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空 第一百九十三章鬼音

    這是一家還算氣派的餐廳，外表的裝潢沒有裏邊那麼富麗堂皇，上下兩層樓構成。在餐廳二樓的雅間裏，一張寬大的圓桌上只坐了五個人。除了來到這個縣城的秋欣三人組之外，那位電話中冷淡無比的施局長與另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靠北的位置。

    菜品是早就已經選好了的，秋欣她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是直接被接到包間裏的，接待他們的服務員驚訝於今天赴宴客人的年齡，一路上問個不停。

    施局長是一位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臉上滿是橫肉，鄭凱隱約記得有人說過這種面相正是為官為職的富貴之相。他把這個告訴孫彪的時候，後者很不屑的回答到這都是吃出來的。儘管如此，鄭凱還是覺得此人的面相很不平凡。

    「維護局派你們來到我這裏，沒有迎接你們真是我的過錯，今天中午我們在一起研究工作下午不在辦公室里，有些怠慢了。」另一位肥頭大耳的人跟着應承他，施局長剛剛介紹過了，這位是來自縣委的某位。

    「沒事，我們就是過來完成任務的，不小心打擾到你們了。」鄭凱感覺只有自己一個人注意到了秋欣面色不快，其他人依舊有說有笑。

    「不打擾，不打擾，今晚就讓我請你們吃頓飯，作為沒有接待你們的補償。至於你們說的事情，我們飯後再慢慢談，中國有句古話叫做食不語。」施局長說着給自己和旁邊那人一人倒了一杯酒，鄭凱沒見過這種酒，上邊寫着某某品牌的養生酒，應該價格不低。

    三個孩子面前一人擺着一大瓶農夫果園，鄭凱在電視裏看到過這種飲料的廣告，那句『喝前搖一搖』給了他很深的印象。不過他平時是一個不怎么喝飲料的人，這種東西他從來都沒有嘗試過。06年的飲料種類並不多，施局長信誓旦旦的當着幾個孩子的面向服務員點了這種這家餐廳里最貴的飲料，鄭凱自認為眼前這一大瓶他是喝不完的。孫彪面色如常，給自己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果汁，鄭凱平日裏沒有收到過這種宴請，為了不顯示出生分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不過，由於沒有把握好度，有一些果汁灑在了他的衣服上。

    至於秋欣，孫彪在給自己倒飲料之前就已經照顧到了她，此刻她正盯着面前的杯子好像要吃了它一樣。

    「這裏的服務員總是這麼慢，我們慢慢談，等他們上菜，一會要是再不來我出去催一下。」看到鄭凱給自己滿上飲料之後，施局長熟練的端起自己的酒杯：「來，既然大家人已經齊了，那麼我們先碰一杯。」

    就連一臉不快的秋欣都站了起來，五個人在這個格外大的包廂里輕輕的碰着杯子。鄭凱又一次沒有把握好力度，他把秋欣杯子裏的飲料都碰到了桌子上，不過同樣沒有人責備他。

    幾個人都是輕輕抿了一口，鄭凱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把杯子裏的飲料喝完了，為了表現的和大家一樣，他抑制住了再往裏邊倒果汁的欲望。他原本以為這就是平平常常的一頓飯，但是現在他感覺其中有些不一樣了。

    施局長一直在說，從自己和維護局的淵源到幾個孩子這么小就被派出來做任務一定本領非凡，再到他家裏也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總之林林總總的一大堆。孫彪對他說的各種話題都有了解，基本上都是他們倆在聊天，鄭凱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接話。飯菜還沒有上來鄭凱卻已經昏昏欲睡了，可能是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施局長突然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把鄭凱從困意中直接驚醒。

    「服務員，怎麼還不上菜？非要我們自己去端嗎？」氣沉丹田的施局長顯示出了與他身材相襯的嗓門。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匆匆忙走了進來，解釋道有一道菜還沒有準備好，鄭凱沒有聽說過這個菜名，只是感覺這道菜的名字起得很精緻。施局長繼續扯着自己的大嗓門，讓把其他的菜趕快端上來，服務員的速度快的出奇，鄭凱剛剛給自己倒好第二杯飲料（他看到孫彪又給自己滿上了，秋欣的那一杯基本上沒有動過）服務員就已經把一大堆飯菜端上來了。

    房間很大，鄭凱覺得這裏可以坐得下十五個人，可是當飯菜端上來的時候鄭凱才知道原來這個房間並不大，因為飯菜就是十五個人的分量。很多飯菜精緻的就連秋穎做起來都有難度，鄭凱只是挑着自己旁邊的幾個菜夾着。施局長一直在給自己旁邊的幾個孩子夾菜，興高采烈的介紹着這裏的特色風味。鄭凱看到孫彪對此遊刃有餘吃的津津有味，可是秋欣依舊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已經喝了五杯飲料了，鄭凱覺得自己的胃有點脹，飯桌上的食物還沒有消滅掉十分之一。基本上都是肉菜，鄭凱吃的很不習慣，施局長卻沒有發現自己點的菜有什麼不對勁，鄭凱想提醒他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眼看着施局長一杯又一杯的灌着他的養生酒，臉色逐漸變得微紅。最終，鄭凱吃不下了，輕輕把自己的筷子放在面前的盤子上，盤子上堆積着六七塊小骨頭。

    「怎麼不吃了？繼續吃，湯還沒有來呢。」

    「我已經很飽了。」這算是鄭凱來這裏說的第一句話，他表現的很有禮貌。

    「怎麼可能，才吃了那麼一點，是這裏的飯菜不香嗎？你喜歡吃什麼自己出去點一些，沒事的。」鄭凱感覺他完全沒有聽自己說什麼，出於禮貌他再次舉起了自己的筷子，只不過所到之處沒有夾起任何東西。

    「這就對了嘛，小孩子正是補充營養的時候，不多吃點怎麼行呢。」施局長看到鄭凱再次拿起筷子，很高興的道，不知不覺打了一個酒嗝：「我兒子一頓飯要吃你們的兩三倍，現在壯實的不得了，你看你們倆都這麼瘦。我之前還納悶誰給我打電話呢，後來市區裏的小楊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原來是維護局局長的女兒親自來我們這裏體驗生活了，不對，應該是來這裏做任務了，請原諒我招待不周。」鄭凱感覺這傢伙又要給自己敬酒了，可是他是真的已經喝不下去了，他的肚子有一種鼓囊囊的感覺，再吃下去的話可能全部都要吐出來了。

    孫彪發現了鄭凱的異常，他輕輕拍了拍鄭凱的後背，示意鄭凱不要再繼續吃了。鄭凱感覺孫彪也已經吃飽了，可是他卻根本不提出任何關於離開的話題，依舊和施局長就這個縣城的歷史過去與文化涵養交流的津津有味，秋欣的臉色雖然不善可是也沒有說出任何離開的話語。

    真是奇怪的晚餐，鄭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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