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有人想告訴常鵬這廝的身份。
可他才開口,姬中海就尖叫起來:「不許告訴他們我是誰,讓他們來!」
話內流露的濃濃的底氣,卻令水族的巫正們都很不恥,他們心想你爹不就是個崑崙出身的天下行走嗎,你還真當自己是崑崙的嫡系呢。
崑崙治理世間除靠巫之外,也在世間安排有各種耳目,如天下行走就是其中之一,這種人是崑崙的外門子弟,是王族的多少代開外的分支,但偏偏這種人比骨幹王族還對崑崙忠心,所以崑崙就安排他們監察世間。
也就是說,所謂天下行走,其實也就是群探子罷了。
但誰叫他們姓姬呢?
所以這些巫正雖然不屑這傢伙只會抗着姓氏胡作非為,卻也不能說他什麼,甚至不敢惹他,因為他們這些人是水族底層,惹了這傢伙被他殺了也是白搭。
而見他這麼說,常鵬心中更加有顧忌。
只能吩咐子弟們借水族阻攔那傢伙之際,速度再後退些。
可世間事就是這樣的,你越退對方越進,見他們後退,這姬中海越發囂張起來,狂笑叫罵要他們有種來。
本就疲倦勞累,心事重重的子弟們,來到西海邊沒見到水族江疑,卻被這條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瘋狗一頓亂咬,都給氣的渾身發抖,就要上去玩命。
常鵬不得不壓制着他們,並苦口婆心的勸道:「不要妄動,就算看着江疑少侯的面子上你們也要忍耐啊。」
其實常鵬自己心裏也快氣瘋了,可他是成年人,他不能只為是一時之氣,就為部落惹下惹不起的敵人,因此他只能這樣。
水族的巫正們也很無奈,只能悄悄的派信使速度去找江疑和師青衣等。
但過了半天,也不見江疑等人到來,那姬中海還在挑釁不休,夏家子弟們已經群情洶湧,常鵬都快壓制不住他們。
「常戰首,此輩太不是個東西了,你別管了,我們自己去。」夏家子弟們紛紛憤怒的道。
其中有一個人反應最為激烈,那是野叔之子,夏武雀的堂弟夏武東,和夏武雀不同,他的資質相當的平庸,其實他這樣的身體素質才是這支夏家旁支的本色,夏武雀是因為來歷不同,才有所不同的。
但他們再弱,血脈里先祖禹王的豪情猶在。
終於,夏武東忍耐不住,一步沖了出去,指着姬中海回罵起來:「你這雜碎,別躲在人群後仗着西海王族的名頭叫囂,有種你給老子滾出來單練!」
雜碎?
姬中海的臉上閃過一道黑氣,猛的推開身前的水族,走向前幾步,指着夏武東問道:「雜碎你說誰?」
夏武東年輕衝動,哪裏知道他這些彎彎繞繞,當即不假思索的罵道:「雜碎罵你呢。」
姬中海頓時笑的前俯後仰,道:「原來你是雜碎啊。」
知道自己上當的夏武東急怒之下,暴跳如雷,揮起手裏的骨矛便向他衝去,不想他才踏足沙灘,早有預謀的姬中海就催起巫力,使得沙灘猛然一沉,沾水的流沙在巫力的驅使下沉重無比,再混有麻痹性的巫毒,被粘住後根本無法掙脫,級別都沒到巫正的夏武東一下就被那流沙卷着一直滾到了對方腳下。
姬中海再一腳踏上,大笑道:「你也配做我的對手?」
他的赤足踏在夏武東的臉上,狠狠的碾着,同時笑說:「什麼,你在求饒,哎呀我聽不見啊,你大聲點嘛。」
這一下,夏家子弟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沖了上來,可是常家戰巫們又不得不攔住他們,結果,他們大部分人沒衝出去,而衝出去的幾個人,卻都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就是夏家的子弟,子弟如此你們那狗屎少主的實力可想而知,就憑他也能救了江疑少侯還有我青衣妹妹?」姬中海齜牙咧嘴的笑着,到這一刻,他不再遮掩自己的心思,他道:「別是這夏武雀聯合外人做了場戲,要蒙蔽少侯和我青衣妹妹上當吧。」
他左一個少侯,又一個青衣妹妹的,水族的巫正們聽的心裏都在抓狂,紛紛想,草你媽的,我家殿下什麼時候是你這賴皮狗的妹妹了,整日就見你死纏爛打,殿下不給你一份好臉。
原來這廝是因為江疑等回去後對夏武雀讚不絕口,尤其師青衣提及夏武雀時的反應而來找事的。
常鵬年長閱歷也深,聽他這幾句話,總算明白了緣由,心中反而一松,恍然水族這樣對待他們並不是西海王族的本意,可是這姬中海這般羞辱夏家子弟後,夏家子弟們還怎麼和水族共處呢。
在他琢磨之際,夏武東怒罵道:「我家武雀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才不是你這鼠輩口裏的小人。」
「讓你說話你就說話,你還真聽話啊,小雜碎。」
姬中海微笑着道,姓氏讓他在這一圈的所有人裏面有一種自以為的優越感,何況他現在佔據着絕對上風。所以他才不會為夏武東這種沒有殺傷力的廢話動怒。
他笑眯眯的看着怒目圓睜的夏武東,忽然問:「你叫那傢伙是哥,莫非你還是他什麼人不成?」
夏武東大罵:「不錯,你親爺爺我正是他的堂弟。」
不想這句話恰恰戳中姬中海的命門,因為這姬中海往日太過猖狂,於是太多人不滿,背後就編排了他不少的謠言,水族子弟們不敢說及崑崙,就從他的祖輩編排起來,說他爺其實是個沒卵子的貨,他爹不是他爺親生的,由此推論姬中海這姬姓其實不純。
姬中海最在意就是自己這個姓,所以最痛恨就是這種謠言。
現在夏武東扯上他心中的親爺典故,這傢伙頓時遭遇到了強大的刺激,都不需左右看他就能敏感的感覺到周圍的水族們心中在暗笑,他想的也沒錯就是了,那些水族們確實在心中竊笑。
於是,剛剛還在微笑的姬中海立即就暴怒了,他對着夏武東的臉就狠狠一腳踢去。
此刻夏武東為他的巫毒麻痹的全身僅僅眼睛和嘴唇能動,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埋在沙灘上的木棍一樣,被他一腳踢到臉上,力量襲來時並無緩衝,且這一腳的力氣又大,人們就聽到咔嚓一聲,夏武東的頸骨都被踢裂。
要是這力氣再大幾分,他的頭都能被對方當場踢落。
如此痛楚不是人能忍受,血流滿面的夏武東不由慘叫起來。
這廝卻在那裏令人髮指的還要再來一腳,常鵬再也不管什麼顧慮,因為再不阻攔就要出人命了,見他鼓起巫力沖了過來,本已徹底看不下去的水族的巫正們趕緊上去七手八腳抱住姬中海,拼命拽向後去,姬中海猶在掙扎,說要殺了那個小雜碎,說要滅夏武雀滿門等等。
他做人如此跋扈且這麼的不知進退,惹的在場所有人都已在失控的邊緣,一邊準備不顧一切來殺了他,一邊又不得不保護住他,就在氣氛越發凝重,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忽有一道白光撲到了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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