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猩紅的刺眼!
清風驟起,所有人的後背不禁有些發冷。
特別是納蘭紫等人,手心處甚至已經滲出冷汗。
毒牙的屍體倒在血泊中,毒牙的死赤裸裸的展示了蘇敗的實力。
這原本在眾人眼中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戰鬥,居然以如此戲劇性的一幕結束,讓人難以置信。
滴答!血落地,清脆的撞擊聲如響徹在眾人靈魂深處。
斑駁的陽光下,蘇敗嘴角噙着燦爛的笑容,平靜的盯着棄青衫。
秦武墨饒有趣味的站在一旁,靜靜望着對峙的二人。
眸子中的錯愕漸漸退去,棄青衫收手,臉頰上再次泛起儒雅的笑意,輕笑道:「入道九重的實力,可怕驚人的分析力和眼力,以及駕輕就熟境界的二品劍技!」
「蘇敗,我想說如今的你已經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不亞於秦武墨的對手!」棄青衫轉身,帶笑的眸子中沒有任何的惱怒,仿佛死在面前的毒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棄師兄,毒牙師兄絕對不能這麼白死!」納蘭紫雙眸含着少許淚花,神情黯淡,有些悲傷道。
棄青衫輕描淡寫的望了納蘭紫一眼,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自語道:「是不能這麼白死的!」
錚!江獄和寒若天等人瞬息間就按住劍柄,出鞘,冰冷的劍鋒遙遙指着蘇敗,眼中有些複雜,前者的實力已經超出他們的想像。
「江獄,他是我的獵物!」轉身,棄青衫整理了下青衫,坐下來對着一名青年道:「無望,研究這劍陣吧!」
「嗯!」一名青年踏步而出,目光略微有些陰沉的望了蘇敗一眼,向着劍陣走去。
秦武墨有些無趣的搖搖頭,也只有棄青衫能夠咽下這口氣,真是可怕的性子,揉了揉眉心,秦武墨轉身對着先前出言的青年道:「青山,可不要落後於琅琊宗!」
被稱呼青山的青年,眉宇間泛着一抹倨傲,輕描淡寫的望了琅琊宗的那名叫做無望的青年,自信道:「青山必然不辜負墨哥的厚望!」
同時,無望眼角的餘光不着痕跡的掃過蘇敗,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蘇敗曾言,有方法帶人通過這劍陣,真是無知,他以為自己是劍陣師嗎?
一抹譏諷至嘴角閃現而過,無望也朝着劍陣走去。
「蘇敗,先讓我說聲抱歉,因為我先前的無知而抱歉!」目光轉向蘇敗,秦武墨有些愧疚的笑了笑,沒有半點的遮掩:「擊殺毒牙,雖入道九重的修為,然實力卻比擬半步凝氣,你確實有和我聯手的資格,若是你不計前嫌,或許你我可以再次聯手對付棄青衫!」
不惜臉面,秦武墨這份氣度就讓不少天涯閣弟子暗自讚嘆。
一瞬間,蘇敗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因為我的實力引起了的你興趣?」
「嗯!」秦武墨點頭。
「可是秦武墨,你若是有興趣,先前在棄青衫出手的時候,你就不會在一旁袖手旁觀!」蘇敗認真道。
秦武墨神色一僵,他沒想到自己刻意給蘇敗一個台階下,他居然會如此不識趣,眼神微冷,卻一臉的笑意:「這一點我不可否認先前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所以你我若是聯手,我就要拿出足夠讓你心動的籌碼!」
蘇敗懶散的打了個哈欠:「沒興趣!」
「難道你不想問問籌碼?」秦武墨微微晃着手中的筆墨,抬眸,淡淡的瞟了棄青衫一眼,道:「棄青衫的實力可不止止表明看來那麼簡單,他是個讓人強大到恐懼的對手!」
強大到恐懼的對手!蘇敗微眯着,注視着前方的劍台,黑色眸子中卻閃過一抹深思,「籌碼嗎?所謂的籌碼不就是帶着我通過這第三道劍陣,可惜,這個籌碼絲毫引不起的我興趣!」
同樣的口吻就像秦武墨先前拒絕蘇敗那般,不少天涯閣弟子雙手暗自緊握,這蘇敗,真是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
「況且,我自己就能做到的事情,又何必假手於他人呢?」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流露着蘇敗那強大的自信,卻讓天涯閣弟子一陣不爽。
「我突然發現,你和棄青衫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自信的有些過分了!」秦武墨有些無奈的揉揉眉心,指着劍陣道:「第三道絕壁劍陣的恐怖遠遠超過第二道絕壁劍陣,你並非是劍陣師,要破這劍陣,只要稍有不慎,恐怕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墨哥,對方既然不領情,我們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站在劍陣前,青山抬起頭,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走來的蘇敗。
「劍陣師!」蘇敗輕聲喃喃道,平靜的望着這名叫做青山的青年,以及另一名青年,劍陣師那可是劍道的一種延伸,以劍器按照某種特定的方位排列,引起天地靈氣的共振,從而引動天地靈氣,強大的劍陣師,舉手投足間,劍陣層出不窮,瞬息可讓山河倒轉,可怕至極。
可是要成為劍陣師,就需要變態到極點的要求,其一渾厚的靈魂力,其二是敏捷無比的計算能力。
「這劍墓的主人應該是一名劍陣師,怪不得在這裏佈置了重重劍陣!」蘇敗心中微動,也知道為何這劍墓會讓棄青衫和秦武墨如此重視,劍陣師強者的劍墓,若是得到其傳承,或許就有希望成為劍陣師的可能,要知道,就算在琅琊宗中,也罕見有劍陣師的存在,畢竟劍陣師的傳承極為嚴格,蘇敗眸子微低,望着近在此尺的兩名青年,立即否定了先前的想法,這二人絕對不是劍陣師。
迎上蘇敗那平靜的目光,青山心頭卻猛的一顫,轉身,繼續注視着眼前的劍陣。
「劍陣師!」滄月輕輕的掀起嘴角,眼角也是一彎,猶如月牙般:「把這劍墓的東西,統統搬走!」
吳鈎也是暗自裂嘴,看來此行不虛。
走至劍陣前,蘇敗微眯着眼,靜靜分析着眼前的劍陣,這劍陣依舊有九十九座劍台,在蘇敗看來,這劍陣和第二座劍陣並無區別,不過石劍落下的速度更快,同時更難猜測出其石劍落下的次數,對於蘇敗而言,這都不是問題,在他眼中,眼前這劍陣只是難度加大的一道數獨而已。
眼角的餘光瞥過一旁兩名青年,蘇敗嘴角緩緩掀起一抹詭魅的弧度,看來棄青衫和秦武墨兩人的隊伍能夠通過前兩道劍陣,和這兩人脫不了干係。
不過瞧見這二者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蘇敗知道,這二人對於這劍陣的進展並不順利。
「我可是很樂意看到狗咬狗的一幕,不過在這之前,就要遠離這地方,免得被狗咬!」蘇敗目光掠過重重劍陣,心中默默記着石劍落下的次數。
納蘭紫狹長的美目注視着蘇敗那修長的身軀,有些訝然:「蘇敗想做什麼?」
「大概是想破陣吧!」寒若天有些不確定道,這玄奧無比的劍陣在諸多琅琊宗弟子中,也唯獨青山師弟才知一二,莫非這蘇敗也懂?
「破陣?」納蘭紫俏麗的嘴角挑起一抹充滿譏諷的笑容,「師兄說笑了,就憑你!」
「不過他蘇敗能夠安然無恙的通過前兩道絕壁劍陣,必然有些過人之處!」江獄眉頭微皺,望向棄青衫,「棄師兄,就這麼放任不管嗎?」
棄青衫搖搖頭,目光轉向五條光線暗淡的通道,有些期待道:「等所有獵物都出現的時候,再一一獵殺!」
何時何刻,棄青衫都這般自信。
棄青衫的自信感染了江獄等人,就算是棄師兄獨自以秦武墨,蘇敗等人為敵,他們也深信最終的勝者會是棄青衫。
就在江獄等人閒扯的時候,數道沉悶的腳步聲至後方的通道中泛起,有遠至近。
秦武墨抬起頭,眸子中有着戰意凝聚:「終於來了!」
通道中,百尺宗的蕭文若帶着五名弟子不徐不疾的緩緩踏步而現,當瞧見棄青衫等人時,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看來蕭某來晚了!」
「吳鈎!」站在其後的百尺宗弟子,略微有些詫異的盯着吳鈎,這小胖子怎麼站在這裏?
吳鈎打了個哈欠,「諸位師兄確實來晚了,還錯過了場好戲!」
好戲!蕭文若背負着重尺,寬厚的身軀邁步而出,其眼瞳猛的一縮,目光落在地上的毒牙身上,再也移不開:「毒牙!」
「毒牙死了!」其餘五名百尺宗弟子眼露難以置信之色,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毒牙會死在這裏。
蕭文若猶如刀削的俊臉上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來我確實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可惜了!」
「毒蛇死了嗎?秦武墨看來你已經有百分百的把握對付棄青衫了,這麼快就動手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徒然在最左側的通道中泛起,半響後,刀劍閣的刀三生也是帶着六名弟子走出通道,冷峻的冰臉猶如手中的刀鋒般,那凌厲的眸子卻一動未動的盯着負手而立的秦武墨。
刀三生和蕭文若的出現,現場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住似的。
「那你可猜錯了,這次出手的可不是我,而是他,琅琊宗蘇敗!」秦武墨白皙修長的右手微抬,筆尖指着站在劍陣前,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現在就差夢凌雲一人了,不然又能上演一場好戲了!」說完,秦武墨的眼神徒然一寒,清秀的眉宇間再無先前的書卷之氣,取而代之的是殺伐。
琅琊宗蘇敗!這個名字對於蕭文若和刀三生而言,極為陌生,甚至毫無印象。
「刀師兄,他就是殺了李牧師兄的那名琅琊宗弟子!」一名刀劍閣弟子有些遲疑道。
「哦,殺死李牧那個廢物的人!」刀三生面無表情的點頭,饒有好奇的打量着蘇敗一眼,旋即微移,望向棄青衫,「棄青衫,自己的手下被人當面砍了,這種滋味你居然還能忍的下去!」
呼呼!三股來自秦武墨,刀三生,蕭文若身上的氣息壓迫,猶如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齊聚在棄青衫身上。
棄青衫緩緩起身,一襲青衫無風而動,「他和你一樣,都是被我看重的獵物!」
「這麼說來,就只剩下夢凌雲,你的獵物就齊聚了,你也要準備獵殺獵物了!」刀三生沾血的大手微微握着背後的巨刀,眼神有些冰冷。
「夢凌雲這小子還真慢!」蕭文若也握住背後的重尺,微微抬步,與刀三生,秦武墨錯開,形成夾擊之勢,將棄青衫圍住。
現場的氣氛在這一刻變的劍拔弩張起來,納蘭紫等人緊握着劍柄,站在棄青衫身後,大氣不敢一喘。
但就在這一剎那,一道譏諷的笑聲卻毫無徵兆的打破了這緊繃的氣氛:「棄師兄,蘇敗他想破劍陣!」[bookid=3008432,bookname=《毒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