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饒命啊!」屠虎撲通一下跪倒在了林天的面前,雙手不停在他的膝蓋前搖晃着,希望能夠喚回林天已經失去的良知。
他的那點小心思,林天焉能看不出來,這幾天,他一直在反思,一個問題,為什麼他一直在折磨屠虎,而屠虎卻沒有反抗的想法。
「屠虎,你信賴為師嗎?」林天問道。
屠虎頭如搗蒜,答道:「我當然相信師父,這個世界上,我除了師父,還能信賴誰?」
「如果我在背後捅你一刀,你仍然會信賴我嗎?」林天問道。
「這……」屠虎無語,他沒辦法回答這個假設。
誠然,林天是他的師父,他也百分之百的相信林天,但是,如果師父背後害了他,那麼,他肯定會受很重的傷,身體,還是心靈都會傷得很重很重。
獨自疑惑,靈光一閃,失聲道:「師父,你到底想了什麼?」
「暫時還沒有想明白。」林天回答道。
兩人再也沒辦法對話下去,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林天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窗戶前面,打開窗戶,晴朗的陽光,新鮮的空氣從外面吹了進來。
林天儘快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很愜意,也很會心,轉頭對屠虎道:「我們出去轉轉吧!」
「真的可以嗎?」屠虎很疑惑。
這幾天林天就是炸藥桶,稍有點火星就肯定會爆,秦雪晴怕他出事,對他格外下了禁足令,當然,她也知道用處並不大,只是讓屠虎和小黑看着他。
塔莎精神很差,整天萎迷不振,林天對她也是滿懷着愧疚,蕭靈兒在昏睡三天三夜之後也從睡夢醒了過來,身體機能已經恢復的她,除了幾天沒吃沒喝有點虛弱以外,並沒有太多的不適。
她恢復了健康讓秦雪晴也去了一個心事,不過,更大的心事還是林天這個傢伙實在讓人頭痛,整天陰沉着臉,見誰都像欠他一百塊似的。
秦雪晴很想找個機會,跟他聊一聊,安慰他一下,只不過,一直猶豫什麼時候恰當。
林天吵着要出門,讓屠虎也沒有辦法,只好陪着他出門,萬一要有三長二短,他也好通風報信讓秦雪晴知曉。
憋了幾天的林天,走出門去,一路談笑風生,讓跟在身後的小黑都覺得很奇怪。
他並不只是帶了屠虎和小黑,還帶着好幾天都沒看到笑臉的塔莎,林天一路逗着塔莎說話,塔莎也只是簡單的回了幾句了事,根本就不願多說,林天卻像沒有任何的察覺,一個勁的逗着她。
林天只說出門,並沒有說去哪,小黑開着車漫無目的在燕京的大馬路閒逛,他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總比關在家裏要強的多。
開着車閒逛,不知不覺駛入了燕京的鬧市區。
燕京核心商業區,也是拿着高工資的白領的工作的場所,店鋪林立,人如潮湧,不愧是帝都的cbd,從任何角度都透着王者的氣息。
小黑正考慮把車停在哪裏,林天已經指手指着不遠的錢櫃ktv道:「我們到那裏唱唱歌,放鬆放鬆。」
一看錢櫃ktv的招牌,屠虎的一腦門子黑線都豎了起來,以他的孤陋寡聞都知道,這家處於鬧市的錢櫃就是陳家的產業。
雖說並不是他們核心的產業,不過,每天也是流金淌銀掙得不少,也就是他們這樣財大氣粗的家族才能在這個寸土寸金的鬧市一家十幾層樓的ktv。
一般普通人,要是有這樣的產業就是打斷了腿也能保證衣食無憂,生活富足。
屠虎再傻也明白,林天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老遠的跑到了錢櫃ktv來唱歌,分明就是去鬧事,這段時間林天舉止反常,他也是知道的,沒想到的是,這次會做得這麼出圈。
「師父,我們還是換一家吧!」屠虎咧嘴笑道。
小黑不露聲色,以靜觀其變,阿莫尼的死對他震撼也挺大的,饒是,他見慣了生死,還是無法面對阿莫尼對於死亡的態度,舉重若輕,輕描淡寫。
林天也沒理屠虎,沒等小黑把車停穩,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下了車還不忘位着塔莎,塔莎懵懵懂懂不明就裏,對阿莫尼的託付一直記在心裏,早把林天當成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不管林天去哪,她都會跟隨。
林天和塔莎也不理屠虎,徑直往錢櫃時闖,屠虎和小黑怕他們出事,隨便把車往路口一停就追了過來。
「先生,這裏是私人會所,請您出示證件。」錢櫃的服務員很有禮貌的說道。
錢櫃早就不面對普通大眾,所面對消費對象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富豪,內部裝修的美侖美奐如同皇宮一般的錢櫃,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費的起的。
林天鳥都不鳥他一眼,回道:「我就是來唱歌的,有錢就大爺,你給我滾開。」
服務生很無語,他對於眼前這位很不識相的傢伙,相當的反感,要知道,陳家大少誰敢不給他面子,以前碰到鬧事,都是保安直接把鬧事的傢伙扔出去。
「先生,請你不要鬧事,不然,後果請自負。」服務生很不客氣的說道。
好歹也是陳家的產業的,背靠大樹好乘涼,說什麼也要讓惹事的傢伙明白,這裏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隨後,幾位統一制服,身體強壯的壯漢,都從裏面走了出來,很明顯是門口的服務生通過對講機跟他們說了。
林天連眼皮也沒抬,徑直就要往裏闖,身後有人喚道:「林少,好雅興,難得見你會到這裏來啊!」
來人一聲喚,徹底讓蠢蠢欲動的打手們都偃旗息鼓,這也難怪,燕京這個地界上達官顯貴多如牛毛,三大家族任何一位站出來都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
得罪了他們,說不定那天就從人間消失,被添了護城河的河溝里。
林天漫不經心的回頭一瞧,也不意外:「原來是葉孤大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葉孤雄謙遜的笑了笑,上次一役,輸得很慘,讓他徹底銷聲匿跡了很久,沒想到,此刻又能在這裏遇到,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的。
林天心情不好,所以,遇見誰他都不會感到意外,至於葉孤雄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不知林少可否賞光,上樓一敘?」葉孤雄如見老友一般很是熱情。
越是熱情,越是反常,要知道,葉孤雄見林天如同殺父仇人,而此刻卻能笑得這般的開顏,真的讓林天佩服葉孤雄的忍耐力。
林天也不客套,讓葉孤雄在前面帶路,他隨後跟着就是了,葉孤雄見他一個人,身旁的塔莎也柔柔弱弱一副乖乖女的樣子也沒放在心上。
葉孤雄是這裏的常客,出手又闊綽,每次都很多小費,服務生見到他都如見到財神爺一般,生怕招待不周,殷勤的就是像伺侯親生爹娘。
「葉孤大少,你預訂的大包廂,就在五樓,我們已經為你清場了。」就在剛剛還是張牙舞爪,要吃人的服務生,此刻笑得很是開懷,他在前面帶路,希望能夠有幸領葉孤雄到包廂。
葉孤雄嗯了一聲,服務生樂不可支,剛要往前走,只見塔莎站在了他的身旁,起初,他並不在意,大約過幾秒鐘,身體有不可抑制的癢。
服務生很想強忍,那種深入骨髓的癢讓他根本就無法忍,不停的搔,衣服抓破了,露出道道的血痕,仍然抓撓不止。
葉孤雄很驚訝,起初沒入他眼的塔莎,輕輕的一拍會如此的威力。
「這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下場。」塔莎很不客氣的評價道。
服務生身上的襯衫早就是血跡斑斑,身上又紅又腫,一道道的血痕讓人觸目驚心,林天只想鬧事卻不想鬧出人命,主動指着塔莎上前道:「向她說一百遍,我錯了,你身上的癢就會消失。」
此言一出,服務生早就被癢的折磨的夠嗆,連半刻都沒耽誤,撲通的一下跪倒在塔莎的面前:「對不起,我錯了……」
塔莎起先是面無表情的注視着他,後來,到底是還是孩子的她,眸子開始有了靈氣。
林天明白她已經從悲傷到崩潰中恢復過來,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他覺得這一趟並沒白來,算是徹底將塔莎抑鬱中拉了出來。
心藥還需心藥醫,這一次出來,林天還是想把塔莎從阿莫尼的死的悲痛中拉出來。
「九十,九十一……」
塔莎咯咯的笑了起來,開始數起數來,
「九十九,一百。」
塔莎變得開朗起來,服務生如同小丑般的表演逗樂了她,笑得很開懷,咯咯的笑着,最後還是說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狗眼看人低,我就對你不客氣。」
服務生被折騰的夠嗆,氣息奄奄再也說不出話來,不過,林天看得出來,他也只是暫時性的氣虛,並沒有生命危險,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
葉孤雄目睹整個事情的經過,眸子流露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笑着邀請道:「林天,我們還是上去說話,煩不着跟這種下等人說話。」
「下等人?!」林天很諱忌這個詞,曾幾何時,他在葉孤難的眼裏不也是個下等人嘛!
葉孤雄自知失言,歉意的笑了笑,算是陪作不是,林天也沒再將事情擴大,隨着他一起乘坐着電梯,去五樓葉孤雄的包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