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雀的態度終於引起了阿獵的關心,它覺得主人該是遇到麻煩了,關心則亂,它一急本能的就如過去對夏武雀一樣去揪金狌的耳朵,可憐這金狌當年跟着羿橫行天下無人不懼,就算天都敢捅個窟窿,被這畜生一揪頓時傻眼了,夏武雀也看暈了,阿獵.阿獵翻了個白眼,又揪了金狌一下:「教他,教他,給你漆肉。」
金狌.有氣無力,好,吃肉,吃肉,天下的祖輩大概無論族種,遇到頑劣的兒孫都會如它這麼的無奈吧,在阿獵的逼迫下,金狌也沒什麼尊嚴可言了,乾脆盤膝坐下,對夏武雀道:「這旋龜,是上古時杻陽山之物,禹神曾有一隻,專為其背負息壤治水,功蓋天下。」
什麼是息壤?治水又是什麼,夏武雀一頭的問號,但沒吭聲。
金狌以為這是常識,也沒和他解釋,繼續道:「這隻當然沒那樣的神通,該是遺落山野的廢材吧,不過就算廢材也有如今大巫之力。」
大巫之力?靈獸居然會有大巫之力?夏武雀大吃一驚。
金狌道:「若不是它有大巫之力如何能傷你族人無數?」
隨即便告訴夏武雀,旋龜在水難以對抗只有引它上岸才行,離開水的旋龜雖然能戰但速度很慢,且懼怕烈火,它的要害就在後頸,所以旋龜一般都縮着頭前行。
說到這裏,金狌很奇怪的問夏武雀:「你是在招搖山長大,怎麼會舉族跑去那裏。」
夏武雀猜測道:「要是只能預感不久的危險,怕是秋獵時要發生的事情吧。」
「秋獵?」金狌冷笑起來:「你們能獵什麼異獸,再說這世間還有異獸嗎?不過也真奇怪,上古之後但凡還有點靈智的異獸都不會傷人不會出世,你們又是怎麼惹的出這旋龜來的呢。」
夏武雀嘆道:「前些日我救了西海少侯,斬殺了上族幾個大巫,恐怕.」
金狌才恍然,它之前也從夏武雀記憶中看過些事,就不再糾纏這些,只對他道:「對付這貨,擊頭先打尾就可,再不行你跑還不能嗎。」然後沙啞了嗓子教訓夏武雀道:「不經歷磨礪怎麼能成就自己?與其在這裏擔心害怕,不如去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為一代英雄才是正道。」
「前輩教育的是。」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金狌說罷一抖肩,阿獵就自動躍到了夏武雀肩頭,主寵接觸時夏武雀忍不住驚異的看了阿獵一眼,因為他覺得這小畜生怎麼重了許多。
再一看,見阿獵雙眼內似有金光閃耀,知道這一定是山魂給阿獵的好處,不由有些嫉妒寵物,怎麼自己每個月就只能在裏面待一天,這畜生卻能去揪山魂大人的耳朵。
金狌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暗笑,想你要是常來進展太快引起注意怎麼得了,也不說破,揮手就將他們趕出了秘境。
回到招搖山中的夏武雀摸了摸後腦勺,回頭看看那顆不起眼的大樹,再探頭去看看山澗,風從下面嗚咽而過,吹得壁上的枯藤瑟瑟作響,這深秋已至的景色勾起夏武雀滿腹的惆悵。
他就在遺憾的想,要是我每日都能來此,到秋獵時遇到旋龜或者其他的麻煩又有何懼?正在這時,夏武雀手中的戒指上傳出一道意識,這是江疑聯絡他的工具,夏武雀連忙把意識向其中探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江疑以這種方式聯絡。
他從中聽到江疑在對他說:「速來西海邊見我。」
夏武雀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趕緊先放下那些煩心事就躍下山腰,向西海奔去。
他所在的位置一直向下就能下到麗水邊,再沿着麗水很快就能抵達西海邊,阿獵在前他在後,只跑了會兒,就嗅到了西海的腥味聽到了那大浪拍岸的濤聲,等他再跑一會兒,眼前便亮了起來。
那空曠高天和遼闊大海撲面而來,踏足雪白沙灘上的夏武雀只覺得精神一振。
江疑已經在岸邊等他,身上還有些濕漉漉的,見夏武雀遠遠跑來,這傢伙就咧嘴笑了,對身邊的師青衣道:「你說這傢伙知道那些消息的話,會怎麼樣?」
「他是為西海才惹下這些麻煩的。」師青衣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覺得他實在有些沒心沒肺。
江疑訕訕的道:「我又不是沒有準備。」
兩個人正在說話,夏武雀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
一頭心事的夏武雀上來也懶得和江疑寒暄,直接就問發生什麼事。
「我舅父收到消息,有人要在秋獵時對你家出手。」
果然是麻煩,夏武雀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什麼人?」
「是柏家的姻親,招搖山東面堂庭山的柳族。」
夏武雀知道那也不過是個巫正家族,該不值得江疑這麼鄭重其事的叫自己來,於是沒吭聲繼續看着他,江疑撇了撇嘴,只好說了下去。
原來在夏家滅掉柏家後,那柳族不忿就聯絡了沿途的好幾個巫正家,說夏家此次得了柏家不知道多少的好處,因此要借秋獵時夏家過境時做點事情。
南荒的秋獵人獵獸,亦獵人。
尋常年間,區區一場仇殺,死這麼幾十個戰巫都是屁事。
但柏家的滅絕牽扯到了西海和任族,所以就不能小看柳族的這個舉動,他們背後必定有任族的影子。
果然江疑接着道:「這該是任族不甘心,又沒臉親自來找你們的麻煩,便安排出的事端,武雀兄,你們是因為我才惹上這樣的事情的,西海定不會不管,所以我父王讓我來告訴你,在你們秋獵時,水族精兵會沿水路一直護衛你們,要是有誰膽敢放肆,我們一定不會放過此輩!」
「多謝西海王了,只是江疑,我們秋獵要前往杻陽山,此去不下千里遠,你們水族深入南荒這麼遠會不會引起什麼事端?」
「他任族的老狗膽敢派人來抓老子,這帳正要和他們算呢。」
江疑這句話一說,夏武雀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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