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可肚子餓了,本想找她一起下樓吃飯,一推門沒想到就見她這般模樣,這才着急跑下樓告訴秦雪晴,沒想到又撞上激情的畫面。
許可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遍,說得倒也仔細,林天聽得眉頭擰成了大疙瘩,始終舒展不開。
「怎麼了?」秦雪晴見林天眉頭緊鎖,半天不言不語,心裏愈發的着急。
林天實話實說道:「從脈像上看脈膊跳動既浮且滑,再加渾身高熱,並沒有流出汗來,看這樣子,估計是中盅了。」
「什麼?!」秦雪晴大驚失色,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發着高燒的蕭靈兒。
她經歷過中盅的痛苦,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讓她至今都已忘懷,要不是林天習得醫術將她解救,估計會被病痛活活的給折磨死。
林天憂心忡忡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蕭靈兒,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情,道:「我先給她把體溫降下來,其他的,等阿莫尼來了再說。」
「為什麼不用救我上次的針法?」秦雪晴一旁提醒道。
林天搖頭道:「盅術很多,從靈兒的脈像來看,並不是與你相同,我不敢隨便亂試,為了怕她被高燒燒壞身子,我先將體溫降下來……」
秦雪晴也不再說話,與許可可一起,她們現在能做的非常有限,除了祈求着上蒼可憐,保佑靈兒有驚無險的過了這一關。
林天取出一枚三寸長的銀針,照着靈兒的穴位扎了起來,這次他使得冰火神針的針法,三起一落,手快講究的是快,准,穩。
針扎在穴位上,有股冰涼的寒氣透入靈兒的身體,將她身體有如燎原的熱力被寒氣所熄滅,換作普通高燒,有了林天針法在前,靈兒的高燒很快就能夠控制,可是,這一次卻是讓林天很是為難的是,高熱看似褪去,可一轉眼還沒收針,寒氣一散,熱力又涌了上來。
來來回回,大約反覆了好幾回,林天發現始終無法控制熱力的蔓延。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之後,林天腦門滲出細密的汗珠,沒多一會兒,林天無奈嘆了一口氣,道:「邪術太強,這次似乎對於我的冰火神針有針對性,讓我根本無法下手。」
林天一說無法下手,秦雪晴的心不由得涼了半截,無助的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要不是許可可手快拉住,倒在地上撞到後腦勺。
「秦姐,不要着急,我一定會救靈兒的。」林天上前攙扶着秦雪晴,將她扶坐在了靈兒的床邊,語重心長的安慰道。
秦雪晴已經是淚流滿面,涕不成聲,數度哽咽道:「林天,求求你,救救靈兒。」
「可可,你帶秦姐先回房休息,我留在這裏一個人想想辦法。」林天認真的對可可吩咐道。
要換平日,許可可還會回兩句嘴,她仍然是乖乖的扶着秦雪晴出了房間,自始至終連句話都沒說過,完全就是個小大人的樣子。
房間裏剩下林天一個在踱着步,尋找着辦法治療蕭靈兒,不過,他想的更多還是到底何人躲在背後去傷害蕭靈兒。
這次又是林天所不熟悉的盅術,比起上次秦雪晴來更為的兇險,剛才,一番探究下來,林天也是避重就輕的說了些,秦雪晴已經接受不了,整個人都垮了下來,要是道出實情,估計,秦雪晴很快就會昏迷不醒。
在別墅里,秦雪晴一直像母親一樣照顧着靈兒和可可,對於她們,秦雪晴付出更多的愛,有時候,甚至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看到靈兒可可有任何的閃失,這份偉大的愛如同天下母親一般。
「到底是誰?」林天踱着步,獨自沉思。
首先,他的反應是婉兒,不過,通過上次的,婉兒更多是被利用,在藍煙媚的恩威並施之下,她已經痛改了前非,再說,自打那以後,藍煙媚對婉兒的關注也多了起來,只要她稍有動作,藍煙媚都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林天。
藍煙媚遲遲沒有電話,也就說明婉兒一直沒有動作,林天想到了,婉兒被陳久所收買,躲在暗處的陳久,一定是整個事件的策劃人。
林天有種說不出的憤怒,眸子都快噴出了火焰,他深呼吸努力克制着憤怒,平心靜氣的走到蕭靈兒床邊,注視着平日張牙舞爪,看似很兇的蕭靈兒。
蕭靈兒雖說性格氣躁,但本性不壞,甚至在林天初來時,被人欺負,她還會挺身而出維護,之後,她一直看林天不順眼,也多是出於妒忌心使然,並沒有壞心。
「靈兒,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靈兒的小臉蒼白失去血色的,嘴巴被燒得起了皮,半張嘴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胡話,林天就覺得心被人狠狠地揪着。
林天獨自尋思想着辦法之際,屠虎站在了門外,輕喚道:「師父,阿莫尼和她的孫女來了。」
頓時,林天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之色,抬起頭異常欣喜望了過去一瞧,阿莫尼和塔莎正笑盈盈的站在屠虎的身後。
「阿莫尼,能看到你真好。」林天熱淚盈眶差點沒失聲痛哭。
林天也是人,他也有感情脆弱的時候,平時總是在秦雪晴她們面前扮着堅強,給予她們精神上的支撐,可是,林天也知道,其實,他並沒那麼的堅強。
遇到靈兒被盅術困擾了這麼久,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一見連笑容都是那般慈祥的阿莫尼,抑制不住的脫口而出。
「年輕人,不要慌張,一切有我在。」阿莫尼拄着牛角拐杖,赤着腳走到靈兒床邊,仔細的看了看,說道:「這是盅術中最厲害屍盅,就算普通巫師也沒辦法解開,所以,林天你不用自責。」
林天身為一名醫生,與生俱來強烈悲天憫人的情懷,他無法原諒以個人的利益去傷害其他人的傢伙,更無法去原諒他們。
「這些傢伙應該下地獄。」塔莎憤憤不平的說道。
屍盅是以屍體餵養蠱蟲,並在需要時對活人下蠱蟲。此蠱蟲非常惡毒,極難破解,中蠱者被下蠱時沒有任何感覺,但是不久就會死亡,死亡的樣子非常慘。蠱蟲不是毒,應為蠱蟲看不見。是一種現在科學解釋不了的領域。可以理解成黑巫術。
這樣的邪術在苗疆早就被禁制使用,也很少有人會使,而現在重現江湖,也讓阿莫尼不禁眉頭一皺,她也無法原諒,那個躲在背後偷施冷箭的傢伙。
原本她與塔莎都已經離開,可是,她預料到林天會陷入更大的麻煩之中,她和塔莎又再次回來助林天一臂之力。
「阿莫尼,我怎麼辦?」林天頭次有了無能為力的感覺。
上次屢試不爽,救秦雪晴於危難之間的冰火神針,這次卻是徒勞無功,連蕭靈兒身上的高熱都無法退去,其他的就更不用說。
林天很鬱悶,盅術雖說他看過些醫術,但更多的只是皮毛,阿莫尼資深級的司祭比起來,他也只當做看客旁觀。
阿莫尼將手裏的拐杖放在一旁,脫下頸部帶着人骨項鍊,將它放在了蕭靈兒的床邊,扭頭道:「塔莎,給我護法。」
林天拉着屠虎退了出去,阿莫尼施法的時候,不需要無關的打擾,否則,萬一分心,就如同武林高手練功到了最高境界時,從而引起走火入魔。
「師父,我們該做什麼?」屠虎低聲問道。
林天想着該把一直躲在暗處的陳久給揪出來,便拉着屠虎道:「我們去找陳久的麻煩。」
屠虎嗯了一聲,露出共仇敵愾的神情,陳久總是躲在背後玩一些陰謀詭計,讓他深以為恥,着急的去找陳久麻煩。
兩人剛要下樓,許久沒有露面的小黑橫在他們面前,請求道:「帶上我。」
小黑的主動請求,林天向來不會拒絕,更何況,還是在這個時候,他們一同離開別墅的時候,在蕭靈兒房間裏阿莫尼和塔莎二人已經開始施起法來。
塔莎被族人尊稱為神,其盅術只比阿莫尼差上一些,對於屍盅也是大為頭疼,雖說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不過,她對於解除屍盅的後果卻是清清楚楚。
「姥姥,你的身體不好,萬一……」塔莎想勸姥姥收手,由她來擔當,卻被阿莫妮婉言謝絕了。
阿莫尼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蕭靈兒,認真的說:「我很希望你們能夠健康快樂的生活,我年紀大了,多活一年,少活一年並不重要,只要你們能夠健康的活着,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塔莎再也不說話了,她知道無法說動阿莫尼,只好兀自的嘆了口氣,不再言語,默默注視着阿莫尼,只有護住她,不讓外人闖入,那麼阿莫尼或許就不會有事。
「心下丙丁。右觀南斗,左觀七星。吾能混元……」阿莫尼口中念念有辭,雙手漸漸的發出微弱的光芒,光芒籠罩下的靈兒,也漸漸地從就上飄浮起來。
要換其他人看來,肯定會被嚇得目瞪口呆,這比起奇幻魔術更讓人不可思議,塔莎卻是神色凝重的望這一切,阿莫尼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希望通過這一回救治生命垂危的蕭靈兒。
屍盅在巫師口中被稱為禁術,自然有它的道理,這也是對方的黑巫術以生命下的盅術,林天不能解也實屬正常,阿莫尼內心泛起一絲苦笑。
她明白,要想解開屍盅,必須以命換命,交屍盅過到自己身上,除此以外,別無它法,所以,屍盅又被他們稱為死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