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勝利的消息,如驚雷般傳遍了整個部щww..lā
大長老的大帳內,卻是出奇的寂靜。無人的大帳內,是一片黑暗。
「大長老……」
親衛呼喊着,掀開了帳門,卻發現裏面是空蕩蕩的一片,以往都在內修煉的大長老,此刻卻是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高懸的座位上,只有大長老隨身攜帶的九節杖,上面的綵帶,正隨着冷風肆意飄揚。
親衛眨巴着眼睛,有些錯愕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情景。
在與商應容暢談了一番後,夏武雀漫步從大帳內走了出來,一眼望去,四周都是歡呼的聲音。
是劫後餘生的部民,正在慶祝的場景。
篝火連綿,宛若絢麗的星海,點燃了整片虛無的夜空。
飄揚的歌聲,像是溪水,流進了夏武雀的心底里,不由回想起在家鄉的那些歲月,遠行的遊子,在心底思念的,始終是自己的家啊!
「夏先生,為何在此留戀?是想起了自己的家嗎?」
冷不丁,耳畔處,響起了一個蒼老而又慈祥的聲音。
夏武雀緩緩地睜開了雙目,明月當空,如泉水般的月色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
大長老負手卓立在突起的尖岩之上,寬大的袍服,隨風而動。那出塵的英姿,恍若是從夜空裏走出來的仙人。
一舉一動,無不有着人暗暗折服的氣度。
「大長老深夜來訪,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夏武雀緩緩上前,瞥着大長老哂笑道。
「哈哈哈!夏先生真是愛說笑,早前,你以一人之力,竟然能帶領變作散沙的部族戰士,以奇襲的方式,成功的令雪狼部損失慘重,甚至不得不陷入蟄伏的狀態,現在,你又再次帶領部族,逼退了狂牛部的進攻。眼下,在玄鳥部中,已是無人再敢忤逆你夏武雀的尊嚴了……」
大長老仰天長笑,負手踱步上前,迎面吹來的山風,將他寬大的袍袖吹得鼓脹起來,眼中神光爆射,顯示出其不凡的實力。
兩人肩並肩的站在山崖之上,一同望向遙遠的夜空。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夜色卻是特別的美,使人一下子淡忘了自己的存在。
「大長老,今夜來找我,絕不是為了說些沒有營養的話吧?」
夏武雀眼射神光,原本溫潤的氣質,一下子變得鋒銳起來。
「世道滄桑,人生如旅,百年歲月,總會留下些許的痕跡,時代的大浪之中,不乏爭名逐利之輩。只是不知夏先生的目的是為名,還是為利?若是為名,恐怕玄鳥部這點力量,尚不足以令夏先生名入史冊,若是為利,恐怕玄鳥部要令你失望之上再加更失望了……」
大長老的雙目望向遠處,漫不經心的看向山腳下的部民,似是有些隨意的說道,但話語中卻又暗藏機鋒,讓夏武雀不得不俺叫厲害。
夏武雀正了正神色,淡淡道:「玄鳥部待我有大恩,現玄鳥部有大難,而我又怎麼能抽身離去。」
「哈哈哈!希望夏先生能夠言行如一,即使是在任何困境,也要莫忘初心……」
大長老哈哈笑道,身形迅速遠遁,那白色的身影,恍若是黃泉迷霧之中飄去的孤魂,身法詭異,令夏武雀不由暗暗心驚。
「這老傢伙,原來先前他都在隱藏,現在這是威脅我嗎?但我夏武雀又怎是如此輕易受人威脅的人呢?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望着大長老消失的背影,夏武雀的嘴角處逸出一絲笑意,深藏的眼瞳中,亦綻放出森寒的殺意。
說完,夏武雀甩袖下山去了。
另一邊,當牛萬軍傷痕累累回到部落里時,族長大帳內,燈火通明,異香撲鼻。
牛百里高坐於位子上,一雙虎目雄視着眼前這鋼鐵般的男人。
「牛萬軍出師不利,過分輕敵嬌縱。令組長失望了,還請族長降下懲罰,吾願從最底層的軍士再起!」
撲通一聲,牛萬軍毫無徵兆的跪在了地上,垂首說道。
「從最底層的軍士干起?你還以為你是任性的孩子麼?不足培養了你這麼多年,就只是為了培養一個軍士出來麼?算了,起來說話吧!」
牛百里坐在上座上,靜靜的敲擊着桌面,臉色平靜,如沒有一絲波瀾的井水。配上一雙電光閃爍的虎目,更是讓人感到眼前是個城府極深,卻又雄才大略之人。
望着大帳頂端,那是用術法形成的虛無星空,卻能真實的讓人感受到星空的美麗與浩瀚。
「玄鳥部里,是否還有人的實力能與你相當?」
牛百里掃了牛萬軍身上的傷勢,隨意的說道。
「是!」
牛萬軍似是有些的困難的說道,回想起那一幕戰敗的場景,臉上似是帶着幾分不甘與遺憾。
「是那個新來的傢伙嗎?」
牛百里背過身去,又問道。
「是!」
牛萬軍垂首又回了一句,簡短的回答,體現出了他作為軍人一貫幹練的作風。
「那你下去吧!馬上就是部族大會的時候,而崑崙亦會派人過來。在那之後,我們狂牛部將會制霸北狄,而你要在此之前好好的養精蓄銳!」
牛百里淡淡地說道,面無表情,但又似是在想着什麼,使人更加感到越發的高深莫測。
而牛萬軍也不再停留,轉身向着大帳外緩緩走去。
而大帳外,也緩緩地飄下了雪花,似是在昭示着即將到來的風暴。
「夏先生,馬上就是部族大會了,不知道你可有什麼計劃?」
當夏武雀剛回到大帳里的時候,卻發現,原本不大的大帳內,早已坐滿了人,由於今日的一戰,部族中,已經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年輕將領,傾向於他。無形之中,為他增添了不少助力。
現在端坐於他的大帳內,更是明白無疑的站隊。而這樣的結果,也是大長老他們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