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雖然這過於陌生的環境的確是原因之一,不過真正驅使着露娜不情不願睜開眼的原因主要還是身上各處隱約殘留着的痛覺。
至少,也要用手去撓一撓。
「動不了?」
下意識的嘀咕,可惜這毫無意義的做法除去讓露娜又多感覺到了一處騷癢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雙手……動不了?
就像是被釘在了絞刑架上一般,手腕處傳來痛感的同時,似乎也有被什麼東西束縛起來的異樣感。如果記得沒錯的話自己應該是被那隻突然變成兄貴的狼先生追趕的才對,難道是被抓到了?但是這裏怎麼看都並不像是一個狼窩該有的風格。
倒不如說真有什麼狼人住在這種地方的話,委屈一下當個奴隸也不錯。
看上去很高級的牆紙上印着的是頗為「畢加索」的圖案,懸着的吊燈精緻的也宛如藝術品一般,這一切顯然說明了之前那隻連衣服都沒有的狼兄貴不可能是這裏的主人,但這頗為復古的裝飾風格也並非是現代社會裏能夠輕易見到的。說起來自己在倒下之前似乎看見了一個白衣的魔法使,難不成……
露娜的目光很快有些「放肆」的搜尋了起來,可是卻立刻猛地屏住了呼吸。讓她驚慌,甚至說有些不知所措的原因也在同一時間印入了眼帘。
安靜的說成是人偶也不為過的黑衣女孩,不過從她那雖然有些蒼白,卻還是存在血色的臉上證明了女孩並不只是一具用作裝飾的人偶,而是真正的「人」。
頗為精緻的單薄睡衣上沒有一絲污垢,不過也只有這樣的潔淨也才有資格能配得上為清澈的如同水仙一般的女孩遮蔽住那更為高貴的身體。
完美,清澈的像是在童話世界裏才能出現的公主,似乎連周圍的空氣也都因此而變得靜謐。沉思着的女孩微微閉着雙眼,完全沒有注意,或是去理會露娜的小動作,只是在露娜的目光變得有些飄忽不定的同時睜開了那一雙深邃的「紫寶石」。
「……」
想說點什麼,不,是必須得說點什麼。因為在這樣互相無言對視的情況下,不光光是身上各處的痛癢好似被放大了數倍,就連呼吸進肺里的空氣也變得有了重量一樣。
但是,說什麼呢?打招呼,還是自來熟的先感謝一番,亦或是詢問一下自己為什麼被綁在這裏?可是這些都並不像是正確答案,因為好像只要有聲音的出現,就是對女孩的一種褻瀆一般。正確的答案,恐怕就是保持着現在這樣的沉默吧。
只是,這樣毫無懸念的較量……
「你是,魔術使?」
清澈的女孩率先接觸了「灰塵」,這讓露娜在慶幸的同時也不免感到了一絲遺憾。所幸女孩那過於簡單的話語還是立刻昭示了她的「清澈」。
「啊啊?哎,算是吧。」
想伸出手來打個招呼,可是隨即意識到的,自身的處境還是讓露娜不禁哭喪起了臉。
這個童話里的世界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神秘了,到處亂走亂逛的動植物,暴走的狼兄貴,還有……童話里的女孩。這樣的故事就算是說給成年人聽恐怕也過於深奧,更不要說一個被綁在這裏的自己了。
「請,請問。」
女孩在問過最簡潔的問題之後便不再言語,實在是沒法適應着過分的安靜的露娜終于堅持不住了。
「為什麼我被綁在這裏?我沒什麼惡意所以能……幫我鬆開麼?」
「……」
嗚,果然如此嗎?
這樣清澈高貴的女孩看上去根本不會放下尊嚴去做什麼「捆綁py」,甚至連她靜靜的坐在這裏的目的也並非是為了照顧病患。或許是無聊,或許也只是單純的好奇,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從那雙深邃的瞳孔里察覺出一絲一毫的線索。保護着女孩內心的騎士,實在是太過於強大,強大的幾乎無人能敵。
「我無權處置你。」
女孩繼續用最低限度的話語低語着,接着她的目光微微偏離了一些。那是門的方向,多半她在這裏的原因是在等待着什麼人的出現吧。
只是,到底是誰居然有資格讓這樣高貴無暇的女孩在這裏為她等候着?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於荒謬以至於讓露娜都不免開始懷疑起了它的真實性。
不過,這裏是「童話的世界」,所有的故事都是讓人產生各種各樣的感情而存在着的。荒謬問題的答案,也很快浮出了水面。
「嘿!伊莉娜!我端茶來了!」
【毛毛躁躁的兔子闖進了公主的聖域,可她卻笑着將兔子抱起】
只消一眼就能看出的,活潑的有些過頭的女孩搖搖晃晃的端着茶盤「闖」了進來,靜謐的空氣也在這一瞬間被打散的無影無蹤。
陽光下泛着光芒的亮金捲髮,可愛的穿出去玩都會有些可惜的洋裙,頭頂那隨着身體一起搖晃着的兔耳髮飾。啊,是的,兔子帶着點心闖了進來,打斷了公主的休息。
可正因為是兔子和公主,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場景。
「喔!這傢伙醒了啊。在什麼時候啊伊莉娜?」
「剛剛。」
被稱作伊莉娜的女孩站起身,「那麼,我也……」
「哎哎哎,等等嘛,反正現在又沒有事做。伊莉娜你就在旁邊喝茶好了。」
在強行把伊莉娜按回位置上之後,頗為活潑的兔子女十分隨意的把茶盤放在了桌上,儘管這樣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伊莉娜的皺眉,可是卻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
或許是覺得「能夠泡茶就已經很不錯了」?完全看不懂的露娜只得用十分無奈的平躺姿勢,接受着兔子女越來越近的視線洗禮。
「你,你你好?」
「嗯,我很好哦。我是愛麗絲,旁邊這位呢是伊莉娜。」
愛麗絲大大方方的做着自我介紹,那是完全區別於冷淡的伊莉娜的活潑,就像是太陽和月亮一般截然相反。
這樣的她們,看上去卻好像是朋友?
「我是……露娜。」
動彈不得的露娜給出了一個無奈的回應,「謝謝你們救了我,所以能不能……」
「啊啊……果然沒有把你丟到外面去是救了你嗎?」愛麗絲像是故作模樣的偵探一般捏起了下巴,「伊莉娜當時是想把你扔出去的哦?不過我覺得這麼沒命的跑來這裏,肯定是在外面被什麼人追着打的吧。所以要把你撿回來的是我哦,可別忘了。」
「哈……啊,謝謝。」雖然聽上去好像有些複雜,不過只要結果是被救下來的話多感謝幾句應該也無可厚非。
原本魔法使與魔術使之間的關係就並不是那麼的好,而互不干擾也是維持這份平衡的最大準則之一。所以,並沒有被扔出去,而是被帶了回來,就足以證明眼前兩個魔法使的善良了吧。
可是啊,既然善良的話……
「請問能不能幫我鬆綁,現在這樣……有點癢。」
「嗯……」愛麗絲歪着腦袋,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現在不行哦?」
嗚!
「那,對了!那個……」
眼見自由無望的露娜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你們帶我回來的時候,有見到一個銀色的箱子麼?摸起來很冷的那種。」
「嗯,有哦,不過現在已經是愛麗絲i中的一件收藏品了。」愛麗絲點了點頭,「因為感覺暴力拆卸不太好的樣子所以就先收起來了。」
「那個絕對不能拆啊!」露娜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坐起身,不過卻因為身體上的拘束而只能在表情上表達一下抗議,「它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能不能求你……」
「你在說什麼夢話呢?明明只是一個奴隸。」
哎哎哎!?
愛麗絲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自然,以至於讓露娜都愣在了那裏。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壞點子」了吧,愛麗絲很快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慢慢的朝着可憐的羊羔逼近。
「難道不對嗎?其實你離開也無所謂哦?不過不是每個魔法使都像我和伊莉娜一樣這麼好心,說不定就把你給咔嚓掉,或者丟到外面去咯?你應該是帶着重要的箱子來逃難的吧,就這麼被大大方方的丟出去,不要緊麼?」
「嗚……」
「啊啊,說起來可沒有這樣好的主人了哦?只要滿足愛麗絲大人的幾個條件,我們勉為其難的先讓你躲一陣子也不是不可以哦?伊莉娜應該是沒意見的吧。」
「……」
伊莉娜的沉默多半就已經代表默許了吧,狡黠更盛的愛麗絲也毫不介意的開始了「屠宰計劃」。
「第一呢,你現在就是我家的女僕啦,畢竟只有我和伊莉娜兩個人掃除還是挺累的。不過請放心,我可不會傻到讓寶貴的勞力就那麼過勞死的。」
這還真是……不怎麼能高興的起來的言論啊。不過如果只是做做雜物就能在這個看上去比較安全的地方躲一陣追兵的話,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第二,你那奇怪的箱子就先交給我保管了。當然是為了防止你逃跑,才不是因為我比較好奇那裏面有什麼東西哦?」
「……好吧。」
看上去明顯是好奇心更盛吧,不過如果密碼箱能夠就這樣安全的被保管着的話倒不如說應該感謝一下她們。
「謝謝。」
這絕對是無比真誠的感謝,不過似乎愛麗絲的童話故事可不允許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迎來小結。
「不是謝謝,要說萬分感謝!愛麗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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