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年十二月底的時候大明發生了兩件讓人驚嘆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崇禎皇帝將自己的女兒坤興公主許配給了忠勇侯兼宣大總督岳陽。
第二件事是崇禎任命岳陽為東陽閣大學士、山東巡撫、兼山東漕運總督,準備重整水師並要在山東實行新的稅收制度。
第一件事屬於老朱家的家事,人家自個嫁女兒,雖然那些大臣很不滿意,但小朱同志只是說了句老子自己嫁女兒管你們屁事就讓所有人乖乖的閉上了嘴。但是第二件事就讓那些大臣們跳腳了,讓岳陽擔任東陽閣大學士、山東巡撫兼漕運總督已經驚掉了一地的眼鏡,但是讓岳陽重整水師並實行新的稅收政策這可就讓所有人跳腳了。
前面說過,大明是一個低稅收的國家。是的,大家沒有聽錯,事實上大明就是一個低稅收的國家,朱元璋同志親自定下的三十稅一的稅率要是延續到幾百年後能所有的商人笑得連牙齒都要掉,可是怪就怪在大明的那些商賈們偏偏還不滿足,他們認為他們做生意是憑本事賺錢,幹嘛要給朝廷納稅啊,於是這些商人們就想盡了各種辦法偷稅漏稅,似乎不這樣做你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現在皇帝派了岳陽到山東來搞新稅收這不是來搶銀子的嗎?
於是呼原本應該好好在家過年的文官們一個個卯足了勁的窩在書房裏寫東西,等到大年初一的時候一封封奏摺如同雪片飛進了紫禁城。
今天是大年初二,崇禎跟周皇后、田貴妃、袁貴妃以及幾個兒女在坤寧宮齊聚一堂,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着團圓飯,突然王承恩來報說司禮監收到了一大堆的奏章,都是彈劾忠勇侯肆意妄為目無法紀擅自篡改祖制的,問崇禎應該如何處理。
聽到王承恩的稟報,原本臉上還有笑容的崇禎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而坐在他旁邊的周皇后、田貴妃、袁貴妃以及太子朱慈炯、朱慈烜、坤興公主朱媺娖等幾名兒女看到父皇臉色不悅都嚇得不敢吭聲。
「哼……這些人連大過年都不讓朕舒心嗎。」崇禎臉上漸漸泛起了怒色:「都拿進來,朕倒要看看到底都有誰反對這項任命。」
「奴婢遵旨!」
王承恩不敢怠慢。很快就領着兩名太監抬着一個籮筐走了進來,放在了崇禎的跟前,看着滿滿一籮筐的奏摺,不止是崇禎就連周皇后等人也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崇禎站了起來走到籮筐跟前看着那滿滿一籮筐的奏章不氣反笑道:「呵呵……岳陽還沒去山東上任呢,彈劾他的摺子就這麼多了,要是等他到了山東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呢?讓朕看看都有誰。」崇禎蹲了下來開始一本本的翻看着這些奏摺。
「左都御史鍾炌、吏部尚書田維佳、程國祥、李大用、陳不識……呵呵,連工部尚書劉尊賢也上書了。這可真是熱鬧啊。」
就連周皇后也驚嘆道:「皇上,岳陽好像沒有得罪這些人吧,怎麼一個個都上摺子死命的彈劾他?」
崇禎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為什麼?岳陽此去山東可是要砸一些人的飯碗,他們能不急嗎?」
「砸飯碗?」周皇后對於朝政不怎麼熟悉,聽了崇禎的話後很是不解。
看到周皇后疑惑的模樣,崇禎對王承恩使了個眼色。王承恩便在一旁解釋道:「娘娘。忠勇侯此去山東是可是去施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以及攤丁入畝的,這就不亞於搶他們的銀子,這些人如何能甘心啊,自然是往死里彈劾他了,更有甚者,奴婢估計已經有人知道岳侯爺此去山東是要重開海禁的,這些人現在估計吃了侯爺的心思都有了。就更別提彈劾他了。」
一旁的朱媺娖卻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王大伴、父皇、母后,既然父皇決定派……派那岳陽去山東辦差,這應該就是於國於民都有好處的,可那些當官的為什麼這麼怕開海禁和施行拿什麼一體當差一體納糧呀?」
「這……」
這下輪到周皇后和崇禎相視苦笑了,他們總不能跟只有十二歲的女兒詳細的解釋人心的自私險惡吧。
看到父皇母后苦笑着不說話,朱媺娖不由得翹起了小嘴,在她幼小而單純的心靈里認為既然父皇和母后將自己許配給了岳陽,那自己就是岳陽的人了。現在那些人這麼對待岳陽那就是不對的。
這時,坐在他旁邊的太子朱慈炯笑嘻嘻的對朱媺娖說道:「姐姐,父皇不是已經將你許配給了那忠勇侯嗎?現在他們可是要對付你夫君呢。」
看到朱慈炯笑得那麼古怪,朱媺娖大窘,羞紅了小臉,隨即瞪大了眼睛對朱慈炯說道:「你再說這回我就不帶你玩了!」
朱慈炯還真有些怕自己的朱媺娖,看到姐姐生了氣。他嘻嘻一笑就不吭聲了。
正在這時,司禮監太監曹化淳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崇禎等人躬身道:「啟稟萬歲爺,忠勇侯派人在宮外求見,」
「忠勇侯派人來了。他派了誰過來,莫非發生了什麼事?」崇禎一聽到岳陽派人在外頭求見,全都微微一驚,趕緊詢問起來。
曹化淳回答道:「在外頭求見的就是忠勇侯派駐在京城的那位湯護湯大人,聽說湯大人日是奉了岳侯爺之命前來送禮的,這是他送過來的禮單。」
「什麼,送禮!」
一聽到這裏崇禎一家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這岳陽怎麼會在大過年的送禮過來,他到底想幹嘛?
崇禎沒說話,一旁的田貴妃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捂着小嘴笑道:「曹公公,你給大傢伙念念這禮單,素來聽聞這忠勇侯可是號稱富甲天下的,我倒要看看他送來了什麼聘禮給我們的媺娖。」
「是!」
曹化淳從袖子裏掏出了禮單,清了清嗓子開始念了起來:「宣大總督、忠勇侯岳陽敬獻給坤興公主新年賀禮,銀元五十萬枚、黃金三千八百兩、玉如意三隊、床頭大玻璃鏡二十對、精米十萬擔、綢緞三百匹、各式衣裳五十件……」
曹化淳念了足足有半刻鐘才將這些份禮單念完,卻是將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呆了,知道曹化淳念完後好一會還沒回過神來。良久田貴妃才驚嘆道:「我的乖乖。這份賀禮可不輕啊,都能填滿好幾個內庫了。」說到這裏,田貴妃對朱媺娖調笑道:「媺娖,看來你這位未來的駙馬真的很疼你呢,否則絕不會捨得送來這麼多東西給你。」
朱媺娖大羞,看着她小臉紅得如同可愛的小蘋果的樣子,崇禎等人也笑了起來。朱慈炯等幾個男孩子更是在圍着朱媺娖不住的跳起來笑道:「哦……哦……姐姐要當新娘子囉……姐姐要當新娘子囉!」
此時的朱媺娖早就羞得將頭死死的埋在了周皇后的懷裏,再也不敢把頭抬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袁貴妃也調笑道:「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女孩子只要是嫁對了人就什麼都有了,你看我們家媺娖還沒出嫁呢,這賀禮就這麼多了。這不會就是忠勇侯送來的聘禮吧?嘖嘖……這份聘禮可是好多啊,讓我和田家妹妹都要羨慕死了。」
朱媺娖小小年紀如何經得起袁貴妃這般調笑,這下不止是小臉,就連耳根都羞紅了,死死的伏在周皇后的懷裏再也不肯抬頭。
崇禎一抬手,一旁的曹化淳趕緊將禮單遞給他,嘴裏讚嘆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岳侯爺可真太大方了,您是沒看到啊那送禮的車子足足從宮門口排到半里地外,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轟動了呢。」
看到崇禎已經有些呆滯住,王承恩上前一步在崇禎耳邊輕聲道:「皇上……皇上……」
一直叫了兩聲後,崇禎這才回過神來:「啊……怎麼回事?」
王承恩問道:「皇上,曹公公問您,宮外的那些賀禮該怎麼處置?」
「馬上讓人運到內庫去,運到內庫去!」
此時的崇禎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這麼多年了,他的內庫從來都是只有出沒有進,內務府的倉庫里早就空得能跑耗子,如今終於有進項了,這可不容易啊,雖然名義上這些東西是送給坤興公主的,可誰都清楚這不過是岳陽藉助坤興公主的手將這些東西送給崇禎而已。民間有句諺語叫做手中有糧心中不慌。這皇帝也是如此。如今國庫空虛,崇禎這個皇帝連說話連中氣都不足,要是辦什麼事朝中的大臣只要用一句國庫沒銀子就能把他噎個半死,現在有了岳陽送來的這五十萬塊銀元和十萬擔糧食崇禎總算可以緩口氣了。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是岳陽送給朱媺娖的賀禮。換句話說這些東西都是朱家的私產,想要怎麼用那是老朱家的事旁人管不着。
想到這裏,崇禎就有股揚眉吐氣的感覺湧上心頭,原來有錢的感覺是這般的爽。五十萬塊銀元,這可以做多少事啊。
想到這裏,崇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曹化淳說道:「對了,那些精米也也運到太倉放好,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許動,明白嗎?」
「是……奴婢明白!」曹化淳知道崇禎的意思,如今的官倉空得耗子進去都能含淚跑出來,要是不趕緊將這些糧食放好估計戶部上樹程國祥就得象問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殺過來。
「對了,除了銀元和糧食外,剩下的東西都搬進宮裏來吧,都搬到鳳陽閣來,這可是忠勇侯送給媺娖的禮物呢。」突然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的崇禎心情大好之下也開了女兒的玩笑。
「誒呀,父皇你壞死了,竟然拿這麼說人家!」朱媺娖接連被人取笑,情急之下跑到了崇禎身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搖了起來,逗得崇禎哈哈大笑……
朝廷上雖然風起雲湧,但始作俑者的岳陽卻波瀾不驚的,回到了山西後他回到了渾源州,見到了已經幾個月不見的家人,在訴說了離別之苦後,當天晚上和家人吃過晚飯後他便將海蘭珠、玲瓏姐妹和王月、董小宛和李香君等幾名妻妾叫到了書房,並把崇禎要將公主下嫁的事情告訴他們。
聽完岳陽的話後,玉瓏不禁驚叫道:「相公。若是公主下嫁到咱們侯府,那……那海蘭珠姐姐怎麼辦?難道您要……要……」
「你想什麼呢?」岳陽又好氣又好笑的在玉瓏的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笑罵道,「你以為我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嗎?海蘭珠是我的髮妻,這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皇上說了,公主嫁過來後和海蘭珠一樣,沒有大小隻分。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多幫襯一下公主,畢竟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為了她父皇的命令不得不下嫁我這個藩鎮,咱們得多關照她一下,省得皇上說咱們欺負他女兒,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比岳陽敲了腦袋的玉瓏並沒有生氣。而是笑嘻嘻的說道:「相公,聽說這個公主今年才十二歲,皇上就要將她許配給您,他也太着急了吧?」
「他不是着急,他是害怕了!」岳陽輕嘆了口氣,「如今大明匪患四起,朝廷財政幾近崩潰。而且對不少地方已經失去了控制,若是再不做出變革大明的覆滅就在眼前。所以他才會放下對我的怨恨將公主下嫁給我,為的就是能得到咱們的支持。」
說到這裏,海蘭珠突然問道:「那相公有沒有想過要取而代之呢?」
聽了海蘭珠的話,周圍包括玲瓏、王月和董小宛、李香君在內的幾女臉色就有些變了,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皇權還是很敬畏的,現在聽到海蘭珠竟然公然問自家的相公對那把椅子品頭論足,即便她們已經嫁給岳陽。但也被嚇了一跳。
「取而代之?」岳陽卻是微笑着搖了搖頭:「或許那把椅子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可說實話我卻不這麼認為。你們也不想想,即便是相公真的坐上了那把椅子,難道就比現在快活了嗎?你們是沒看到皇上在皇宮裏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天卯時(清晨五點)就得起床丑時(半夜一點)才能睡覺,每天要幹的事就是不停的批閱奏摺,這樣的日子我只要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我還是當我的逍遙侯比較舒坦。」
「這樣啊!」聽到岳陽這麼說,玲瓏姐妹和王月等三女不禁鬆了口氣,對於她們來說反抗朝廷這種事實在是太嚴重了,她們也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女人。對於她們來說能陪着自家男人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就是心滿意足了。
「那相公什麼時候去山東,您有打算帶誰過去?」很快,海蘭珠又提出了一個眾女都很關心的問題。
「嗯……雖然皇上封了我山東巡撫之職,但山西這邊也不能丟,海蘭珠你得留在這裏看着咱們的家當,玲瓏姐妹還要打理家裏的生意。這次我去山東就帶着月兒、香君和小宛去吧。」
很快岳陽就做出了決定,對於這個決定海蘭珠等三女都沒有什麼異議,山西可是岳陽的老巢,自然要留下最信任的人看家,沒有人比海蘭珠更合適了。而玲瓏姐妹掌管的鹽鋪、農場以及應州府的那些工廠作坊則是他們的命脈,每年都為岳陽提供源源不絕的銀子和糧食,沒有他們岳陽的十多萬大軍就成了無根之平,隨時都會崩潰的危險。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崇禎十一年一月下旬,岳陽帶着一萬大軍經過途徑河北,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山東的首府濟南,濟南城的各大小官員集體出城相迎,將岳陽迎進了濟南巡撫衙門,並邀請岳陽晚上到濟南最大的酒樓紅顏居為他接風洗塵,岳陽也欣然同意。
晚上,岳陽在數百名護衛的保護下來到了紅顏居,此時但凡濟南城裏稍微有頭有臉的人全都在酒樓等候多時。
「岳侯爺,這位山東按察使馬科、這位是山東總兵劉澤清、這位是山東布政使柯振楠,這位是都指揮使盧之理,這位是……」
隨着一旁的人不斷介紹,岳陽轉了一圈後也算是初步認識了這幾位今後要打交道的同僚。
介紹完後,山東布政使柯振楠輕咳了一聲,原本還有竊竊私語聲的酒樓立刻就靜了下來,柯振楠大聲道:「諸位,今日咱們在此是為大名鼎鼎的岳侯爺接風洗塵,現在請岳侯爺的訓示!岳侯爺,您請!」
說完,柯振楠笑容可掬的對岳陽坐了個請的手勢。
岳陽點點頭,他環視了酒樓里數十位各級官員淡淡的說道:「諸位,本侯奉旨來到山東辦差,至於辦的是什麼差使想必大夥也早就知道了,因此本侯就不再廢話了,本侯在此先說明一下,本侯此番不是來為難大家的,也請大家不要讓本侯為難,否則本侯也會讓你們很為難的!」
說到這裏,在座的人臉色就開始變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