虐盡天下
老婦人身後跟着三個彪形大漢,仲清怔愣了一瞬,才發現他們四個竟然都是修真者。前方的老婦人身上都是血跡,腳步虛浮,看得出來早已經是窮途末路的時候了。反觀後面那幾個人,除了身形狼狽點,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血氣很足
仲清扶着右手微微側身,放棄了這條路。他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前方的老婦人不過練氣三層的修為,而她身後的三人修為都要比她高上一點,最厲害的已經是練氣七層。
如果他願意,解決掉這些人不是問題。但那又如何?仲清沒有想要多管閒事的念頭,他天生感情缺失,世人的善惡觀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即使出現了琅環這個意外。雖然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怪異,仲清總是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實際上卻比誰都要冷漠。
莫君邪的冷淡是因為獨自走過了漫長歲月,早已經沒有什麼能在他心裏留下痕跡了。只是因為不值,他早已歷經人生百態,如同人類不會刻意關心螻蟻一般。也許仲清本質上與莫君邪是同一類人,只是仲清沒有發覺罷了。
他的世界很小,以前背負着照顧小舅舅的責任,可是現在心裏卻在不知覺間出現了兩個淡淡的影子。這簡直讓人驚異,仲清想了想,轉了一個方向,打算徹底繞過那四個快跑到他面前的修士。
而那個奔跑中的老婦人看到仲清,立刻加快了腳步向着他沖了過去。速度快的簡直不像個老婆婆。
老婦人身後的幾個大漢見狀,也注意到了仲清。只聽他們憤恨的罵了幾句,再看向仲清的時候已經滿是怒意。
仲清敏銳的感覺到了向他襲來的那幾乎不加掩飾的惡意,他面色不愉的轉身,面無表情的盯着那幾個正要迎面撞向他的幾人。
老婦人最後算是連滾帶爬的摔到他的面前,她近乎艱難的將懷中的包裹捧到仲清面前,含糊不清的用喉嚨發出顫音「求你帶他走。」
仲清瞥了眼渾身是血的老婦人,以及她手上那個明顯被他護的好好地包裹,或者說包裹里的嬰兒。在老婦人近乎哀求的眼神下,仲清直接向後退了幾步,示意老婦人身後跟上來的三個人他並沒有插手的打算。
老婦人終於發出絕望的慟哭,滿臉悽然。明明是超然物外的修真者,卻真的變成風燭殘年的普通老婆婆了。
仲清沒有任何感覺,他從固定右手臂的木板中抽出了一根較為細長的,用靈力將前頭削尖。那兩隻動物為他固定右臂的木板非常堅韌,雖然他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用鰭幫他綁上的就是了。
&麼不跑了?」老婦人身後的三人終於感到了仲清的面前,其中一個高個一腳將老婦人踹的癱倒在地,惡狠狠的扯着她的頭髮。後者發出一聲尖叫,想要反抗,又再次唉了一腳,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三個男人都穿着類似僕從的黑色衣服,若是注意,就能發現他們的胸前統一用金線繡着一個昊字,高個男人旁邊一個較為的年輕的男人一把搶過老婦人手中的包裹,粗暴的手段終於驚哭了包裹里的嬰兒。
而仲清依舊是淡淡的看着,甚至還在疑惑為什麼莫琅環到現在還沒有求他救人。揮去心中隱約的不安,依舊還是保持着防備的姿態,他不可能把後背暴露給對他存有惡意的人的。
強到了嬰兒的那個較為年輕的男人被吵得手上小孩的哭聲吵得有些心煩,他惡狠狠的將小孩砸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了仲清的腳邊。
老婦人簡直劇烈的抖動起來,卻被抓住她頭髮的那個男人一腳踹向了脖子,頓時七竅冒出了鮮血,再無聲息。
嬰兒的哭聲漸弱,年輕男子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將包裹撿了起來。仲清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然而卻是這一眼徹底惹火了那個男人。只見他放開手上的包裹衝到仲清面前,輕易揪住仲清的衣領將他提溜了起來。
&小子什麼意思?」他惡狠狠的質問。
仲清第n次的怨念莫琅環的那可憐的身高,若是換成他以前的身、體,雖然看上去有些娘炮,但至少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身高把他提起來的。
&三,住手。」三人中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那個男人終於出聲制止了眼前這一場鬧劇。「別忘了我們的任務。」
聽到男人那句話,仲清垂下了握着尖細木頭的左手。如果可能,他並不想動手。
&哥,放心,只是一個凡人罷了。」揪住仲清衣領的年輕男人上下打量了仲清的臉,突然間發出呵呵的壞笑聲「這小子長得不賴啊,算起來好久沒有開過葷了——」
變故就在那一瞬間發生,年輕男人陡然間發出一聲慘叫,他鬆開了揪着仲清的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那裏被開了一個小洞,丹田已經被攪合成了一團肉泥。
年輕男人身後的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喉嚨一甜,就再無聲息。
仲清扔掉了手中染血的木頭,見到腳邊的年輕男人還在掙扎,好心的一腳送他結束了痛苦。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以接受。
仲清並不理解自己為什麼突然間真的把人弄死了,明明武力震懾一下也就足夠了。也許是擔心後續的麻煩?他從三人的屍體中掏出儲物袋,轉身就打算離開。
突然間,腳邊不遠的地方傳來微弱的哭聲,仲清循着聲音看過去,就見到那個包裹早已散開,露出了裏面白淨的小娃娃。
仲清突然有種這次真的惹上麻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