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雀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了句:「這個問題,我還在考慮。墨子閣 m.mozige.com不過你們大可放心,此事關乎成敗,我必會做出妥善的安排。」
伏湛注視着夏武雀的雙眼,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但終究還是失敗了,他只好提醒道:「那行動的具體計劃,就勞煩夏兄你去通知貴部族長了。」
夏武雀頷首:「嗯,我知道該怎樣做。」
說完,五人各自離開。
……
十五天後,玄鳥部中,受降大典,如期進行。
赤狐木魅兩部投降,這是大事要事,不可輕忽之事,玄鳥部眾人,無不小心翼翼準備,唯恐除了半點差錯,而至人頭不保。
兩支千餘人的兵馬,沿着大道緩緩而行,蜿蜒的隊列,猶如一條匍匐前行的巨蛇。
車隊之中,兩輛最豪華的馬車上,玉晴與珠璃二女,紗巾覆面,靜靜等待。
今日,便是刺殺帝魔羅的日子。
而伏湛和牛千山,則扮成她們兩人的護衛,率領眾軍,暗暗準備。
無人開口講話,因為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任何多餘的行動都極有可能露出破綻,而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沉默,安靜,是因為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必須積蓄足夠撼動天地的力量。
而夏武雀亦在等待,站在舉辦受降典禮的夜皇行宮門外,他也在默默思量:「我的計劃,會成功嗎?」
不多時,商應容滿臉憂色地靠近,低聲探詢:「軍師,你要我準備的定風珠,我已經準備好了。」
夏武雀頷首:「那就好,你記住,定風珠一定要隨身攜帶。」
商應容:「是。」
兩個時辰後,車隊進入玄鳥部地界,見面之時,伏湛、牛千山與夏武雀隔着人山人海,目光默默交接,隨即便移開視線。
但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十分清楚,今天無論勝敗,都要賭上自己的一切。
「大典開始!」
玄鳥部大長老親自主持典禮,一聲令下,擂鼓震天,奏樂齊鳴。
帝魔羅居中而坐,目光淡漠,宛如雲空之上俯瞰眾生的神明。
似乎兩部來降,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妾身玉晴……」
「妾身珠璃……」
兩女走下抬架,異口同聲,向着無上皇者款身行禮道:「見過夜皇陛下。」
而她們的身後,隨行而來的兩部護衛,也一一低頭,齊聲說道:「參見夜皇陛下。」
「嗯,平身吧。」
帝魔羅依舊提不起興致,隨意揮揮手,算作是見禮了,說話的語氣,更是平淡:「降表,人質,聖物,你們皆齊備了麼?」
玉晴與珠璃相視一眼,然後由她代表兩部回答:「回稟夜皇,皆已齊備。」
帝魔羅目光炯炯,凝視着她:「是真心投降?」
玉晴被皇者目光注視,如烈日照身,讓她心生焦灼,衣衫之內,已是冷汗淋漓。唯有外表仍強自鎮定,輕聲回答道:「夜皇多慮了,兩部來降,自是真心。」
帝魔羅輕笑一聲:「真的是本皇多慮了嗎?我還以為,你們來這,是為了刺殺吾。」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尤其是已經漸漸導向帝魔羅的大長老等人。
而帝魔羅的態度,同樣是讓隱蔽在人群之中的伏湛大為心驚:難道這魔頭聽到了什麼風聲?
牛千山則是按着被烏紋布隔絕了氣息的斷岳斧斧柄,心中焦急:難道有人出賣了我們?是誰!
還好玉晴反應夠快,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心情,更是解釋道:「夜皇說笑了,陛下神威浩蕩,非人力可敵。我等實力卑微,豈敢生出這等大逆之心。」
話雖如此,但玉晴、珠璃、伏湛和牛千山四人,早就全神貫注地觀測着帝魔羅的反應,他們隨時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就在這時,夏武雀動手了。
「啊!」
發出慘叫的,是商應容!
夏武雀悍然出手,一掌擊中商應容後背,將她拍至重傷,而後更是搶走了放在她身上的定風珠。
「軍師!?」
受傷吐血,商應容看着夏武雀,仍是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悲傷,哀泣,盡化成一句:「為什麼……」
夏武雀搖首慨嘆:「不是跟族長說過了嗎,別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別輕易相信我。」
商應容傷勢沉重,站立不穩,幸好她的親妹就在她的身邊,而且她還有不少親信護衛,此時無不對夏武雀怒目相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竟敢打傷族長!」
商應容的小妹更是嗔怒大喝:「將我們商氏的傳承信物還回來!」
夏武雀手中,握着一顆純白色的寶珠,足有拳頭大小,正是定風珠。
只是握着,就能感受到這顆小小的珠子中,蘊藏着怎樣狂暴的颶風之力。
夏武雀飛身而退:「抱歉,它現在屬於我的了。」
「卑鄙小人!」
亂箭射來,夏武雀揮動摺扇,捲起綿密的真氣勁風,將之撥開,隨即運起輕功,向外突圍。
伏湛這才知道,自己被夏武雀耍了!
籌謀許久,卻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讓他如何不怒恨交加。
但是七大神兵,現在已經有三樣落入夏武雀手中,他們再想刺殺帝魔羅,根本沒有任何的把握。
而這時,始終面無表情,目光淡然的帝魔羅,在夏武雀奪走定風珠,想要逃跑的時候,忽然睜開雙眼,單掌一出,雄渾的勁力便向前平推而去,直奔夏武雀的後背。
似乎腦後生眼,夏武雀感覺到了危險加身,隨即臨空扭轉身體,回身一掌。
砰的一聲巨響,他被帝魔羅這一掌所蘊含的強大氣勁,轟飛出百米之外。
落地時,身體血氣翻湧,已然負傷。
噗,運功逼出體內的余勁,夏武雀吐出一口黑血,表情卻是帶笑,對着仍在三百米外的帝魔羅說道:「夜皇動怒了。」
帝魔羅身形一閃,捲動風雷之勢,眨眼之間便已突破至夏武雀眼前:「你想死,本皇成全你!」
驚世魔威,舉手投足,摧山裂石,大地翻騰。
夏武雀掌握定風珠,手持蒼冥劍,一左一右,風與鋒,兩股力量交匯融合,這才勉強抵擋住了帝魔羅的攻勢。
且戰且退,夏武雀無意死戰,他也深知,自己絕非眼前之人的對手。
但就算這樣,他仍是出言不遜:「夜皇想要殺臣,可惜,陛下已經殺不了我了。」
帝魔羅出招狠辣,決意要殺,聞言冷笑一聲:「在本皇面前,哪有你狂妄的餘地!受死吧,邪龍滅地!」
沉喝一聲,掌出風雷,帝魔羅手中,一股巨大邪氣噴薄而出,正是毀天滅地之招。
然而,夏武雀手持定風珠與蒼冥劍,力量與帝魔羅同出一源,危急關頭,竟然不可思議地抵擋住了帝魔羅的邪龍滅地之招。
颶風旋舞,氣勁橫流,在夏武雀的周身形成了一道純白色的屏障,如同無數鋒利的刀刃在狂卷,攪碎着一切來犯之敵。
兩人激戰,極限交鋒,每一次碰撞,無不掀起風暴,炸響雷鳴。
而在場外觀望的牛千山,手握斧柄,目光之中,滿是戰意:「阿湛,我們要上麼?」
伏湛卻是猶豫:「不,再等等看,萬一我們上了,夏武雀轉身就走,那時我們就是死路一條。」
而他的顧慮是對的,從開始到現在,夏武雀就從來沒有想要刺殺帝魔羅。
而伏湛的計劃,只是被他利用了,他有自己的籌謀。
「哦,短短一刻間,就能將神兵運用到這種程度,你的天賦,讓本皇驚異。」
拳轟掌擊,帝魔羅勁力雄渾,一招一式,天地變色。
夏武雀雖是沒死,卻也受傷不輕,神兵的力量,終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遇到帝魔羅這等絕世高手,神兵的威能也力有未逮。
不過夏武雀雖落劣勢,卻不見敗勢,蒼冥劍直刺橫斬,定風珠運用自如,他且戰且退,竟是來到了即將完工的祭壇之處。
「逃,你又能逃到哪裏去?」
帝魔羅不斷逼殺,雙掌齊動,拆盡生門:「就算擁有神兵,你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仙蹤乍現!仙人指路!諸神拜謁!
三式仙門劍訣上手,蒼冥劍光芒閃動,宛如天際流光,無跡可尋,卻有暗藏致命鋒芒。
然而帝魔羅是誰?
天上天下,獨一無二的絕世霸者,這樣的劍招,無奈他何。
帝魔羅:「別再掙扎了,你逃生無路。」
夏武雀:「陛下為何這樣肯定?」
仿佛感受到了祭壇之下的奇異氣息,帝魔羅隨即怒上眉山:「你竟敢……」
夏武雀得意大笑:「我如何不敢?」
轟轟轟!
早就埋下的暗手,此時終於可以引爆,地氣節點處皆被夏武雀動過手腳,如水壩蓄洪。當水量超過壩體承受的極限時,即將到來的,將是衝垮一切的怒潮駭浪。
玄鳥部的聖地,本就建造在一條巨大的地底靈脈之上,如今更是被夏武雀以這種手法引爆,產生的衝擊何其巨大。
就連帝魔羅這等震古爍今的皇中霸者,也失陷其中,雖仍有驚世之力,一時間也再難繼續追殺夏武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