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我的腰哇!真的要斷了。」
凡是到了緊關節要的時刻,男人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動物是決計不能,更加不肯說「我不行的」。然而,照着一夜七次郎這樣的打樁機頻率折騰下來,暫且不說腰酸腿軟什麼的勢不可免,鐵一般的事實也證明了羅正道的半吊子法則化身體不是無敵鐵金剛,你愛怎麼折騰都沒事,所謂欲仙欲死的銷魂滋味,他算是有幸嘗到了。不消說,那位熱情如火,大腿和腰肢矯健有力宛若大型貓科動物,甬道緊縮堪比榨汁機和真空吸塵器超級組合體的泰夫林女郎,一個晚上足足要了他八次,前後加起來折騰了有五、六個鐘頭。
果然,天底下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田,這事提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呀!
話雖如此,這場肉搏戰確實效果不凡,連續數月在血戰中沉溺於殘酷廝殺和血腥屠戮之中,羅正道在殺戮狀態下積累的負面情緒蕩然一空,他恍然醒悟到為什麼舊世界的戰場老兵大多把賣命所得的金錢花銷在了失足婦女身上。上戰場本就生死難料,努力攢錢也不知最後會便宜誰,不找一個舒緩情緒的渠道,內心深處不斷累積的恐懼、憎恨、苦悶、沮喪等等負面情緒就能直接把人逼瘋了。
「喂,陛下正在召見有功戰士,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出外活動身體的羅正道被叫到名字,似乎是傳令兵的魔鬼遞給他一塊號牌,這一幕給了他好強的既視感,這是到銀行了嗎?暗自吐槽了地獄的排號制度,羅正道留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跟着一名魔鬼衛兵就叫到他的牌號。
來自王座之上的陣陣威壓,不是羅正道的錯覺,只衝着這份強大實力,他單膝跪地見禮也沒什麼可委屈的,尊重強者就是在尊重自己的生命。
「嗯,威爾·尼達姆是吧!你立下的功勳不少,要兌換什麼獎勵?」
在這位實力強勁到碾壓個把神明都不算挑戰的大魔鬼面前,羅正道的態度十分含蓄,說道:
「……我希望能回到主物質界,我有很多事情沒做完。」
直接開口討要傳送門捲軸不是個好主意,阿莫迪斯肯定不會把一個奧術捲軸放在眼裏,不過它的心情好壞太難揣摩,羅正道不想被一腳踢出去。他跟最近一批加入血戰的主物質界生物打聽了時間,距離他被捲入阿弗納斯已經過了快一年光景,天曉得丟了領主大人的威克礁會鬧成什麼樣子,羅正道急於回去收拾殘局,希望現在採取行動還來得及吧!
忽然發出一陣低沉笑聲的阿莫迪斯看了看單膝跪在台階下的羅正道,說道:
「可以,你積累了不少功勳,去找軍需官吧!」
突如其來的喜訊讓羅正道有些緊張,在他起身向阿莫迪斯表示謝意後,前往尋找魔鬼軍需官。殊不知,背後的大魔鬼臉上正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
「士兵,最近戰況激烈,空間不穩定,傳送會受到干擾,你確定要開始傳送嗎?」
從軍需官這裏聽到相當之糟糕的壞消息,羅正道的心立即往下一沉,他的笑容也不免帶上了唏噓苦澀。傳送門不穩定到底意味着什麼,他是非常清楚的,搞不好會被拋到未知異次元漂流一輩子,奈何時間真的耽擱不起了,連續深呼吸幾次,羅正道點頭說道:
「是的,我確定開始傳送。」
對魔鬼軍需官來說,它只負責發放物資,至於得到物資的人是用來自殺還是殺敵,那就與它無關了,魔鬼此時笑容猙獰地說道:
「好吧!祝你走運,人類。」
血戰無歲月!對地獄或深淵生物,幾個月或者幾年不能傳送是小事一樁,對羅正道的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再三斟酌後,他在空曠的荒野中撕裂的這張傳送門捲軸。
「嗡——」
伴隨着細碎的蜂鳴聲,一道介乎於金色與黃色之間的環形光圈出現了,論規模要比羅正道在威克礁看到的那個血紅色的傳送門小得多。平復一下心情,羅正道邁步走向傳送門,事已至此他也只剩下賭一賭運氣了。
「呃,是亂流嗎?擬態防護!」
有序空間傳送的感覺恰如全身浸入溫水之中,隱約能感到一種受到束縛的強大力量在周圍出現,很快,羅正道一直在擔憂的情況也出現了。
剎那之間,這些令人感到舒適的溫水變成了疾速流動的冰川融水,裹挾着寒冷且湍急的巨大力量,驚怖情緒湧上心頭,羅正道急忙啟動了預備手段自救,明知行動有風險還不做好預防措施的白痴,不是經常能看見的,那跟自殺有什麼差別?
在沒有空氣和重力的特殊環境下,人體內部的壓力就足以產生極大破壞力,體內的血液和腦漿會像爆開的雞蛋一樣衝破顱骨的束縛。早知道一旦傳送出現失誤必然面臨着巨大風險,但也從未如此接近死亡,在大驚失色之餘,羅正道本能地尋求力量庇護自身安全。
大捧的稠密粘液泡沫從他身上的毛孔向外噴涌射出,這些固化成堅硬殼體的白色泡沫迅速將羅正道裹在一層由白色泡沫形成的空腔中,避免了他因為炸裂而死於特殊環境的致命危機。隨後,羅正道又啟動最後一道的保險措施,無數的銀色絲線從他的身上噴射出來,嚴嚴實實地把他裹在裏面,遠遠地看過去仿如一個超大型的蠶繭。任憑空間亂流何其狂暴,想要摧毀由魔卡力量生成的絲繭也力有不逮,羅正道暫時安全了,他所作出的決定也無疑是正確的。
進入到充斥着虛無和亂流的未知領域,在感知到了死亡威脅的時候連續啟動了三重預備措施成功拯救了他的生命,剩下的事情就要看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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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夥計們,快來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一艘吉斯洋基人的飛船在虛空中打撈起了一塊外觀奇異的繭狀物,興奮的發現者大聲招呼着同伴來協助自己把漂流物弄進星界飛船。
永恆的孤寂清冷之地,星界決不是什麼修身養性的好去處,那些隕落的神明在星界化為了一座座島嶼飄浮在茫茫虛空之中,極少數運氣好到爆棚的神明能熬到鹹魚翻生的渺茫機會再次復生,大多數隕落神明都在星界等待着被無盡時光消磨去舊日榮光直至墜入冥河化為烏有。
星界,這片空曠的世界環境極端惡劣,卻也養育了不少生靈在此繁衍生息,除了像是神孽之類很難說算不算生物的存在,生活於此的智慧種族只有吉斯洋基人。
這些外貌長相近似地精,只不過毛髮遠不及地精發達,尖耳朵塌鼻子的奇怪生物,原本是一群受到奪心魔奴役的奴隸種族,後來他們僥倖逃離了殘暴主人的控制,但也為此付出了沉痛代價。
原本的吉斯人種族在這場逃亡中發生內部矛盾,一場激烈內戰過後,分裂成了吉斯澤雷人和吉斯洋基人兩個相互對立的派系。獲得了自由新生,而又爆發內戰流血分裂,這種神轉折的劇情簡直狗血到爆,叫人難以評說究竟值與不值。
無助地漂流在星界將近一個月時間,羅正道藏身的白色繭子極其幸運地被星界飛船拖回了吉斯洋基人的臨時營地。這些職業拾荒者在遠離自家要塞搜尋廢墟,或是劫掠其他世界的時候,就會建立此類臨時性質的宿營地,並且以此為圓心進行活動。吉斯洋基人的營地構築在一塊光禿禿的龐大岩石之上,單看外表來說比威克礁還要荒蕪落寞,天曉得生活在這裏的吉斯洋基人是靠吃什麼東西活下來的,難道他們就是傳說中餐風飲露的神奇種族嗎?
「唔,在這裏面存在着生命氣息,似乎很強大。」
長相老邁的吉斯洋基切念者將手放在這個奇異的繭子上面,他閉上了眼睛集中心靈力量感應內部情況,最終說出了自己所知的答案。聽到切念者的話,在場的幾個吉斯洋基人立馬追問說道:
「生物的氣息?難道繭子裏面的生物還活着嗎?」
「強大?為什麼會在繭子裏沉睡?」
聽到這些嘈雜的詢問,切念者沒有立即作答,他沉思了一會,說道:
「嗯,我感覺到了一股既微弱又強大的氣息,真是難以理解的古怪傢伙。幸好我沒感覺到危險,應該不是什麼怪獸,我來嘗試一下喚醒他吧!」
新世界雖說是個劍與魔法背.景的奇幻世界,奧術在這裏也不是唯一的超凡力量,吉斯人精通的心靈力量論詭異和深邃都不遜色於奧術,比起純靠血統吃飯的術士強了太多。吉斯人的兩大後裔都承襲了祖先的心靈力量,無論是吉斯洋基人還是吉斯澤雷人,全都是操控心靈力量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