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都把精力放在走路上,根本沒注意這東西具體是從哪飛出來的。
它特別小,也就半個小孩拳頭那麼大吧,還巧之又巧的砸在沈文聰後脖頸上。
沈文聰被打的一激靈,整個人頓一下,等緩過勁來,他站直身子四下看着,就沖他這樣兒,冷不丁讓我想到貓鼬了,就是動物世界裏演的那種總愛站直身子、四下看的小「老鼠」。
我和潘子也緊忙配合,學了把貓鼬,但我們仨找了一會兒,周圍灌木叢靜悄悄的,沒啥異常。
我們只好把精力再放在這飛來的小東西上。
它外表被包了一層紙,打開後,其實裏面就是一塊石頭,但這白紙上還寫着一個字,「火」!
光憑有字,我敢肯定這是什麼人撇過來的。問題是他怎麼這麼厲害,能悄無聲息的瞞過我們?
我們都猜測,這火字是什麼意思,可再無其他提示,我們分析不出個道道來。
另外我也想過,這人能撇石頭,也能輕鬆的撇來手雷和炸彈,要是他想害人,我們死上幾次都正常。
現在就我們仨,要還想繼續搭救,風險有點大,我就事論事的勸沈文聰一句,不行先撤吧,還是等聯繫到更多警力了,我們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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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聰鐵青着臉沒回話,他也在琢磨。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正當他還猶豫拿不定主意時,手機振動了,有電話。
他接通電話,因為沒用免提,我不知道通話內容是啥,只能看着。
沈文聰表情變了好幾次,先吃驚詫異,又拿出一副決意的樣子。
等撂了電話,他跟我倆說,「這是警局打來的,說男學生給他母親打電話了,說他自己被困在一個山洞裏。」
我頭疼上了,心說山洞?這麼模糊的概念,我們上哪找去?
沈文聰倒很樂觀,指着遠處說,「眼前就一個荒山,咱們過去查查,山底下有沒有山洞。」
這話也間接露出另一個意思,沈隊還是不想走。
看我和潘子沒接話,他又把槍拿出來,強調說,「咱們有這個,要是見到兇犯耍橫,我會毫不猶豫開槍的。」
這是變相的再給我和潘子打氣,其實我真想說,憑我當這麼多年線人的經驗來看,槍有時候未必有用。
但我欣賞沈文聰這種態度,也沒拂了他的意思,我先妥協,更讓潘子打起精神,我們繼續前行。
這次有了目標,我們也不用痕跡辨認了,直奔到荒山下。
這山可一點都不小,目測有三五百米高,山腳下還佈滿了爬山虎,我們就繞着走起來,專門找洞。
這很消耗體力,最後我累的剛想跟沈文聰說歇一會兒,他卻突然咦了一聲,用手電照着一處地方,招呼我們過去看。
他手電光很弱,讓我和潘子看的很費勁,這裏其實就是緊挨着山壁的一塊地表,我看了半天才勉強發現幾個鞋印。
我暗暗佩服沈文聰的眼力真好,他又把目光放在山壁上,跟我們說,「這裏被爬山虎擋着,或許後面就是山洞。」
我們也懶着做推理,我和潘子拿出甩棍,隔着爬山虎隨便戳幾下。
有幾次甩棍捅空了。我和潘子就順着捅空的地方又擴大下範圍,最後確定出來,這裏確實有個一人高、一米寬的山洞。
我們仨互相看了看,沈文聰帶頭,舉着槍先鑽進去,潘子隨後。這期間我想到一個事兒,心說爬山虎要自然往上爬,肯定也是繞着山洞,這麼直接的封住洞口,說明是人為的。
我帶着這份疑問,也拿出一副更強的警惕心理,最後一個小心翼翼的鑽進去。
這裏很黑,我們不想打手電都不行。沈文聰向裏面照着,猶豫一會,又噓了幾聲。
他是想試探下,如果男學生還清醒着,聽到後會不會跟我們回應。
可山洞裏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幾聲噓倒是讓潘子不自然的扭動幾下屁股。我心說得了,這麼下去別讓小獸尿了,我就換個方式,輕輕的餵了幾聲。
估計是趕巧了,山洞裏有人回應我了,他聲音很低很弱,但隱隱能聽出來,他在喊救命。
我們都被救人的心態一帶動,緊張上了。不過我的理智還在,勸沈文聰,小心是男傀儡的模仿。
沈文聰對我點點頭,又說不管咋樣,我們都得進去看看。
我們仨這就往裏走,喊救命的聲音也沒間斷,偶爾還痛苦的呻吟幾聲。估計這樣深入了一百多米,這期間沈文聰停下過一次,用手電照着洞壁。
我好奇問他咋了。他卻很猶豫的跟我搖搖頭,說他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這洞壁不正常。
我和潘子也順帶看了看,說實話,我沒啥發現,打心裏也合計,難道是沈文聰太敏感的緣故麼?
最後我們轉過一個拐角,洞壁有變化了,上面分佈着密密麻麻的小洞,這洞有大拇指頭那麼粗,但不深,乍一看好像章魚吸盤一樣。
按說我們仨應該停留下,一起分析下這到底怎麼回事,但在不遠處躺個人,他穿一身校服,臉緊貼着洞壁。
他還掙扎想坐起來,但沒那力氣。
這一看就是男學生,我們就是來救他的,看他這種慘樣子,我們都把洞壁的小洞忽略掉了。
沈文聰帶頭,我們仨拿出丁字形的陣勢,一同湊過去。
此時此刻,我心跳很快,思想上也在作鬥爭,一方面認為危險,這又是陷阱,另一方面覺得男學生都這德行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對沈文聰而言,救人的思想佔了上風,他忍不住蹲在男學生身旁,一點點把他翻過來,嘴上還說,「孩子,挺住!」
我和潘子本來旁觀着,等男學生的臉稍微側過來一些後,我看清楚了,不是木偶,是真人,尤其他表情還時不時抽動呢。
我和潘子也鬆口氣,一起走過去蹲下來。但等把男學生完全翻到平躺着時,我們又一同愣住了。
這確實是男學生的臉,或者準確的說,是他的臉皮,只是臉皮被黏在一個仿真木偶上,這木偶不僅肢體能動,能說話,臉也能偶爾抽動幾下。
我們知道中計了,但好在目前為止,並沒出現啥機關陷阱,這讓我心裏長吐一口氣。
沈文聰氣的望着木偶,罵了句他媽的。我看他情緒這麼激動,想安慰幾句,但話沒說出來呢,潘子又用手使勁拽我。
我心說他這是咋了?有啥事不能說麼?我又扭頭看着他。
潘子的表情很奇葩,帶着一副極度誇張的吃驚樣兒,嘴巴都張開了。我心裏一緊,知道有麻煩了,也順着他目光看了看。
就在對面洞壁上,出現了一小堆紅點,它們倒不會發光,只是本身太紅了。而且紅點數量還不斷增多。
我用手電照了下,發現它們都是從小洞裏鑽出來了。每個小洞出現一個紅點時,都會溢出一小撮土屑來。
我明白了,這小洞裏的土是虛的,說白了,小洞是紅點的巢穴,平時它們用土把巢穴掩飾住。
我能肯定紅點是一種蟲子,但具體是啥,還不知道。
我又回頭看看,發現我們挨着的這處洞壁上,也出現了稀稀疏疏的紅點。
我們都害怕了,也一同站起身,湊到洞穴中央。
此時我的心境很怪,感覺自己正置身在宇宙之中一樣,周圍全是滿天星斗。沈文聰更是念叨一句,說這紅點就是陷阱,它們把假木偶當食物或者當它們的東西了,我們剛才碰了木偶,無意中激怒它們了。
我也懂這個道理,問題是現在說這個有些晚了,怎麼逃出去是真的。
我們仨很默契的一起挪着身子,想用這種笨法子,試着離開。但紅點根本不讓,在我們剛有這種意圖時,紅點就行動了。
啪啦啪啦的聲音傳來,有十多個紅點竟從小洞裏飛了出來,全部奔着沈文聰衝去。
估計在它們眼裏,沈文聰是侵犯它們的罪魁禍首吧。
沈文聰忍不住砰砰開了兩槍,但用子彈打紅點,這有點用菜刀砍蒼蠅的意思了,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來。
這些紅點全落在沈文聰身上,就在這一刻,他忍不住啊啊的慘叫起來。
沈文聰是個硬漢,他這麼叫喚,可想而知得有多疼。我和潘子想幫忙,但沈文聰卻對我倆喊,「逃!逃啊!」
這麼一耽誤,又幾個紅點也奔着我倆飛過來。
有個紅點正好落在我胳膊上,那一瞬間,我好想被電流擊中一樣,一股疼痛感吱吱的從胳膊迅速鑽到心裏。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也用電筒的底座,對準紅點砸了一下。
我聽到咔吧一聲響,估計是把紅點砸爛了,但疼痛依舊。我好奇下用手電照了照。
當看清這紅點到底是什麼時,我一下子腦門都出汗了,心裏也罵了句,艹他娘的男女傀儡,他們從哪找到這麼變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