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換了個身體……
他有些迷糊地被人拉着跑,眼前掠過的景色很是熟悉,可是他的潛意識裏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手被人拉住,緊緊攥着自己手的那隻手帶着淡淡的溫熱。應該是奔跑的過程中出了汗的原因,林天煊有些想要掙開兩隻黏糊糊的手。
前方拉着他跑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回神,回過頭來道:「阿煊你到底在出什麼神!我們要快點,不然就真的被困在學校里了!」
林天煊一陣恍惚,很想感嘆墨曉的執着,居然還是把背景定在了校園之中,但是轉瞬就又發起愣來,墨曉是誰?
拉着他的人是他的青梅竹馬,準確來說是竹馬竹馬。林天煊被拉着跑,腦子裏慢慢浮現出了些許的記憶……他們是準備學校文藝匯演的學生,雖然只是後台工作人員,仔細說起來也就是給人家扛東西做苦力的。明天就是文藝匯演了,所以今晚和大家一起忙活到很晚,但是等到所有準備工作完畢,大家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出了問題……
他們沒辦法和外界聯繫了,手機信號是滿格的,卻只能和同樣留在學校的同學聯繫,很快就要到學校熄燈的時間,所以所有人決定分頭行動,到學校的幾個門去看看能不能離開。
林天煊和他的竹馬路人a是一路的,兩人已經跑了學校的兩個門了,但是卻沒有一個是開啟的,黑夜籠罩了整個學校,連平時看起來有些矮小的圍牆此刻都像是不可攀越的高山。
林天煊打量着前方的竹馬,莫名很想吐槽他的名字。
這名字起的也太敷衍了吧……
畫風似乎與周圍人不一樣的林天煊默默吐槽。
很快林天煊被路人a拉到了學校的第三個門,不出林天煊的意料,此刻這個門也是關閉的。只是這門周圍還聚集了不少的同學,一個兩個愁眉苦臉的,見到兩人過來趕緊過來詢問有沒有什麼好消息,結果得到的都是讓人失望的答案。
同學a鬱悶道:「學校的門房還有網上巡夜的老師都不知道上哪裏去了,所有的校門都已經確認被鎖上了,我們試圖爬圍牆,但是圍牆上都是尖刺,根本沒有落腳之地。」
路人a是一位體育特長生,體格在這群人里算是好的了,他聽到這個消息沉默一會說:「大家都已經回來了嗎?」
同學b點了點頭道:「嗯,人都已經聚在這裏了,這是學校的正門,也是平時人流量比較多的地方,我們想也許會有人注意到我們。」
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些人看起來很害怕,卻也有些膽子大的一臉的不怕死笑容。
林天煊就站在一旁,感覺自己和他們之間格格不入,卻沒有要融入到他們之間的意思。好在他登陸的角色本來就是個悶葫蘆的設定,暫時在一旁裝一回逼還是沒人打擾的。
就在林天煊苦思為何自己畫風與他們這麼不合以及這淡淡的違和感哪裏來他究竟忘記了些什麼的時候,周圍的廣播忽然開始響起來了!
「運動員進行曲……」林天煊喃喃出聲,目光與眾人一般轉移到了突然間響起來了的廣播之上。
「喂喂,喂喂,同學們好~」一個男聲從廣播之中傳了出來,有些尖銳讓人不喜,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人根本注意不到他們的聲音。「歡迎大家參加一年一度的『獨一無二』節目,想從這裏離開的話請盡情享受這場血腥盛宴,當這所學校只剩下你一個活人的時候,校門就會為你打開哈哈哈哈哈!」那笑聲癲狂,聽得林天煊額角一跳一跳的。
「真想讓他閉嘴……」林天煊低聲道,眸中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凶光。
「來吧,我們為你們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工具。」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縷燈光打在了不遠處的長條休閒椅上,那長凳之上是各種各樣的兵器,密密麻麻,一把把都泛着冷光。「挑選一樣順手的兇器吧,他們可是要陪伴你們到最後的!」
林天煊見那群同學全部都呆住了,於是就走近了看那一凳子的冷兵器,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只是冷兵器而已,不給□□是因為怕失衡麼。」
大部分人都在後退,所以靠近的林天煊就顯得格外的異常,但是大家都沒有去注意他,只是驚恐地看向那個傳出聲音的廣播。
「你們有3分鐘的時間帶上你的兵器離開大門,躲回你們的學校里爭取不要被人找到殺掉,記住,只有殺光你們所有的同學,你們才能活下來哦~」
他的講話結束了,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
林天煊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之中走上前去,在那堆兵器里挑挑撿撿,收了好幾把匕首與一把長劍,轉身就想走。
路人a想要拉住他,林天煊卻退後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阿煊你要去哪?跟着我。」他一臉不贊同林天煊行為的說。
「去沒有人的地方。」林天煊的嘴角帶着笑,本來那張似乎永遠沒有表情的臉現在搭上他的表情卻沒有半點違和感。「你沒聽他說嗎?在這裏,要麼自己死,要麼殺死別人。」
路人a一呆,看着他一步步離開了正門,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同學們陸陸續續上前挑選兵器,不管剛才的廣播是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現在手中有一樣東西防身都是好的。
林天煊離開了他們之後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來。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但是思考總是跟不上潛意識,他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也堅定了要在這裏活到最後的目標。
他沒有和那學同學一般天真,以為剛才那只是一個玩笑,他算是清醒的腦子和判斷力告訴他,剛才那個聲音說的沒有錯,接下來這個校園會經歷一場血洗。
而他暫時沒有參加這場血腥洗禮的打算。
林天煊一路走,觀察了整座學校的地形,那些像是印刻在他腦子裏的記憶,他卻需要重新走上一遍才有那種踏實感,這整個場景都籠罩着一層陌生的薄紗,就算有什麼一直在暗示林天煊他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他卻還是沒能承認這個事實。
這也是墨曉的估計錯誤,沒有想到林天煊的精神力那麼高,就算她一遍遍的催眠都還是沒能讓林天煊融入角色。
方才挑選的匕首就在林天煊手上轉悠,他玩匕首似乎玩的出神入化,這就更加讓林天煊確認了自己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的事實。那麼現在就是缺少一個契機,能夠讓他想起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契機。
終於還是到了學校熄燈的時間了,校園之中一片黑暗,而月亮正翹翹爬上天空。
微微發紅的紅月讓學生們的恐慌情緒變大,不能離開學校的事實讓他們繃緊了神經,隨着離開的希望漸漸變得渺小,已經有人開始思考廣播所說的話了。
林天煊坐在一棵樹上眺望夜空,忽然間耳邊就響起了廣播的聲音。先出來的是一陣鞭炮聲音。「同學c,out。恭喜路人a同學首獲一分!來吧!開始這場盛宴吧同學們~得到越多的積分,回家的希望就越高~」
林天煊一愣,竹馬殺人這件事情並沒有引起他的多少情緒,只是這分數的通報系統讓他真的有一種在玩詭異綜藝遊戲的感覺,以及……這些見鬼的名字真的很難讓人有代入感啊!
林天煊若有所思地低頭掃視了一圈,他待得這個地方相對偏僻一些,他自己的想法是先躲起來,等外面殺的差不多了再出去,那樣動起手來就不會太累了。
沒錯,這位根本就沒有什麼殺人是不對的觀念,在聽到這個遊戲的時候他思考的全部都是怎樣能在儘量保存實力的條件下讓自己活到最後一刻。
這就是他完全沒有代入感最好的體現。
在這第一聲廣播之後那些還在糾結的同學們已經按耐不住了,校園廣播不斷的報出那些人已經死掉了,哪些人積分累積到了哪個地步,讓大家可以充分的認識對手。
林天煊百無聊賴地坐在樹上,直到一隻飛刀朝着他飛了過來。
林天煊眼睛一亮,就像是迫不及待要打一架一般勾起了嘴角,伸手居然直接接下來飛過來的飛刀,在手掌間一轉,似乎他轉的不是有着鋒利刀刃的匕首而是一支筆。
下一秒,他輕盈地落到了地上。
對面警惕地看着他的人有些眼熟,他穿着一身古裝短打,應該是在明天的匯演上要出演什麼。不過林天煊不在意這些,他把匕首那在手中把玩,懶洋洋發問:「你手頭有多少積分了?」
那男人見到自己的武器被對方拿在手中把玩,而且那架勢顯然是玩多了都玩出花樣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爬上心頭。他本以為躲在後山這種地方想等着外頭大家自相殘殺完然後自己活下來的人是不值一提的,卻不想這人是個高手。
抿着唇,男人沒有回答林天煊,他轉身就想走。
「居然把後背暴露給敵人……果然還是太嫩了啊……」林天煊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那人一愣,下一秒,他那把被他飛出去的飛刀就直直朝着他的心臟飛了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心臟被飛刀插中,直接撲倒在了路上。
林天煊低頭看自己甩飛刀甩的很順手的手,「嘖。」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見到那個倒下的男人重新站了起來。插在他後背的那把刀已經消失了,他的身後沒有半點血跡,林天煊原以為會響起的廣播也沉默沒有做聲。
男人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回頭看林天煊,想要大笑,卻見到林天煊神色莫名地站在那裏,一雙眸子璀燦若星空。
「因為不是局中人,所以不能殺人麼……」他笑了起來,一縷白光纏繞着他的手指,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那就讓我來解救你們吧,被囚於這裏,只能靠撕裂啃食對方活下去的惡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