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空第五百五十九章、孩提之歌

高彥與顏俊一開始還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尋找那幾個目擊者，警方對他們當然持以保護態度。在一番思索無果後，高彥最終還是向朱漾發短訊求助了。朱漾沒有詢問太多，給高彥答案的是高彥的那個好朋友王亦燦，高彥猜測分析組幫他們調查了這件事情。網絡這種虛擬世界歸根結底還是一種特殊的人類活動，那幾個證人的住址很快就被挖掘了出來，其中兩個是本地人，另外一個則不屬於這座山城，他正是網絡上那篇文章的撰寫者，高彥推測這個人與凌雲有密切關係。

第一個證人居住的地方距離高彥他們比較遠，在一個山頭邊的家屬樓里，高彥他們乘車好久才趕到那裏去。敲了一會門沒有人反應，高彥讓顏俊踮起腳尖從貓眼裏瞄了幾眼，沒有任何動靜。不久之後，這家人的鄰居開門出來查看狀況，並且跟高彥他們聊了一會。從鄰居那裏詢問之後高彥與顏俊得知，這家屋子的男主人應該是去上班了，他是一個單身年輕男子，一個人居住在這裏，有一份朝九晚五的穩定工作，平日裏不常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去上班了，我們要不要等等他？」顏俊看了看手錶之後發現快到中午了。

「不需要了，你想想看前天是星期幾。」高彥提醒道。

「周二。」顏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周二他不應該去上班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洋人街，這裏距離洋人街很遙遠，他又是一個人，最近也沒有其他人跟他接觸，為什麼他會跑到那裏去呢？」

「這個…可能是因為他正好有個假期吧。」顏俊搪塞道。

高彥往這家鄰居的門上瞄了幾眼，突然臉色大變：「快走。」

顏俊緊跟高彥快步離開了這裏走到馬路邊上的時候高彥轉身換了一條小路，兩個孩子剛剛走上小路不久就聽到了警笛聲。

「你怎麼知道這個傢伙報警了？」顏俊欽佩的問道。

「他明明在家的，他的鄰居卻說他不在家，這就說明他跟鄰居早就串通好了。要是我們來找他，他的鄰居先借着跟我們聊天來拖住我們，讓他撥打報警電話。他們的鄰居一定是相信了他的說法，覺得他現在是一個很重要的目擊證人，而我們這群來自維護局的孩子是來找他打擊報復的。」高彥說。

「他在家麼？」顏俊好奇道。

「肯定在家，不然他的鄰居不會說那句話的。」高彥自信的回答道。

一直走到第二個人家門口，顏俊還沒有琢磨出高彥指的是哪句話。

去第二家人的情況不比第一家人好多少，唯一的區別在於他們見到了這個拍攝照片的人，自稱是一個半職業的攝影師，當時掏出手機拍下那張照片完全是出於職業敏感。他倒不是很怕來自維護局這群小孩的打擊報復，而是翻來覆去的全高彥與顏俊馬上帶着自己的那位小夥伴去警察局自首，爭取坦白從寬，除此之外他就什麼信息也不願意提供了。不過，在短暫的爭論中高彥還是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比如說此人之前生活拮据，以他的經濟實力是買不起帶有拍照功能的手機的，半職業的攝影師也是他捏造的。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顏俊總覺得高彥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勢，可是他自己完全看不出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繫。

「既然活着的人不願意跟我們說出真相，那我們就只能去找死人問話了。」高彥掏出手機，翻了翻找到一張拍好的照片，念出了上面的地址。

「這是誰家？」顏俊問道。

「那個死者的家，白化病患者。當時報道中介紹了他家裏的情況，露仁嘉就順手把他家具體在哪裏給搜出來了。」高彥說。

顏俊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小主意。

「我們快點過去吧，這種事情就要打一個時間差，趁着媒體記者最近的關注點都在那些證人身上，我們問問看這個死者為什麼會死。」高彥快步移動了起來。

兩人最後到達的是一間很破舊的屋子，顏俊最初的打算是帶點水果進去，畢竟據說裏邊只剩下一位老奶奶與一個小女孩了，但考慮到對方可能會認為己方來者不善，最後還是空手敲開了那扇門。開門的女孩衣着有些邋遢，但精氣神都還在，似乎不像是剛剛經歷了喪父之痛的樣子。

「你們家的大人在嗎？」高彥不屑於與這種低年齡的孩子聊天。

女孩點點頭，對這屋子用方言喊了一句。

高彥與顏俊側身走進這間屋子，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為過，沒有遺像，沒有訃告，沒有花圈也沒有蠟燭，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間屋子。一個耳背的老奶奶盤腿坐在床上，手裏做着針線活。

「那個死者叫什麼名字？」顏俊想打招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高彥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