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別衝動是我[系統] 54.第54章

    菲爾德家的僕人手腳確實十分利索。那西領着雷哲和德里克在會客廳沒坐一會兒就有人來稟報，說是房間已經整理完畢，隨時都可以去休息。

    父子倆相隔九年再見的敘話便在一個萬分尷尬的局面中結束——說是敘話，可實際上卻只是德里克單方面生硬地不停尋找話題試圖和那西聊天，而那西卻不怎麼給面子，往往是德里克說了四、五句話之後，他才象徵性地應個一聲。

    那西不想搭理德里克，而德里克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和自己的兒子好好交流，以致最終僕人來敲門的時候，德里克終於抓到了一個能夠讓他別再這麼尷尬下去的機會，立刻便順着台階下：「好了，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一路過來也很疲憊了，去休息吧，至於晚餐——」

    &可能會直接睡到明天。」那西毫無心理負擔地推脫了可能會有的晚餐邀約：「晚餐請讓僕人拿到我的房間裏來，到時如果醒了我就吃。」

    眼下已經是要在菲爾德家住下，要是晚餐還和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別說那西想到那場面就反胃，估計同桌進餐的人也會吃不下。

    德里克直接向準備為那西領路的僕人一抬下巴，那僕人得了主人的命令，立刻應了一聲「是」，隨後便帶着那西和雷哲離開了會客廳。

    在前往房間的路上，雷哲清楚地聽見那西輕輕地鬆了口氣，不由在心中失笑——那西的內心到底還是沒有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自若，看來菲爾德家對那西造成的傷害可真不小，只是到現在為止，雷哲都還沒弄清九年前發生在那西身上事件的來龍去脈。

    雷哲看得出來，那西並不願意對曾經發生在他和他那雙生哥哥身上的事有過於詳細的回憶，但光憑那西簡單的敘述，九年前兩兄弟遭到綁架和納瑟爾的死亡總讓雷哲有不怎麼好的猜想。

    魔王殿下垂首跟在那西身後側一邊走着，一邊手指微動，幾縷暗芒在毫無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之下由窗口竄出，眨眼間不見蹤影。

    德里克說的所謂那西小時候住的房間，倒也不是騙人的。

    那西踏進房間環視一周，看到了熟悉的擺設物件之後到底還是有所觸動，他帶着懷念的眼神在房間裏東碰碰西摸摸，半晌後莫名地逸出一聲輕笑：「你說這房間是真的被德里克一直留存至今，還是趁着剛剛我們在會客廳的那會兒臨時偽造的？」

    雷哲聽出他聲音里的難以置信，哂笑一聲，說道：「是哪一種有所謂嗎？你會在意？」

    那西頓了頓，「也是。」

    他收起了笑容，皺着眉分析道：「雖然不在意，但我有些好奇。如果說是前者倒也沒什麼，可要是後者的話，我就不得不懷疑菲爾德家這麼做的原因了。」說完，過了好半晌那西都沒等到雷哲接他的話，不由得眼露疑惑地轉頭望去。

    兩人視線一對，雷哲那一雙黑眸從那西的角度望去顯得幽深如淵，眼裏寫滿的專注令那西有一瞬的愣怔——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上了他的床，以手為枕靠在床頭，雙腳`交疊，姿態慵懶放鬆地靠躺着。

    那西的視線將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揶揄道：「你這個當隨從倒是自在，主人還站着，你就先躺下了？」

    &人您可真是冤枉了，我可是個盡忠職守的隨從。」魔王殿下抬眼在房間四角掃了一遍，向那西暗示他已經在房間裏設下了結界，說話的語氣也帶了十足的調笑：「至於比主人先躺下，那自然是小的在替主人試試這床夠不夠舒適、有沒有資格讓我的主人在這上面休息了。」

    那西挑眉，一抬下頷：「那你試下來是什麼結果？」

    &能說湊合吧。」魔王殿下的臉色轉為略帶嫌棄。

    那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菲爾德家再怎麼也不會搞出這種名堂，肯定是雷哲這傢伙在瞎掰。雖然清楚這一點，但鑑於一路過來雷哲都非常出色地扮演了隨從的角色，那西也就配合地繼續扮演一個驕縱任性的主人，他站到床邊，伸手拽着雷哲的領口拉到自己面前，眯着眼不悅地問：「你的意思是，在你眼裏只是湊合的程度就足以滿足我的需求了？」

    &麼會。」雷哲直接張開雙手把人朝懷裏一攬，「既然只能說湊合，那自然就只能由我來睡床，主人睡我就行了。」說到最後一句時雷哲還動作曖昧地在那西腰後摸了一把，那句「睡我」背後暗藏的含義也是昭然若揭。

    「……」那西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沒好氣地握拳在雷哲腹部輕輕一敲，認輸不玩：「到底是從哪裏學來這麼多情話？作為魔王殿下，甜言蜜語的練習對象也是有過不少的吧？」

    雷哲扣着那西的雙臂把他朝上拽了拽，隨後就在愛人的嘴上親了一口：「你可別冤枉我，我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到現在都只有你這一個伴侶，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去問問斯圖亞特。」

    &較什麼真？」那西看到雷哲那緊張的模樣就忍俊不禁，他從雷哲身上翻下來，側躺在一邊 ：「說吧，到命運之城的理由是什麼？菲爾德家又怎麼會有不少不滅靈魂？」

    雷哲沉吟了片刻，像是找到了切入點一樣驀地開口：「你還記得我曾經提過，在我到光明大陸去找你的之前，我在命運之城的產業因為這裏發生了地震而坍塌了兩個房間的事嗎？」

    &得啊。」

    雷哲：「你在光明大陸做神職人員的這幾年，天災**也看了不少吧，有沒有察覺到越是在災難頻發的地方，你能夠驅逐的對象也就越多？」

    那西原本還沒察覺到這個現象，被雷哲這麼一說，他立刻就回憶了一下五年內在蘭迪爾帝國四處奔走的事——他不像是雷哲那樣能對不滅靈魂進行標記，或是擁有更簡便的方法識別異端。縱然以那西需要和識別對象進行直接接觸才能鑑定對方是否為異端的這個辦法非常不效率，但確實如雷哲所說的那樣，從整體而言，在災難高發地遇到異端的幾率是真的要比其他地方高。

    見那西默默點頭，雷哲就猜到他肯定是沒有觀察到這一現象。

    &種情況並不只是光明大陸有，黑暗大陸也存在相同的現象。」雷哲繼續說道：「所謂災難高發地並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地殼或是自然發展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受到了大量不滅靈魂的影響而導致的。說得通俗易懂一些的話，就是這些異端們聚集的地方就會有災難相應發生，命運之城也一樣。」

    &暗大陸的四大主城中只有命運之城的情況最為嚴重，今天從我們進城以後，如果你有細心觀察，想必是能夠看出城內有很多建築物在進行修繕，那些都是因為不滅靈魂密集地聚集在這裏所致。」

    「……怎麼會這樣……」那西當然注意到了城內各處修修補補的情況，但他一開始卻把這視作為定期修繕建築物而忽視過去，現在想想，那些建築物的破損程度確實不像是被自然現象慢慢侵襲所致。他忽然靈光一閃，問道：「會不會是位面開始自我修復？利用自然災害來驅逐異端……之類的？」

    &排除有這個可能性……但考慮到秩序不會不知道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異端，並且還擁有靈魂不滅的特性，所以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並不大。」雷哲頓了頓，竟忽然將話題扯到了別處去：「那西，你應該已經知道黑暗大陸和光明大陸是鏡面而對的關係，對吧？」

    見那西點頭，雷哲繼續說道：「如果說是自然形成而非有外界力量干擾所致，那麼像黑暗大陸某地發生地震這類災害就會以鏡像折射的方式反射到光明大陸，並在會在相對的地域中同一地點發生再次，你回憶一下這五年裏光明大陸各地的災難，再想想我曾經告訴過你黑暗大陸的這方面情報，怎麼樣？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些災害都不是鏡像發生的？這是受到外力影響的必然結果嗎？」那西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雷哲的想法：「另外，黑暗大陸整體的災難情況並沒有光明大陸的嚴重，按照你的觀點，那就是兩片大陸的異端數目並不一致咯？」

    &是從光明大陸來的，整整五年你都在光明大陸驅逐異端，可光明大陸除了你所在的蘭迪爾帝國情況稍好以外，其它地方的情況卻無一不在變得更糟。」雷哲分析道：「我比對了近年來黑暗與光明大陸之間非鏡像發生的災難，最初的幾回都是在黑暗大陸發生，而後光明大陸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此後雖然黑暗大陸時不時就爆發地震的情況有所改善，但光明大陸卻並沒有，反之還越來越糟，這種境況給人的感覺、就好像……」

    那西與他異口同聲地接了下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異端們聚集一樣！」他愈發地覺得這個猜測還挺靠譜！

    簡單地捋一捋這三者之間的關係就是，有東西在吸引着異端→異端們聚攏在了一起→災難頻發。

    那麼問題就來了——

    如果說這個推論沒有錯的話，到底又是什麼在吸引着這麼多的異端們聚集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