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看似簡單,卻很複雜。
因為這種變幻首先是從他的內識海開始的,他識海內的新魂體首先變為了蕭莫圖的摸樣,而後引動內外的巫力塑造身軀,才讓他的外在也成為蕭莫圖的摸樣。
夏武雀回想這個過程頓時恍然,這其實也是種巫術,由幻境外置形成實效而已,只是這樣一來就帶來一個麻煩,那就是要保持目前的狀態的話,就必須時刻不停的運行巫力,不過好在他現在的五輪俱開,已能時刻不停的吸收天地間的巫力,境界在緩慢卻不停滯的時刻成長,但夏武雀還是實驗了下。
他故意停下自己的巫力運行,果然水中的容貌就又回到了他之前的摸樣。
夏武雀之後就在想,容貌能變,形態呢。
想到他就去做,也不知道怎麼的,一向穩健的他竟然想去變成阿獵的摸樣,可惜他費勁神思也不能成功。
就連識海中的幻境都無法固定。
接着他又去試探如夸父刑天那樣壯大自己的身材,然而最終也只是徒勞,因為他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些,又或者還有其他的手段乃至奧義來輔助吧,但只這樣已經讓夏武雀很欣喜了。
想想吧,你可以成為任何一個你見過的巫者,只要你們身材相仿就行。
這麼一來,他之前擔心的,要穿過雷正部的問題就不再是個麻煩了,只是經過對方的地盤時,自己化為誰呢?夏武雀盤算了下後,心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人來——江疑。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江疑身份不同,要是以他的容貌在這裏做些什麼,搞不好給西海帶來麻煩,那不是朋友的做法。
他正在琢磨之際,突然有好幾片黑影背着夕陽翻上了山巔,這些黑影隨即呼喝連連,分批滾滾而下。
被動靜驚醒的夏武雀觀察了下,發現來人足有千數!如今的他目力極遠,能清晰看到這些提着戰刀,黥面紋身的傢伙正是記憶里雷正部的裝束。
夏武雀不禁一愣,隨即恍然,自己還是太稚嫩了些,對方既然要抓蕭莫圖久不見回報自然要出動更多的人來,可他現在所處之地後面不過一片看似遼闊其實方圓也就三十餘里的樹林,再之前就是湯谷。
而他身前,距大言山之間則是一片一覽無遺的開闊草地。
秋風吹過,枯草如火,絕無可能容人藏身。
只有這河了!
夏武雀無奈之下再來不及思考,只能一下躍入水中,他剛入水片刻,就有幾隻如鷹巨禽從大河上飛快,飛禽上坐着幾人疑惑的看了看周遭,其中一個容貌威武的中年凝神觀察了下河水後,向更遠處飛去。
身在河流下的夏武雀在他目光掃過的瞬間頓覺不安,趕緊再沉身幾分,直接落在河流最底部,接着貼着河底的淤泥向前滑去。
東海他都曾待過,區區河流自然不在話下。
在水內巫力運轉自然的他,就這樣輕巧的移動着,頭頂上則早翻了天。
那上千名雷正部的巫者們很快就將這一帶完全封鎖,與此同時他們自然也發現了一路上自己族人的屍體,縱然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這些人看到自己族人慘死的摸樣也無不憤怒抓狂,紛紛在叫囂抓住小兒要將其碎屍萬段。
就在他們喧譁之際,一個聲音如雷響起,說話的是剛剛帶給夏武雀不安感覺的那位,他端坐在飛禽上看着下方冷冷的道:「說什麼屁話,還不趕緊再找,還有四個去了哪裏。」
此人顯然很有地位,一言既出下面的巫者們當即再次行動起來。
那人則一躍,從十丈的高空就落下,轟的一聲砸在地上,目光一轉隨即大步來到了河流邊,在他之後又有幾人轟轟的落下,大步跟來,其中一人沉聲道:「族巫大人,難道那小兒從這裏逃離了?」
原來這中年人竟是雷正部的族巫!
如此說來,他帶來的就會是自己最直屬的力量——雷正部的族巫仆。
這種族巫仆可不是柏家在任族乾的那種,他們是一族之內的嫡系力量中最能打的,只屬族長一人,用來震懾四方和內部各支,和族長是生死與共的關係,因而說話這人態度恭敬卻敢於開口。
雷族巫沒說話,只伸手一指自己面前河邊那處淺淺的凹痕。
大荒巫者們往日也靠狩獵生活,只一看就知道這痕跡很新鮮,不會超過半刻,幾個人登時怒了,道:「小兒好手段,我們去封了河流上下,看他能藏幾時。」
雷族巫點點頭:「傳令下去,再調兩千人來,將這河流盡數堵了。」
他正在說話,後面傳來急報,說是發現了最後的一處蹤跡,雷族巫也懶得去看了,伸手點向那跪拜稟報的人,從他識海中直接讀取了此前的記憶,那裏正是蕭莫圖於他族人一同殞命之處,只見四處的樹枝傾倒,大地上則痕跡凌亂,最醒目的還是那些石頭樹幹上星星點點的血跡以及衣料碎皮。
本不以為意的雷族巫看到這一幕後眉頭一緊,立即撲了過去。
他是族巫身手,轉眼就到現場,可現場除了他剛目睹的之外竟再無任何遺留,這種現象縱然是他也疑惑了,心想,看那樣子好像是一個巫正自爆引起的,可是那小兒要是自爆的話誰給他收的屍呢?
夏武雀的出現超乎了他的想像,他自然想不到竟然會有人以那樣詭異的方式莫名的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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