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別衝動是我[系統]
那西所釋放的魔法神之裁決是無差別攻擊,除了被籠罩在光之結界中的雷哲、斯圖亞特以及愛德華三人以外,在場所有人都被籠罩在了禁咒魔法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之中!
除了距離最近處被直面攻擊並直接化作齏粉當場湮滅的精靈一族,教皇支起的護盾魔法雖然能夠護住光明神殿一眾人等,可那護盾魔法很快就出現了裂紋,沒一會兒就在神之裁決那看上去賞心悅目的魔力漣漪下徹底碎裂。要知道那西所釋放的可是禁咒魔法,其效力還受到了三件神器的魔法增幅效果影響,威力遠大於神之裁決本身所有。
教皇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甚至在第一面護盾成功支起的時候,就又開始急速吟唱起了第二個防禦魔法的咒語——
神之裁決的威能持續了約半分鐘左右的時間,而教皇卻打心底里感到這半分鐘時間只能用「度秒如年」來形容。他這一輩子不說順風順水,卻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禁咒對決的場面,持續急速吟唱高階防禦魔法的行為讓他疲憊不堪,要是在年輕的時候或許並不會這樣吃力,然而畢竟他已經上了年紀,精神力承受不住這樣又大又急的消耗,這難熬的半分鐘他到底還是做不到連貫銜接每一個護盾魔法,只能忍痛捨棄了幾件法器才換來了光明神殿一眾零傷亡的結果。
等到神之裁決的攻擊餘波徹底消失之後,教皇第一次在神職人員面前失態,他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身上全是冷汗,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消耗過大而累出來的。
直到這時,光明神殿的一眾人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教皇扶了起來,不約而同地開始後退——釋放了一個禁咒魔法的人竟反常地沒有絲毫頹態,而扛下了神之裁決的人卻直接被整垮,尤其這人還是教皇!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哪裏還有人敢再上前和那西對着幹?瞧瞧這情況吧,光明神殿的三大聖物都在他手裏,那可是三件神器啊!再想想剛才那西的施法過程,他用起禁咒來別說冗長的咒語了,人家就沒開過口好吧!!?
被那西蠻橫實力所震懾的神殿一眾人等架着教皇默默地退到了一定距離之外,連身為主心骨的教皇都跪了,以他們目前的力量,即便是集結在一起對那西做出合力一擊,恐怕也只是蚍蜉撼樹而已。
那西對神殿一眾的想法毫不知情,他釋放禁咒魔法自然也是有極大損耗,只是,與普通人不一樣,那西還有一個能夠兌換出這個世界裏所有物品的系統,在他釋放出神之裁決之後,系統立刻在交易界面中兌換出了最適合讓他穩定狀態的藥劑,一管下去狀態立刻恢復如初,表面上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這無疑是他最強的後盾,也正是靠着系統以及交易界面的存在,他成功地唬住了包括教皇在內的所有神職人員。
神殿勢力退出了戰局的行為那西就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他的視線緊緊地定格在露娜的身上——他釋放的光明系禁咒魔法對露娜同樣造成了傷害,然而不知為什麼,精靈一族的身體直接湮滅,可露娜不知道是用了怎樣的辦法,在被神祈之塔鎮壓、等同於毫無防禦設置的狀態之下承受了神之裁決的攻擊,卻仍能頑強地存活下來!
半黑暗精靈咳出一大口血,皮表已經不復剛才的光潔白皙,在禁咒的效力之下她全身的皮膚都處於龜裂的狀態,裂紋之中還在不斷的往外滲血,看上去相當可怖。她勉強在神祈之塔的鎮壓之力下抬頭,眼神仇恨又得意:「你以為禁咒就能讓我就此死去?我是不滅的——不管是靈魂還是我所在的身體!所有妄圖想要除去我的人都只會得到失敗這一個結果!」
那西眼神冰冷,不言不語地輕揮權杖,一個光之三連矢接連刺入露娜身體裏,那異端仿佛已經摒棄了身體的痛覺,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強撐着抬頭盯着那西看,掛着血漬的嘴角勾着諷刺的弧度,一邊承受着三連矢攻擊的同時,她惡意滿滿地朝他做了一個口型——
就算你找到了能殺死我的方法,你也已經無法挽回這個世界的崩壞了!
那西被她無聲的一句話戳到痛處,眼眶微紅,抬腳伸手就要上前驅逐這個惡毒到極點的異端。
可他的這一行動卻被雷哲攔了下來,雷哲眼明手快地抓住了那西的手臂:「如果她對自己的身體也使用了『接收器』的設置,你要怎麼辦?!」
「……我做不到了。如她所說,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而我……不介意再當一次利刃。」那西迴轉頭,眼神堅定之餘又隱隱透着無措:「既然位面註定要崩壞,我要讓她成為陪葬品!」
那西的說辭太明顯,雷哲幾乎是一聽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當即眉頭緊皺,厲聲說道:「不行!為了封印這樣一個噁心透頂的靈魂而犧牲自己的靈魂,你這樣做有意義嗎?!」
兩人說話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量,露娜一聽雷哲說到「封印」二字,臉色立刻就變了——她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懼意,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化,露娜緩緩地低下頭掩飾住了自己的表情,趁着那兩人一來一回兩句爭論的空檔里,這隻披着精靈皮的異端無聲地念了兩次召回咒語。
而那頭隱約有被雷哲說服之意的那西陡然瞥見被他用光之杖牢關鎖起來的納瑟爾竟然在牢籠中憑空消失,下一秒竟出現在了露娜的身邊,頓時心底閃過一絲不妙,他來不及和雷哲解釋些什麼,甩開對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之後直奔向露娜!
不過四五步的距離卻是那樣的漫長,那西只看到在露娜與納瑟爾背後側已經開始枯萎的生命之樹上那巨型的屍囊一瞬縮水,閃至露娜的手邊,她強行抵抗着神器的鎮壓力量,向納瑟爾身體裏的另一個異端下達了如同詛咒一般的命令:「神眷者吞噬死氣之核,天毀地滅,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命運!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着露娜悽厲的尖利笑聲,「納瑟爾」手裏的利器一反,朝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刀剖開!隨後,縮小成拳頭大小的屍囊,也就是所謂的死氣之核被「納瑟爾」一手握住,由胸前他自己劃出的刀口中塞了進去!
&瑟爾」體內原本就彌散不去的死氣霎時濃郁了千百倍,纏繞在孩童身體上化作千絲萬縷的黑氣縈繞着,金髮碧眼的外貌甚至在死氣的影響之下全數轉成灰黑,他仿佛在死氣之核入體的一剎那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嘶吼出聲,面容扭曲,看上去十分駭人。
那西晚了半步,然而他的目標卻沒有因這一變故而改變,他別無選擇地一腳踹開了「納瑟爾」,手裏權杖的首部抵上了露娜的額頭!
封印魔法的魔法陣在兩人腳底瞬現,正準備動用自己靈魂之力的那西卻在同一時間感受到外來力量的入侵!
&那西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那外來力量給壓得再也開不了口!
那是一股純正溫和的靈魂之力,雖帶着死氣和怨意,但卻極其溫柔地順着魔法陣傳導到了那西手上的權杖里,這股強大又綿長的靈魂之力中分出了極其細小的一簇伸向那西,與他握着權杖的手觸了觸,與之相觸的瞬間,那西就意識到了這股靈魂之力的來歷——
是精靈一族全族不肯離去的靈魂匯聚而成的力量!
這是……不讓他用自己的靈魂之力去封印露娜的意思嗎?
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意圖,那西的雙眼有些澀。
縱然自己只有四分之一的精靈血統,也從未來過精靈之森,但精靈族卻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同族!而從沒謀面的同族們死去後靈魂即使已經在向怨靈轉化,卻連觸碰他都小心翼翼,不想傷害他、甚至借力量給他——
這一刻那西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封印的魔法陣有了精靈們的靈魂之力入駐,那帶着怨恨的力量轉化成了牢不可破的囚室,將露娜體內那異端的靈魂直接從她身體裏頂了出去並封鎖在內!
那封印力量極強的囚室單憑一個異端的靈魂之力是絕對無法破除的,脫離了載體,靈魂之力會在時間長河中慢慢消散至無——那囚室緩緩地透明化,直接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然而,解決了引導位面崩壞世界毀滅的罪魁禍首,一切卻沒有就此結束,大地開始震顫,天上落下的雨滴、冰雹和雪花並沒有就此停止,反而仔細觀察的話,竟有不知是什麼物質的黑灰絮狀物摻於其中一同落下……
真正的隱患就在「納瑟爾」的身體裏!
等到那西結果了露娜回過頭去看像「納瑟爾」時,他已經被雷哲扣住脖子抓在了手裏!那西睜大了眼,看着雷哲徒手再度劃開「納瑟爾」的前胸,想要將那死氣之核重新挖出來——
可當「納瑟爾」的胸膛再次被剖開的時候,一個黑色的漩渦出現在了裏面,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雷哲,作勢要掏的動作一頓,手指的動作極快地變成了抓握,同時,他驀地迴轉頭!
雷哲的目光深幽,眼神繾綣卻決絕,看得那西一個愣怔,本能地脫口而出:「不要!」
他不知道自己要阻止雷哲做些什麼,他只是潛意識地認為雷哲的那個眼神讓他心底湧上了極度不祥的預感。
只見雷哲朝他笑了笑,說了一句話。
那是那西這輩子最不想要看見的一幕——無形的力量從雷哲的手上開始一寸寸撕裂成碎片,所有人、事、物全都在那股力量的無聲蔓延中變成了細小的碎塊,黑色的漩渦卷着那些碎塊沒入虛無消失不見。
世界毀滅。
這個位面開始崩壞,最終大地、森林、河流,以及所有的生物,都被割裂成了無法重組的碎屑。
——包括那西自己。
意識陷入黑暗中之前,那西的腦海中唯一只剩下雷哲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的口型。
他說,乖乖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