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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血光映在蘇敗有些慘白的臉龐上,一抹雀躍難以壓制的至雙眸中滲透而出。
嘭!嘭!
沉悶的聲響在蘇敗體內響徹而起,迴蕩在死寂的執法塔中。
一股洶湧無比的能量就像破開大壩的洪水般,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蘇敗的體內。
體內血氣激盪,蘇敗臉上也再次泛起少許潮紅。
沒有任何的遲疑,蘇敗直接坐在血泊中,雙眸微閉着。
一品武技至宗師境界,蘇敗明顯的感覺到這十日的修煉經驗值有多麼的龐大,若他昔日在入道六重時的十日修煉經驗值猶如江河的話,那此刻的十日修煉經驗值就像破濤洶湧的汪洋,渾厚無比的氣息至蘇敗體內滲透而出,空氣激盪着,發出嗚嗚的聲響。
蘇敗心神微凝,幾乎不用他的引導,這些涌動的能量就瘋狂的融入蘇敗的體內,此刻,蘇敗的身體就像黑洞似的,時時刻刻,蘇敗都能夠感受到肉體的變化,這種慢慢變強的感覺。
只是這能量撞擊而來的痛楚卻猶如撕心裂肺般,不像蘇敗第一次承受宗師獎勵那般溫和,不過對於痛苦,蘇敗早就習以為然,白皙的俊臉上泛的是雀躍,而非痛苦之色。
蝴蝶破繭前承受着無盡的痛苦,蘇敗就像承受着破繭的痛楚。
俊臉也漸漸變得猙獰起來,蘇敗卻一聲未吭。
第三層鐵門前,青峰單手拍落在鐵門上,正欲退開,其臉色卻徒然一變,在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渾厚的氣息至鐵門之後緩緩滲透而出,這是蘇敗的氣息。
「他在突破!」嘶啞的聲音在狹長的走廊中泛起,老者猶如鬼魅般直掠而出瞬間出現在青峰身後,有些乾枯瘦細的手按落在青峰的肩膀上,「不要驚擾到他!」
「突破!」青峰眼前微亮,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這小傢伙終於要突破桎梏,踏至凝氣境了。」
「難,很難。」老者雙眸微睜,露出少許遺憾:「數日前我曾看過這小傢伙的檔案,這小傢伙自幼丹田就破碎了。」話落,老者驀然一嘆,惋惜的嘆息聲在走廊中拖着長長的回音轉身再次走向無盡的黑暗中。
丹田破碎!青峰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住,作為修行者,他自然知道丹田破碎意味着什麼。而特別對於一名資質超群的少年而言這丹田破碎又意味着什麼。這就像上天給你敞開一條無比光明的道路,走至一半時卻發現路盡頭已是萬丈懸崖。
想到數日前蘇敗的話,青峰也是驀然一嘆,他本有着鴻鵠之志,奈何上天只給了他燕雀之軀。惋惜,青峰甚至有些懊悔數日前不應該打擊蘇敗,而是鼓勵蘇敗。站在鐵門後,青峰一動未動,尋思着一會兒該如何安慰這小傢伙又不會傷到這小傢伙的自尊心。
丹田破碎,就無法凝氣?
這在蘇敗眼中是否命題的存在,盤坐在血泊上蘇敗整個人瀰漫着猶如利劍般的崢嶸鋒芒,就算經過了片刻,體內那股能量絲毫未減鋪天蓋地而來,其渾厚程度實在是太恐怖了。砰砰之聲迴蕩在蘇敗體內,直至過了數時辰後,蘇敗明顯感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存在,這股力量仿佛禁錮了住了自己的身體。
桎梏,蘇敗知道,這就是身體的禁錮若身如容器,自己這身體就已經注滿了現在,蘇敗要做的就是將之撐破,打破這桎梏。
只是雖感受到了這桎梏,蘇敗卻覺得有些後繼無力。
緩緩睜開雙眼,蘇敗輕吐一口氣,眼中不起波瀾,他知道在突破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着寧靜如深潭的心境,精緻的玉瓶悄然出現在他手中,其內數顆丹藥閃爍着圓潤之光,凝氣丹!
「看來只能再次承受這痛苦了!」蘇敗嘴唇微動,回想起數十日前那凝氣丹帶來的痛苦,他眼中反而露出一抹期待,瓶口微斜,兩顆圓潤的丹藥滾至而出,蘇敗舔了舔嘴唇,沒有任何的遲疑,一口將之含在嘴中。
頓時,一股狂暴無比的能量至蘇敗的體內洶湧而出,蘇敗身體也隨之一顫。
臉色平靜的注視着那猶如洪水過境般的能量,蘇敗心神微凝,劍魔心經立即運轉起來,控制着這股猶如失去韁繩的烈馬,將之引導衝擊着自己的骨骼,血肉,經脈,與先前那股恐怖的能量匯聚在一起,在這兩股能量的撞擊,之下,蘇敗全身上下傳出陣陣的抽搐感,直至最後,蘇敗只覺得腦海中炸起一道清脆有力的轟鳴聲,砰!
就像某種桎梏被衝破,一股渾厚無比的氣息至蘇敗體內滲透而出,只見蘇敗的骨骼,血肉之上有着淡淡的真氣浮現,眨眼間的功夫,這絲絲真氣就將洶湧澎湃的能量包裹住,旋即這些能量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的煉化成淡白色的真氣,半響後,蘇敗體內的真氣規模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暴漲着,凝氣!
體內洶湧的能量在這一刻也飛快的消散着,不過蘇敗心神立即微動,瘋狂的運轉着劍魔心經,其功點值所化的能量也出現在體內,保持着體內時刻充斥着源源不斷的能量。
在這漫長的煉化中,蘇敗體內的真氣已經漸漸的塞滿了全身橙甚至達到飽和的狀態,蘇敗知道,凝氣的成敗時刻到呼吸越發的平穩均勻,體內洶湧澎湃的真氣猶如受到一股可怕的吸力猛的沖向蘇敗那破碎的丹田。
真氣就像洶泄的洪水注入,破碎的丹田內仿若平靜的湖泊中投了塊巨石,掀起巨大的浪花,凝氣成海,是為氣海。蘇敗要做的就是在丹田中將這些真氣凝聚成氣海,原本破碎的丹田是無法承載這氣海,一旦真氣出現,就會立即消散,但就在真氣沖入的剎那,蘇敗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可怕的能量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丹田之內,那破碎的丹田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飛快的凝聚着,最後煥然一新,形成完美無比的丹田·不復先前那般破碎,見到這一幕,饒是蘇敗也有些震撼,這系統,未免有些逆天了。
心神微凝,蘇敗在這些真氣匯入之後就開始瘋狂的壓縮,就像馴服狂奔於草原之上的烈馬·凝聚,不斷的凝聚着,將這些真氣凝氣成一顆顆氣滴·氣滴仿若受到一股巨力的牽扯,猛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氣海。
轟!
轟鳴聲驟然在蘇敗體內再次響起,蘇敗只覺得先前的痛楚在這一刻完全的消散,同時,一道道柔和的真氣至丹田中流淌而出,融入他的血肉,骨骼中,有些疲乏的身體再次充斥着渾厚的力量·這種力量遠遠超過先前。
這種感覺足足持續了數十分鐘,蘇敗方才睜開雙眼,兩道精光至黑眸中迸發而現·就像沉睡的巨獸在蘇敗體內甦醒似的,一股比起先前數時辰更加強悍的氣息至體內散發而出,蘇敗輕吐一口氣·感受着體內那從未擁有的澎湃感,蘇敗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旋即這抹笑意漸漸的擴大,變成如釋負重的輕笑聲,「凝氣境!」
蘇敗眼眸璀若星辰,正欲猛然地起身,系統冰冷的聲音再次毫無徵兆的出現:「恭喜宿主修為踏至凝氣之境·凝氣一重。」
半響後,一道刺骨冰冷又不失磅礴的氣息驟然在眉心處泛起·化作一場風暴而掃而出。蘇敗只覺得眼前的執法塔更加的黑暗,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有無盡的黑暗,直至一縷清冷的月光摻雜着刺骨的雪花打落在蘇敗臉上的時候,片片瓊樓玉宇疊疊起伏,矗立於清冷的月光中,蘇敗低首,自己正站在一座宮殿的屋脊上。
「冷月照孤城,西門吹輕雪!」一道比月更冷,比雪更輕的聲音無聲無息的蕩漾而出,蘇敗猛地抬起頭,舉目望着這成片的宮殿樓宇,他知道,自己此刻置身於何處。
紫禁之城!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蘇敗輕聲喃喃道,好似應了蘇敗這句話,只見兩道清冷如雪的身影冷峻的屹立在太和殿上,慘白的月光映照着這兩人的臉,蒼白冷峻的面容,凌厲鋒銳的神情正如他們手中那樣式古樸的劍。
看着這兩道各自站在一端的挺拔身姿,蘇敗額頭滲出了冷汗,就像直視兩柄絕世的劍器,「葉孤城,西門吹雪!」
喃喃的自語聲卻掩蓋不住內心的震撼,蘇敗甚至雙手微握着,好似要將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中,劍客系統中,絕代風華的劍客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然能夠讓天下失色,星月無光的劍卻寥寥無幾,白雲城主葉孤城是一把,萬梅山莊莊主西門吹雪是一把。
葉孤城還是一襲白衣,衣襟翻飛,似朵朵浮雲,站在冷月下,就像被謫凡間的仙人。
而西門吹雪站在漫天飄舞的雪絮中,蘇敗只能見到一道如雪的身影,卻未能看清楚這道身影,這道身影近在此尺,卻遠在天涯。
甚至望去一眼,蘇敗只覺得寒意逼人,收回目光,視線凝固在葉孤城身上,在這一刻,蘇敗的心境不知為何莫名的沉重起來,葉孤城還是那孤芳自賞的白雲城主,只是卻少了初次見面的灑脫,仿佛有着塵世的枷鎖將他束縛住。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蘇敗輕聲喃喃道,他熟知決戰紫禁之巔的典故,天下間那個如風之輕,若雲之潔的白雲城主,他是孤傲的劍客,是最出色的劍客,卻讓他的劍被世俗的廟堂權勢所束縛,他這種人只能死,而不能敗,為榮耀而死,在這裏,死在西門吹雪劍下。
鏗鏘!
兩道猶若來自九天之外的清鳴聲,撕開這清寒的月光,在蘇敗的注視之下,兩抹劍光乍現。葉孤城的劍還是那般,翩若驚鴻,冰冷,飄渺,孤傲,這原本飄渺的一劍卻有些沉重,沉重的讓這一劍看似迅速卻無比緩慢,猶若整個世紀般漫長,蘇敗目光一動未動,看着這道印在他靈魂深處的劍光,恍惚間那道揮散千萬浮雲的一劍和這道劍光緩緩的重疊在一起,死若秋葉之靜美,生如夏花之絢爛,靜如白雲之飄渺,動如飛仙之唯美。
「這才是天外飛仙,落入凡塵殿堂廟宇後再次脫開權利束縛的天外飛仙!」
蘇敗輕聲喃喃道,剎那永恆,那懸掛在天際的月光仿佛失去了原本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