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想去她們學校討回公道。
"去你媽的!"我憤恨地喊着,氣撒在了大聖身上。其實,跟着吥洅瀲僾玩的有不少人,都是同學一類的;現在服務器里都知道了,她的同學能不知道?大聖現在去,還不被人家給活活打死?
大聖還想說什麼,劉高玩告訴我們,我們公會的dkp論壇被黑了,數據全無。
"怎麼不去黑咱們學校的教學網站!"大聖憤恨不已。
我覺得那樣是救了我們不少人,而不是打擊報復我們倆了。
她的電話還是不通,5點的時候我決定去她們學校,正好現在能趕得上最後一班車。大聖暴躁不已,卻恨沒有出門的藉口。
"看好他。"我對高玩們囑咐。他倆點點頭。
上車走人,一路小跑。
問題是我上車還不到半個小時呢,劉高玩就給我打電話,說大聖也跑了。
"不是讓你們看住人嗎?"我氣呼呼地喊,"怎麼就能讓一個一米八的大個子給跑了?"
"誰知道啊!我們在屋裏呢,說大聖你要是出去記得和我們說。結果他沒說就走了……"李高玩在旁邊插嘴。
娘的,他們太相信大聖的思想覺悟了。
現在下車回去抓大聖已經不現實了,只能順着計劃繼續進行。大聖,你別出事啊。
我到了她們學校,走到了她的樓下,開始叫喊她的名字。旁邊一大群人以為我是來告白的,紛紛圍觀。可是我一臉的焦急,而且手裏也沒有鮮花什麼的,這種表白狀態比較非主流。直到他們保安來抓我時,才下來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你是右右?"這個女生看着在保安群里掙扎的我遲疑地問。"是我是我!"我喊着,看來是有人捎來口信了。
"哦,她讓我告訴你……"這個女人看了看我,然後說,"她不認識你。"
我被扔出了校門。
但是沒有覺得疼。
已經沒有回去的車了,於是我在網吧通宵;不敢上wow,只好開了qq看她在不在,意圖對她解釋。
問題是,她的頭像始終是灰色的。
倒是另一個頭像吸引了我的注意。
"大聖?你丫怎麼上網了?"我驚訝地看到了大聖。
"嗯,在這邊的網吧呢。她不見我。"大聖沮喪地說。
我突然就覺得好樂呵。"沒人為難你吧?有沒有一群人揍你個狗血淋頭?"
大聖說沒,就是一群保安把他扔了出來。
我哈哈大笑。"我也是。倒霉啊。"
"嗯,算了,我明天回去。愛見不見!"大聖說。
我覺得也是。"注意點吧,別在網吧惹事,我也明天回去吧。"打完了字,按下了ctrl+回車,突然有人狠狠地拍我肩膀。我回過頭去,是一個熟悉的光頭。
12月1日我在醫院,感覺良好,請祖國人民放心半夜2點我摸黑敲開了門診的大門。換句話說,他丫的再不開門,老子就撬門了。診所的醫生就跟被抓姦了一樣態度惡劣,嘴裏不乾不淨地嘟囔着打開了"24小時營業救死扶傷"的診所大門。
門口是坐在樓梯上,滿臉是血的我。
"有煙沒……"我的第一句話是這個。雖然戒煙很久了,但是出事之後我的第一反應還是像幾年以前一樣。
我需要一點刺激,一點尼古丁的刺激。那種讓人入迷的尼古丁味道可以讓我入迷,可以讓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可以讓我覺得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我確實無所不能的年代。
醫生給了我一根,然後幾乎是把我拖進了屋裏。
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那個醫生還挺敬業的一直給我包紮,頭上的傷口啊,胳膊上的傷口啊,腿上的傷口啊……都是無差別攻擊。等我明白過來時,我發現就連我完好無損的左手也全是繃帶。
我正琢磨着是要我出演山寨電影《木乃伊過來》還是怎麼的,何必要浪費這麼多繃帶;然後我掃見了他的胸牌:xx,實習。
"實習大夫啊……"我勉強笑了笑,難為他了。
"不,我是這裏的清潔工,晚上我負責值班。"他很靦腆地說。我徹底無語,繼續裝死,直到我昏昏地睡去。
第二天我醒來之時,正是診所開張的時刻。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一臉興奮地走了進來——他已經聽到了那個清潔工的報告:半夜有急診。
"哎,現在的小年輕啊,不懂事。你看,前天一個,今天又一個……"大夫邊嘆氣邊走了進來,同時嚷嚷着,"你要打胎啊……"
然後我在床上尷尬地看着大夫,大夫尷尬地看着我。
"你不早說是男的!"大夫氣勢洶洶地教育剛才的清潔工。然後大夫一臉親切地走過來假裝查看我的情況,所幸的是沒有詢問我受傷的理由。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確定了我沒有猝死的可能後,舒了一口氣。"你得檢查。"大夫下了結論。
我倒。剛才的半天不是檢查?
"你看,拍個片子,查個血液,然後驗一下排泄物;如果不行的話就要b超了,還有,現在正是流行病的季節,你的體質幼弱不如接受疫苗注射……"大夫很痛惜地看着我的身體,嘴裏滔滔不絕,仿佛再不救我我就嗝屁了。無產階級的偉大革命友誼顯露無遺,大夫身後"救死扶傷"的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我就帶着200……"我想了想自己的錢包。
"哦,那還是包紮一下吧,看你不是太嚴重。"大夫的笑容僵住了。
大夫還是給我打了一針破傷風,防止我在醫院暴斃。然後就盡職盡責地去玩鬥地主了。和諧的醫患關係是多麼美好,一點也不像社會上說的"醫生和患者對立",我們基本就沒有關聯。
大聖給我打了電話,但是我沒有打算說實話。"我留下了,她接受我了。"我騙大聖。大聖羨慕地說:"真好,我就被拒絕了。"
大聖要是來了,我估計這個學校天要翻了。行了,吃點虧就吃點虧吧。她不知道,也好,省得擔心。
昨天晚上真他媽的倒霉。
光頭竟然認出了我,我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至於這麼多人下死手嗎……"出去說,別在這兒搞。"光頭跟我說,手緊緊地揪着我的衣服。
其實網吧里有攝像頭,在這裏打架的話,難說為了心疼機器,網管會不會報警。也許在這裏我賴上個10分鐘警察叔叔就來救我了。我心裏是清楚的,這個時刻雖然很丟人,但是只能靠警察了。
不過昨天的我不是這麼想的。
剛被保安扔出來,女人又不見我,我是氣急敗壞……說實話,我很有找人打一架的衝動,只要對方不是窮凶極惡的城管就行。
於是我順從地走出了網吧,走之前還很理智地去網吧櫃枱辦理了下機手續。我知道,今天晚上再回來繼續通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學校的附近荒地不少,我有點冷。"就這兒吧,遠了幹嗎?"我說。
一群人圍着打,我想揍光頭,問題是黑夜裏真不好分辨哪個才是光頭。真是難為他們了,大半夜的打人,還有可能會打到自己人。偶爾摸到了光禿禿的東西,也是人家的手肘。我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實力,導致了一場可笑的失敗。
頭上的血開始流下來的時候,他們也停了手。打火機一亮,幾個人叼上了煙,喘口氣。確實,打人是體力活。我勉強地站了起來。幾個人見狀趕緊抽了幾口後扔掉了煙頭,抓緊時間又把我打到了地上。
這次他們走了以後我才爬了起來;我怕爬起來太早又挨上一頓,那估計就悲劇了。既然脫離戰鬥了,趕緊虛弱復活跑屍吧……於是發生了我去診所的一幕。
一天沒有動的我,現在覺得稍微一動,頭就疼得不行。無奈了,短訊我都懶得給別人發。
我只擔心一件事,就是大聖會不會也這麼倒霉。
別問我為什麼不想報仇,有什麼可報仇的?難道喊上一群人再過來跟人家玩命?算了吧,算了。我只希望在我這裏是個終點。畢竟現在,大聖的學位證,她的生活,以及我身邊那些sb的學業……
我突然覺得自己偉大,懂事,而且顧全大局了。
晚上6點,有人給我送飯來了。我也很驚訝,以為是她來了;未曾想到,竟然是他。就是那個我以前的情敵。
"回去說你們被人打了,我就自己來看看。"他拎着點水果,很同情地看着我。
"誰們?就我一個……"我納悶。
"啊?他們還說呢,7個人打了五六個,結果勝利了。"他也很莫名其妙。
看來總有人覺得,一群人打一個不光彩啊……"她沒過來?"他問。
"別告訴她。"我說。他點頭,明白我的理由。這一天就這麼結束了,頭疼,睡覺……
12月2日我的理由,不得不做老大是今天早晨到了天津的,第一時間坐錯車去了塘沽,第二時間來到了我所下榻的小診所。當我頭昏腦漲十分想吐的時候,我看到了老大關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