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別衝動是我[系統]
淨化完視線里最後一個屍囊,那西長吁了口氣:「是不是馬上就要到生命之樹的位置了?」
雷哲伸手把那西額際的薄汗抹去:「也許吧,這裏死氣太濃了,我幾乎感知不到生命氣息,也就更別談生命之樹對我的排斥了。」
那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兩人暫時避進一間樹屋中,確定附近安全無虞之後,那西便從儲物空間裏摸出一塊光系魔晶石,握在手裏恢復了起來。
一波又一波的襲擊令那西有些力竭,尤其是精神力上的損耗十分大,但相對的,他們一路走過的地方,都因為淨化術的釋放而恢復了正常,這也從側面證明了森林深處濃重的死氣必然是由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只要淨化了死氣的根源,精靈之森就能夠恢復正常。
這都是什麼事……為什麼露娜一個人能把精靈全族的居住地攪成這個樣子?
那西一邊在心裏嘆着,一邊掃過仍然以守護之姿站在他身邊的雷哲,這位魔王殿下皺着眉,神色還算正常,視線悠遠,墨黑的眼底卻有不易察覺的凝重,不知正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那西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碰了碰雷哲的臉:「你在想什麼?」
雷哲的雙眼焦距一對,這才將視線挪到那西身上:「沒什麼。只是……我給納瑟爾體內那個靈魂所做的標記失效了。」
那西皺了皺眉,旋即又釋然:「算了,我們都已經進入精靈之森了,遲早也能碰到他。」然而,那西卻仍然下意識地覺得雷哲似乎有什麼在瞞着他,要知道自從兩人相識到在一起以來,雷哲可是從來沒有當着他的面出過神的。也許是這一路過來精神高度緊繃,累的?
單方面給雷哲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之後,那西眯了眯眼,突然伸手一勾雷哲的後頸,壓得魔王殿下不得不低下頭來,那西則順勢湊上去在對方的下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我可警告你,做什麼都不許瞞着我!」
雷哲被他這一口啃得很是意外,但他顯然非常享受那西的主動,眼明手快地抓住那西的手將他又拽了回來,貼着那西的嘴唇重重地輾轉角度吮吻了幾下之後,十分霸道地探舌長驅而入,在那西的嘴裏全方位掃了一遍。
正在恢復精神力的那西被迫中止了吸收能量的舉動,被雷哲一個吻撩得渾身發軟,好在雷哲非常拎得清,親密舉止僅限於吻,一吻畢,他就將那西往懷裏一摟:「你覺得我還能有什麼瞞着你?」
那西在心裏「哼」了他一聲,這不是明知故問?他為什麼會擁有合成道具這事情就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不過鑑於那西自己也有系統這個金手指的秘密瞞着雷哲,姑且也算是兩相抵消。
再怎麼說,還是要給彼此留一點空間嘛。
——那西完全沒想到,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後悔沒有從雷哲嘴裏把一切秘密都套出來,以至於發生了讓他根本無法挽回的悲劇。
周圍精靈們的樹屋愈發密集,這基本上已經是在精靈族的居住區域,然而襲擊那西和雷哲的屍囊之中剖出來的全都是人類屍體,精靈什麼的是一個都沒見着。
那西一連吸收了三塊光系魔晶石,恢復了大半精神力——他這個恢復速度已是堪稱神速了。
之前在澤羅蘭鎮上受傷失血對那西造成的影響仍然有些明顯,他的臉色比平時要顯得蒼白一些,唇色倒是因為剛剛被雷哲親吻過的關係,比起之前要紅潤不少。
兩人休整了一番,立刻再次出發。
鑑於傳聞中生命之樹為精靈一族的命脈,精靈們在生命之樹上孕育出生,死去後回歸生命之樹,進行下一次的輪迴,對於精靈們來說,如果精靈之森出了什麼事,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生命之樹!
所以那西和雷哲只要找到生命之樹,理應也就能夠找到精靈全族了。
然而,無人領路,再加上死氣瀰漫的森林阻隔他們感知生命之樹的氣息所在,四周環境處處透着詭譎,雷哲寧願謹慎地帶着那西在林中尋覓,也不願意冒險和那西飛到空中找路,兩人在森林裏繞了好幾圈,才慢慢地摸到了正確的路。
在森林中行走了許久之後,兩人總算找到了一片湖泊——傳說生命之樹就生長在精靈之森中唯一的一片湖泊之畔,那西和雷哲看到那湖泊之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按照先前被淨化過的屍囊數量,大約被當成消耗品來使用的屍囊已經消耗殆盡,因而自從在樹屋中休整之後,他們就再沒有碰上屍囊出現。
眼前的湖泊同樣是一片漆黑,那西在湖邊探頭望進去,就如同一片深淵一般根本看不見底,而湖泊邊的草木也都染上了一層黑氣,那西試着召了些光元素給一株小草進行淨化,結果卻是令人心驚的不成功——周圍的草木竟然都已經開始發黑腐爛壞死,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那西感到有些惶然,精靈們到底遭遇了什麼?外圈的樹木都沒有受到死氣的污染,走到被喻為「精靈心臟」的生命之樹附近,卻出現了湖水樹木被污染的現象,這和他原先的猜想完全相悖啊!
兩人警惕地繞過了大半個湖泊,總算在越發深濃的死氣之中看到了一顆與眾不同的大樹——
它的根須有大半沒入湖泊之中,樹身極粗,或許得要二三十個人才能將它合抱,那西在看見它的第一眼,腦中就浮現了一個聲音:它就是生命之樹!
與此同時,那西的心底卻也湧出了一股不屬於他的悲傷,像是有一個聽不見的聲音在哭泣着、悲鳴着,他甚至不用猜都能說出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眼前的生命之樹!所謂的四分之一的精靈族血統也就是這麼回事了。
那西有三件神器護着,生命之樹的力量縱然強大卻也無法輕易影響他的神智,他和雷哲對視一眼後,慢慢走了過去。
越靠近看得越清晰,生命之樹的樹根、樹身,乃至樹杈全都浸染着漆黑的色澤,那西仰頭朝上,視線在掃過生命之樹上的某一處時突然瞪大了眼!被他狠狠握了個正着的雷哲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下一秒,這位魔王殿下也看到那令人作嘔的一幕——
生命之樹的樹杈中央,有深深的一道劈裂的痕跡,就在它裂開的樹身中間,有一個巨大得讓人心驚的黑團叉在那兒!
那西的視力極佳,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幾米開外處那黑團外層的薄膜、里側的軟殼,以及正在其中蠕動不休的動作,每一處都和之前被他所淨化的屍囊沒有區別!
強烈的噁心感涌了上來,那西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口鼻。
這就是污染源!
最大的屍囊被塞進了生命之樹的樹身里,而生命之樹則污染了湖泊,這湖泊邊上的草木都是依靠湖泊里的水分生長,自然也無法倖免——那麼,生命之樹上的屍囊里……
那西沉下了聲音:「雷哲!」
隨着他呼喚雷哲的聲音,後者利落地將手裏的短劍一拋,換了個利於刺出去角度接下,隨後手腕使力,短劍飛一般地射向了巨型屍囊,就在它立刻要剖開巨型屍囊的那一刻,從生命之樹另一邊突然躥過來一個人,靈巧地在生命之樹的樹杈之間躍動而來,一把奪下了刺過去的短劍!
那個人截下了短劍之後,便三下兩下在巨型屍囊的一側穩穩落定,那西和雷哲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目——赫然就是澤羅蘭鎮上被又一個異端入駐身體並成功逃脫了的「納瑟爾」!
&太大意了。」他童稚的聲音響起,話語裏帶着譏誚:「沒想到會被做靈魂標記,還好主人英名,一出手就把你下的標記摘除了,不然讓我背着你的魔氣,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雷哲身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魔王殿下,根本就不會被這麼低端的嘴炮激怒,而那西則同樣知道對方的意圖,任對方用着自己雙生哥哥的身體上躥下跳,愣是一臉沉靜如水,情緒上毫無波瀾。
&一個女聲伴隨着鼓掌的聲音插了進來,從生命之樹的後側轉出來一個有着赤紅雙紅的銀髮女人,她一邊拍手一邊讚賞道:「不愧是我的小兒子,看來除了納瑟爾的身體,沒什麼能讓你鬆懈!竟然能一路追查到這兒,我這個做母親的一定要好好『嘉獎』你才是,你說對嗎?」
那女人尖尖的耳朵昭示了她的身份,只是那發色……
&的金髮變成銀髮了,這是——墮落成黑暗精靈了?」那西平靜地陳述事實:「原本就只是一個混血精靈,現在就連墮落都不完整呢,露娜·嘉蘭洛德。」
&我的小兒子竟然不認我這個母親,我好傷心。瞧瞧你的哥哥,他現在多聽我的話。」露娜撩了撩披肩的銀髮,血色的瞳孔里毫無悲切之意,所謂的傷心之語完全就是假的,「竟然對自己的母親直呼全名,看來這些年菲爾德家沒好好教育你——沒教養的孩子,不如乾脆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更好……!」
話音未落,露娜一揚手,就有雙重颶風驟現,分別衝着雷哲和那西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