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吃醋
屋子裏只有白骨,沒有趙醫生,也沒有小花。
溫顧立刻匿名通知了警方,找趙醫生的線索算是斷在這裏了,就算是動物們,也不知道小花的下落了。
警方收到了警訊以後,他們立刻趕到了現場。
他們對地上的屍骨進行了dna分析,他們發現,這些屍骨並不是屬於一個人的。
人口失蹤調查科最近登記了不少失蹤的人,而這些屍骨,全都是這些失蹤的人。京城失蹤的人,不過才失蹤幾天而已,就已經變成了白骨,這是比天方夜譚還恐怖的故事。
警方立刻成立了專門調查組。
這些屍骨不是同一個人的,而是屬於許多個失蹤的人,而且這些人的死亡原因很奇怪,不像是人為的,倒像是動物做的。
公安系統的人,多多少少知道溫顧是蒼顧的馴獸師,溫顧訓練了不少動物警察,幫助警方辦案、查案、緝毒、緝兇。想來,溫顧應該對動物比較了解吧。
於是,專案組的商警官特地給溫顧打了電話。
此時此刻的溫顧坐在酒店裏,她接到了商警官的電話,商警官說:「溫小姐,不好意思,我是公安總局的商祺,我們這裏有一個案子,可能要麻煩你。這個案子,很是古怪。」他說着,便把調查的結果說了一遍,他想問問溫顧,能不能光看骨頭,就能判斷是什麼動物乾的。
溫顧倒是有些意外,是她匿名報警,讓警方介入查案子,本是想藉助警方的手,查證一下這堆屍骨究竟是不是趙醫生,可是,他們居然分析出了這是一群人的屍骨。
商祺說這些屍骨像是被動物吃了的。
溫顧的眉毛立刻擰成了麻花,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一個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看來,那個黑衣人不再只是想小打小鬧了,他豢養蠱蟲,一般的蠱蟲只需要精血餵養就可以了,高級的蠱蟲,餵養的手法比較殘忍,需要人的血肉餵之。而且,越是新鮮的人的血肉餵養出來的蠱蟲,越是兇悍無比。
溫顧說:「根據你的描述,我大概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他是這世上並不存在的人。」
商祺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了:「溫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溫顧說:「詳細的情況,我們面談。」
溫顧和商祺約好的見面的地點以後,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溫顧的房間。
溫顧側目看去:「你來做什麼?」她以為,那日地震之後,她和他,就有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
周語梵倚在牆邊,說:「我來問問你,最近白骨專案組調查的案子,跟你有關嗎?」
溫顧說:「我想,你想問的,大概是不是我下的手吧。我只能告訴你,是我發現的屍骨,是我跟警察報的警。你覺得要是我殺了這麼多人,我會蠢到跟警方舉報?」
周語梵說:「我曾調查過一些懸案的卷宗,發現一些奇怪的案子,總是發生在你生活的城市,而且,這些人,大多和你有過過節。」
周語梵走到了溫顧的身邊,他繼續說:「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要殺你,第一,你是有異能的人,第二,這些案子,和你有關,你兩手不清白,我更不能放過你。我之所以不殺你,第一,因為阿灰,我和你有過約定,第二,你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命案有過牽扯。直到這一次,警方查證了屍體是被動物撕咬所致,普天之下,能夠控制動物的人,只有你吧,如果這個案子是你做的,我想,你大概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控的能力,我必須殺了你。」
溫顧嗤笑了一聲,她看向周語梵:「呵,看來,我就算是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了,倒不如打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周語梵一怔,他以為她會解釋的,最起碼,她會說一聲不是她做的,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解釋,懶得解釋。
要麼,真的是她做的,要麼,是她覺得,他從來不曾信任過她。
那一刻,他抿了薄唇,說出了他這輩子都不會說,可是真的說出來的一句話:「溫顧,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溫顧的眼睛微微一眯,她真有些意外,她說:「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只能說,白骨一案的元兇,是我的敵人,我比你更想抓到他。」
「不妨跟我說說他的情況。」
溫顧倒是不介意把黑衣人的事情告訴周語梵,畢竟看周語梵的樣子,這廝好像是相信她了,那麼,多一個人抓黑衣人,總好過她一個人謀劃。
她便將最初遇到黑衣人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個黑衣人,似乎是被什麼人僱傭,想要取她的頭髮下蠱,結果他沒辦法弄到她的頭髮,要是綁架了她的貓,在一個廢棄的小旅館裏,她找到了黑衣人,並且和黑衣人惡戰了一番,她的手臂被鋼筋刺穿,而那個黑衣人被她斷了一隻手臂。
然後是黑衣人幾次三番在她的身後打打鬧鬧,這一次的白骨案,應該就是他為了豢養蠱蟲,而捉了不少無辜的人。
周語梵聽完了溫顧說的故事,故事非常完整,他幾乎找不出讓他能夠提出疑問的地方,然而他還是不能輕信,於是繞着彎反覆問了溫顧幾次,溫顧每一次說的答案都不是機械式的回答,他從這一點可以斷定,溫顧說的應該是真的,而不是編纂的故事。
因為人在說特定的故事的時候,事先預演過的話,就會進行機械式的陳述。
周語梵相信了溫顧,他說:「你沒有想過,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僱傭的嗎?他的老闆,才應該是你的敵人,他從前應該和你有過過節,你想一想,究竟有哪些嫌疑人。」
溫顧笑道:「周語梵,我的敵人,多到數不清,要說嫌疑人,你不是也是其中一個?」
「嗯,我會幫你留意黑衣人。」周語梵岔開了話題,他是有過除掉溫顧的念頭,可是,他才不放心別人動手呢。
溫顧懶懶地說:「那倒是多謝你。」
周語梵見溫顧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欣喜,她大概覺得,他根本沒辦法找到那個黑衣人吧,他倒也不解釋,倒也不保證,只是說:「剛才你打電話,好像是在和誰在約下午見面吧。」
「嗯,公安部兇案組的商隊長。」溫顧看向周語梵,周語梵這個人,居然聽她的牆角。她真是有些懷疑,從前他是否也偷偷聽過她的牆角。
「約會?」周語梵並不看溫顧,可是,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向溫顧。
溫顧說:「和你有關係嗎?」
周語梵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說道:「商隊長年輕有為,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臟一直是緊繃着的,直到說完了這句話,他還是並未放鬆半分。
溫顧看向周語梵,他那一張薄唇,幾乎是咬着牙說了這句話,她似乎聞到了遠遠飄過來的陳年的醋味,她睜大了眼睛看向周語梵,露出一臉調戲的表情:「周語梵,我怎麼覺得你說這話酸酸的,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周語梵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說:「我喜歡身高一米五,看起來跟個肉包子一樣的女生,你?一看就很狡猾,喜歡算計,一點都不善良!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
「其實你只需要說我不喜歡你,四個字就可以了。解釋這麼多,看來你還是喜歡我的!」溫顧笑眯眯的說,「可惜你有點老,又不會哄姑娘,不然,我還是會喜歡你的。」
周語梵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什麼?她居然說他老?
周語梵一臉平靜地說:「看來不是你的審美觀有問題,是你眼睛瞎!你還是去見見商隊長吧,看看他瞎不瞎,要是王八綠豆相互對上眼了,他也算是為國家和平做貢獻了。」
「周語梵我一刀捅死你,你信不信!」
「溫顧,我跟你說,商隊長喜歡保守的,裙子長到大腿根的,領子高到不能露出脖子的。好,我能幫你的,就到這裏。其餘的,你只能靠天意了。我走了,再見,不用送。」
周語梵說着,便奪門而去了。
……
由於安州發生了八級地震,不少公益組織,覺得放生能夠為安州祈福。
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放生狐狸,於是,京城有公益組織買下了上百隻狐狸,在京城郊區的山上放生。
由於狐狸賣得好,市場上開始有了狐狸販子。
專門人工飼養狐狸,公益組織見這些人工飼養的狐狸可憐見的,他們只能把這些狐狸都買下來,然後再放生。
公益組織買的狐狸越多,狐狸販子呢,想要趁機發財,白狐能賣出六百元一隻,銀狐三百元一隻。
有新聞就採訪狐狸販子了,說:「你們養這麼多狐狸做什麼呢?」
狐狸販子說:「我們養狐狸,是為了好心人放生嘛,這不是為了給安州祈福,許多人都到我這裏來買狐狸,你要不要來一隻。」
那記者被氣得都要吐血了,做善事,居然變成了這些商人賺錢的利器了。
記者被氣得吐血不要緊,他沒有住在放生山的山腳下。
放生原本是一件功德好事,可問題是,這座山的山腳下,住了不少村民啊。
一開始,這些狐狸只抓老鼠,村民家裏的鼠患問題解決了,他們全都對狐狸的到來,拍手稱讚。但後來,他們就沒那麼高興了。
這些狐狸基本上都是人工養殖的,它們不會再山上捕食,只好下山來,偷吃村民們飼養的雞鴨。它們偷偷吃完雞鴨還不算,每到晚上的時候,這些狐狸就會成群結隊跑到山下來鬧騰,敲敲這家的門,敲敲那家的門,山下的村民們,全都要瘋了,這些壞狐狸,攪得他們睡不好覺。
山下的村民們要崩潰了,他們只能請求相關部門,把這些狐狸給抓走。
相關的部門比如農業部、林業部,他們接到了村民的投訴,立刻趕來了。
他們一開始大搖大擺到山上去抓,狐狸全都躲了起來,就是一根狐狸毛,他們都沒有找到。
他們漸漸的學聰明了,抓狐狸,肯定是要有方法的,於是,他們發揮了人類的聰明才智,在山上佈置了各種陷阱,想要抓這些狐狸,可是這些狐狸就像是成精了似的,沒有一隻狐狸中招。
倒是有一個相關部門來抓狐狸的年輕人,他被鐵架子夾住了腳,疼得哇哇大叫:「救命!」
相關部門的人,被派來抓狐狸抓了好幾天了,他們全都犯了難,他們沒有抓到一隻狐狸,自己人倒是先受傷了。
有個上了年紀的村民站在旁邊看了看,說:「這些狐狸都成精了,咱們是不是應該請個大師來做法啊。」
相關部門的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說:「大伯,這是封建迷信,哪裏會有狐狸精嘛!」
那老村民搖搖頭說:「你們年輕人不信就算了,我看這些狐狸,都是狐狸精。」
狐狸依舊下山鬧騰,陷阱根本擋不住這些狐狸。
村民們的雞鴨啊,全都被抓走好多隻了,他們又生氣又懊惱,甚至覺得這些執法部門的人沒有辦事能力,他們便直接報警了。
好幾個警察趕過來,他們面對着這些狐狸,同樣很為難。
警察們跟相關部門來抓狐狸的人溝通了一番之後,一個警察一拍大腿,說:「這個情況我有辦法。」他說着,便給兇案組的商隊長打電話。
「喂,商隊,誒,我是小劉,我被派過來抓狐狸了。誒,是啊,這裏的狐狸鬧得很厲害,我聽你說,好像認識一個馴獸師,對吧,他能抓狐狸嗎?」
商祺說:「我先幫你問問,待會兒給你回電話。」
商祺來到了和溫顧約好的茶餐廳。
商祺沒有穿警服,畢竟,兇案組是可以在上班的時候穿便服的。他們通常要去很多地方走動,穿着警服,太過招搖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衣,袖子處繡着金絲。襯衣的紐扣,每一粒的花紋,都是不一樣,匠心獨運的。
溫顧還沒有到,商祺便安安靜靜坐在位子上等候着。
商祺根本沒有看到,茶餐廳的角落裏,坐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正在偷偷的監視他。
侍者走到商祺的桌前,說:「先生,幾位呢?」
商祺說:「兩位。」
「是您先點呢?還是等那位過來再點?」
商祺說:「等一會兒吧。」
侍者點點頭,說:「好的,您點餐的話,只需要按桌上的按鈕就可以了。」
商祺說:「好的,謝謝。」
角落裏。
周語梵此時用菜單捂着臉,他偷偷的看向那個商祺。
京城裏的有周語梵、謝林瑞、謝江郎、商祺,並稱四大青年才俊。
他周語梵出了名的不愛搭理女人,坊間曾有傳聞,周語梵和謝林瑞的關係那麼好,不會是那個那個什麼吧,可是謝林瑞喜歡女人啊,和各個女模特、女演員各種傳緋聞,謝林瑞還被記者偷拍到各種低俗艷照,是以,周語梵疑似性取向不明,謝林瑞太過花心,謝江郎早早已經成婚,那麼,最正直最搶手的,自然是商祺無疑。
商祺的名聲很好,聽說他曾經有個女朋友,也是警察,為了救一個小孩兒淹死了。從那以後,商祺並沒有找過女朋友,就連一點點花邊新聞都沒有。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公安部兇案組大隊長。
於是京城裏流傳開了最悽美的愛情故事:最正直的男人愛上了最正直的女人。
周語梵抿了抿唇,心說,這個商祺,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居然要和溫顧約會,溫顧有什麼好的,沒胸,沒屁股,那張臉,更是難看。嘖嘖,商祺究竟是看上了溫顧哪一點呢?而這個商祺,穿得這麼風騷照耀,一點警察的氣質都沒有,倒像是專門來勾引溫顧的。
此時,溫顧穿着一條黑色的亞麻長裙,出現在了茶餐廳。
周語梵偷偷看了過去。
溫顧穿的這條裙子,真的是上不露脖子,腳不露腳踝。
他只覺得心臟都要爆炸了,溫顧居然這麼聽他的話!不不不,這應該說,是溫顧為了商祺,也是蠻拼的。他不是有些吃醋,他是非常吃醋!
而且他能夠感受到他的喉嚨簡直燒起了一把小火苗!
他猛地喝了一口水,繼續盯着溫顧。
只見溫顧坐在了商祺的對面,對着商祺笑了!
溫顧笑起來很好看,她的皮膚很白,就算是五官長得不好看,可是只要露出一排光潔整齊的牙齒,就會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溫顧和商祺是坐在靠窗的位子的。
陽光透過玻璃,微微變幻着五光十色打在溫顧的臉上。溫顧看上去那麼美,美麗得就像是一塵不染的仙子一樣。
周語梵的腮幫子咬了咬,他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齒都要壓碎了,他的耳膜都能聽到自己牙齒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
溫顧似乎在和商祺說着什麼,神情認真,她一雙好看的手,似乎在比劃着什麼。
周語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索性別過了頭去,不看溫顧了。
……
溫顧正在和商祺說黑衣人的事情。
溫顧並沒有說自己和黑衣人正面交鋒的故事,而是只是說,她知道有這麼一個養蠱蟲的人,這個人曾經抓走過她的弟弟的,她跟s市、c城的警方反應過情況,只不過,這個黑衣人神出鬼沒,警方抓不到他。黑衣人還害死過一個高中女孩子,這一次,恐怕是黑衣人做的最過分的一次了。
商祺已經差不多了解了黑衣人的情況了,他會去盛情,把s市、c城,相關黑衣人的卷宗調過來。既然黑衣人的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溫小姐,可能,還有個事情,要麻煩你。」
「商警官有什麼事情,儘管說說看。」
「你能抓狐狸嗎?」商祺問道。
溫顧抬了眉毛,她看向商祺,說:「我訓練動物警察,那是政府結過賬的,這次抓狐狸,政府給買單嗎?」
商祺一愣,這個小姑娘,可別看年紀不大,簡直是鑽進錢眼兒裏面去了。他說:「這個,我可以跟上面匯報。」
溫顧說:「這樣吧,我幫你們抓了狐狸,狐狸歸我。」
「嗯,我坐不了主,要跟上面匯報。」商祺說。
「那你匯報完了,再說吧。」溫顧攪動着杯子裏的液體,饒有興致的等待着。
商祺見溫顧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他真是有些好笑,這個小姑娘,似乎是吃定了他,或者說,是吃定了上面的決定。
商祺這樣想着,便給公安部部長匯報了這個事情。
公安部部長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他在掛電話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說:「替我向溫小姐問好。」
商祺掛了電話,他真有些詫異部長那麼傲氣的人,誰都不給面子的,怎麼會一提到溫小姐,就有了這樣的姿態。
公安部部長辦公室。
公安部部長坐在辦公室里,他長吁了一口氣,媽蛋,剛才真是嚇死人了,手下那群小崽子,居然敢把溫小姐請去抓狐狸,溫小姐也是頑皮,居然還真的答應了要去抓狐狸。
他上面的領導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溫小姐在京城裏,公安部一定要多加照顧,畢竟,溫小姐是國家不可或缺的棟樑之才。
而光是他的領導囑咐他兩句就算了,周家的老太太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說是這個溫小姐,要特別照顧照顧,不然,他這個部長,就別想坐了。
公安部部長明明是坐在辦公椅子上的,他怎麼覺得,屁股下面做的是一千根針呢。
茶餐廳里。
商祺既然已經得到了部長的特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對溫顧說:「溫小姐,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溫顧笑眯眯的看向商祺,說:「那好,我們去抓狐狸吧。」
商祺開車,溫顧坐在副駕駛座上。
商祺問道:「溫小姐,你家裏有親戚當公務員嗎?」
溫顧說:「嗯,s市有個小叔,是警察。」
商祺納悶了,溫小姐的小叔,只是公安系統里的小兵,而溫小姐本人,不過是個馴獸師,部長究竟為什麼對溫小姐的要求有求必應?他實在是想不通。
商祺說:「除了小叔,沒有在政府部門上班的親屬嗎?」
溫顧看向商祺,說:「商警官,我這一次來見你,第一,是盡公民的義務,接受你對白骨一案的諮詢,第二,是去狐狸的。我看這兩件事情里,都沒有包括調查戶口這一項吧。」
商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沒的意思。只是部長這個人,能讓他看上眼的不多。他卻對你,很尊重的樣子。」
「可不是,我可是為國家做了貢獻的人,動物警察為國家省了警力,又提高了效率,部長要是對我這種好公民沒有一點尊重的話,我幹嘛還給他幹活?」溫顧笑道。
商祺點點頭,說:「嗯,說的是。」他打了方向盤,繼續往前開,就在他把車開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說,「真奇怪,後面那輛車,已經跟了我們一路了。」
溫顧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的車,她的唇邊抿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她說:「讓那車跟着吧。」
商祺問道:「認識的?」
溫顧點點頭,說:「認識的,說不定你也認識他。」
商祺仔細掃了一眼車牌,哦?軍區的車啊。他便不再多嘴了,或許,是哪個軍區的*吧。
商祺開着車,載着溫顧來到了山腳下。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溫顧說:「要我捉狐狸,只有一個要求,所有人,都從山上撤下來。」
商祺說:「好的,這個沒問題。」
商祺說着,便和之前負責抓狐狸警察,以及其他相關部門交涉溝通了一番,他聽說山上設了不少陷阱,他要求先把陷阱撤掉,山上的所有人,也都撤下來。
那個給商祺打電話的警察小劉,他遠遠看向溫顧。
小劉原本以為商隊長認識的馴獸師,就算是年紀不大,起碼也是體格健壯的,可是這個馴獸師,明明是個黃毛丫頭,最多只是個高中生罷了。
小劉說:「商隊,這些狐狸可厲害了,雖然說這些狐狸還沒有咬傷過人,可是,它們咬死雞鴨什麼的,一點都不含糊。那個馴獸師,看起來年紀那么小,一個人就能抓那麼多狐狸嗎?咬死受傷了怎麼辦?」
在山上蹲點、設陷阱狐狸的人,他們都對小劉說的話非常贊同,那些狐狸,都狡猾得成了精,那個小姑娘,看起來那麼瘦弱,怎麼可能能抓那麼多狐狸?
商祺說:「你們只管這麼做吧,她自然有她的辦法。」
雖然,商祺跟他們一樣,有些難以相信,溫顧真的可以抓到那麼多狐狸,據說,山上可能有三百多隻狐狸呢。可是,既然溫顧已經答應了下來,大抵是山人自有妙計吧。
警方里身份最高的就是商祺,商祺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只能服從。而那些林業局、農業局來抓狐狸的人,他們只想有人抓走了狐狸,他們好交差,他們哪裏會攔着商祺和那個小姑娘。
要是,他們忙着撤掉了山上的陷阱,山上蹲點的人員,也全都下了山。
溫顧一個人上了山。
商祺等人和村民們,全都在山下待着,時不時的聊天。
他們都很期待,那個小姑娘究竟能不能把狐狸給抓到。
大概三個多小時過去了。
溫顧從山上走下來,她的身後,竟然跟着一群狐狸。
那些狐狸,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有條不紊的跟在溫顧的後面。
這種場景,大概只有老師帶着小學生出去春遊,才能看到吧。
眾人全都驚訝極了,溫顧這個小姑娘,究竟是用什麼古怪的法子,把這些狐狸找出來,還能讓這些狐狸,乖乖跟着她下山來的?
溫顧對身後的狐狸們,作了一個暫停的收拾,她走到了商祺的面前,說:「商警官,載狐狸走的車子,停在那邊對嗎?」
商祺點點頭,他被眼前的場景給弄暈了,他的腦海里只有四個字:這不科學!
那麼多人,白天裏連跟狐狸的毛都找不到,晚上,那些狐狸能掠過陷阱,跑到山下繼續擾民、偷吃雞鴨。
而溫顧居然只用了不足四個小時的時間,把這群狐狸給馴服了。
狐狸們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些曾經想要抓住他們的人,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一個林業局的人說:「這些狐狸看起來好像變傻了,我們把這些狐狸關在籠子裏面吧。」
他這樣說着,便有幾個人去抬籠子。
溫顧看了一眼那人一眼,厲聲說:「且慢,這些狐狸現在是我的了。」她可不能讓她剛馴服的狐狸崽子們,被關進籠子裏面,她可是跟它們許諾過,她帶它們走,有吃有喝,也有自由,下山就被關進籠子,這算怎麼回事?
那個林業局的男子說:「喂,這些狐狸雖說是工業組織放生的,可是,它現在擾民,被我們捉起來了,就算是公家的,怎麼就算是你的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點腦子不清楚啊。」
溫顧斜睨了一眼那個人,說:「第一,狐狸是你們抓的嗎?第二,既然算是公家的狐狸,那麼,這些狐狸吃了這些村民的雞鴨,這些狐狸都快把村民們搞瘋了,是你來賠錢,還是公家來賠錢?」
那個林業局的男子一下子被噎住了,他的臉憋得通紅。
狐狸的確不是他們抓的,而他們出來抓狐狸,他們有工資補貼,可是,公家並沒有預算,賠償這些村民啊。
那些林業局和農業局的人,見這裏已經沒有他們什麼事兒了,他們便只留下了裝狐狸的車,所有人,都悄悄的溜走了。
畢竟,再待下去,他們只怕會被這個牙尖嘴利不饒人的小姑娘,給羞辱一番吧。反正這裏還有警方的人,把這裏丟給警方,讓警方和這個小姑娘扯皮去吧。
溫顧見那些人全都溜走了。
她並不管他們,而是十分認真地對村民們說:「鄉親們,這些狐狸是人工養殖的,沒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它們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把這些狐狸暫時帶走,將來,還是會送回來的。」
村民們擺擺手,說:「別送了別送了,這些狐狸,你就帶走吧。」
溫顧說:「你們不要害怕狐狸,人類,是可以和狐狸做朋友的。等我把這些狐狸馴好了,它們將來,就能成為你們幫手,它們能消滅老鼠,這個你們已經見識過了,以後,它們幫你們看護雞鴨,甚至能幫你們看孩子。」
一個村民笑道:「我可不敢讓狐狸看孩子,它萬一吃了我家的娃娃可咋辦。」
溫顧笑道:「那就看看吧,等會,我的助手會過來,給予你們補償,我將來還會投資這裏,我的助手會指導你們,將這片山區建設的更好。」
村民們全都樂開了花,這個小娃娃,看起來很年輕,可是一說起發錢的事情,一點都不含糊。甚至,小姑娘還說會投資這個山頭,是要搞開發嗎?搞開發他們喜歡啊,賺錢就行了,能過上好日子就行了,他們就喜歡溫顧這種實在的人。
商祺看着溫顧對村民們喊話,溫顧在他的眼裏,似乎並不像是一個小姑娘,而更像是一個搞傳銷的頭目,或者是邪教頭子。
村民們看着溫顧,就像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商祺心說,看來有時間應該跟部長聊一聊,這個溫顧,究竟有什麼來頭。溫顧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家庭養出來的女兒,她更像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
溫顧和村民們已經說完了,她對商祺說:「現在,我們可以把這些狐狸帶走了。只是有一點,裝狐狸的車,他們留下了,可是我不會開車,你得給我找個司機。」
商祺說:「好,那這些狐狸,你要送到哪裏去。」
「送回s市的生態基地,我通常在那裏馴化動物。」溫顧笑道,她說着,便指揮着狐狸們,排好隊,一個一個上車去了。
三百多隻狐狸已經上了車,商祺安排了一個司機,跟那人說了地址。
溫顧呢,便叫許都過來給錢。
她答應了村民要給錢,可不能食言。
許都正在新公司的施工現場看着呢,他忽然接到了溫顧的電話,他一聽溫顧說買了一車的狐狸,他就知道,該去給溫顧結賬了。
許都帶着錢,開着車,來到了溫顧說的地址。
許都一一給他們結賬了以後,帶着溫顧離開了。
商祺還沒有緩過神來,溫顧已經走了,而村民們望着許都的車屁股喊着:「溫小姐,我們等你過來搞建設啊。」
商祺摸了摸後腦勺,溫顧果然是邪教頭子無疑了。溫顧還說什麼助手過來給村民們補貼,誰知道過來的人是許都。
許都不是蒼顧集團的主席嗎?怎麼忽然變成了溫顧的助手?
他在心中一計較,難不成,溫顧才是蒼顧集團的真正老闆?溫顧才多大?就已經掌握了蒼顧集團這麼大公司,可能嗎?
商祺只覺得他今天經歷了他人生二十幾年以來,最不科學的一天,他接觸到一個這世界上最神奇的女孩。
……
周語梵坐在車裏。
他原本坐在茶餐廳里監視溫顧和商祺,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沒有盯着他們看,他們居然就這麼走了。
他趕緊衝出了茶餐廳,小心翼翼的開着車,跟在商祺的車後面。
他跟着商祺的車,一直開到了山下。
商祺的車停了,他也就跟着停了下來。
溫顧和商祺從車上下來,他看到溫顧和商祺在商量着什麼,商祺又和其他人商量着什麼,然後,一群人從山上下來了,溫顧呢,一個人上山去了。
他坐在車上等待着,實在等得無聊,他就拉了一個村民過來,問了溫,是怎麼一回事。
那村民說:「這個小姑娘,聽說是個什麼馴獸師,上山捉狐狸去了。」
周語梵「哦」了一聲,他繼續待在了車裏。
過了幾個小時。
周語梵遠遠看見溫顧帶了一群狐狸下山來,他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溫顧能夠和動物溝通,這群動物,能夠聽溫顧的話,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讓他感到稀奇的是,溫顧居然三言兩語就把那些那些林業局和農業局的人,給逼走了,而那些村民們,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十分崇拜的看向溫顧。
周語梵自言自語道:「這個溫顧,真是有當邪教頭子的天分。」他仔細看過去,只見商祺站在溫顧的身邊,他們二人站得很近,溫顧跟商祺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着微笑,他瞪大了眼睛。
他真是要被溫顧氣死了,她怎麼可以在商祺面前笑得這麼好看。
可是瞬間,他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這是怎麼了?吃醋嗎?他很閒嗎?為什麼要跟蹤溫顧?
一想到這些,他的腦袋裏似乎空蕩蕩的,又好像是塞滿了棉絮,反正他原本清晰的大腦,有點死機了。
直到他看到許都過來接溫顧,他看到溫顧離開了商祺,可是,當他看見溫顧又坐進了許都的車裏的時候,他又開始暴躁了。
溫顧怎麼可以老是隨隨便便坐進別人的車裏呢!
周語梵開着車,追着許都的車去了。
溫顧坐在許都的車裏。
許都說:「溫顧,我們車後面跟着一輛車,要不要甩掉?」
溫顧說:「不用,那是認識的人。」
許都說:「剛才那位商警官,是負責白骨一案的嗎?他知道黑衣人的事情了嗎?」
溫顧點點頭,說:「嗯,我已經大致說了。」溫顧嘆了一口氣,擔心地說,「也不知道把小花抓走的人,究竟在哪裏,我想,小花不會太好過。」
許都見溫顧的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他知道小花是一直跟在溫顧身邊的,溫顧對小花,一定有着很深的感情吧。哎,只怪他最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溫顧才好。
……
此時,幽暗的密室之中。
小花醒過來了,它發現自己居然待在一隻藤條編織的小箱子裏。它憤怒的一把抓破了箱子,等到箱子一破,它的眼睛裏閃耀着變幻莫測的光芒。
小花環顧着四周,周圍沒有燈,好在它在沒有光亮的黑夜裏,也能看得清。
小花看向那石凳上坐着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手上持了一條九節軟鞭,他衝着小花大喝一聲:「呔。」
那條長鞭,衝着小花飛了過去,直衝着小花的天靈蓋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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