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能用「雷哲在跟他開玩笑」就能隨隨便便揭過去的事——提示他雷哲是異端這一信息的,是他的系統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西驚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手上的項鍊有問題:『速速給我換個物品鑑定的道具來。』
系統在發現自家宿主剛確定關係的愛人是個sss級的異端時早就懵逼了,這會兒二話不說光速搜出物品鑑定道具,也不用那西命令,直接就拍在了那條項鍊上。
系統的聲音都在顫抖:
『……』最近這一個二個怎麼都是些不分場合肆意發散的傢伙?!那西無語:『閉嘴,一邊去!』
堵了系統的嘴,那西把目光移向了雷哲,這位魔王殿下從剛才起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邊,黑眸安靜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乖巧的樣子反倒讓那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無語凝噎了半天,那西才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問他:「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
&你驅逐我。」魔王大人即答,但看那西一副「我不信」的模樣,立刻又改了口:「怕你不要我。」
以雷哲的性格來說,後面這個答案還算靠譜。
雖說沒有像雷哲說的那樣產生過激行為的衝動,但那西卻實在不知道現在應該用什麼表情對着這個人——雷哲是個異端??一個要幫着他驅逐其他異端的異端???……這算什麼啊……要真說起來,他們、不才算是同類嗎?
仿佛看出了那西臉上狐疑表情背後的含義,雷哲突然冒出來沒頭沒尾的一句:「不一樣的。」
那西訥訥地接:「什麼不一樣?」
&和他們不一樣。」雷哲儘量放緩語氣,他也不知道這實情捅出來之後那西下一秒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能儘可能地讓那西自己慢慢消化這顆重磅炸彈。「他們是不滅靈魂,我不是。」
那西再度露出了不信的表情:「你說你不是?我憑什麼信你?你拿什麼來證明?」
一連三個問題讓雷哲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手腕一翻,平攤在那西面前的手心倏然出現了一個小瓶子:「真言藥水,你知道這個吧?」他想了想,又說道:「你沒有問我項鍊的作用,我猜你有特殊的辦法可以鑑定項鍊的效用,你可以鑑定一下這瓶真言藥水的真假,再用到我身上。」
那西臉上的笑早沒有了,他定定地看了雷哲好幾秒,這才慢吞吞地伸手從雷哲的手裏拿過真言藥水,然後再次從交易界面花了一點兒積分兌換了一個物品鑑定道具——雷哲給他的確實是真貨。
雷哲也吃不准那西現在是怎麼想的,見他捏着真言藥水的瓶子沒有動作,便又補充解釋了一句:「使用之後你可以向我問任何問題,在藥水的作用下我不能撒謊……但我可以向你保證,身為異端這件事是我隱瞞你的最後一件事了。」
那西將真言藥水的瓶子夾在指間來回揉搓。他在思考。
真言藥水他曾經用在艾莉莎身上,他是知道作用的。既然雷哲能把真言藥水拿出來讓他用,那就意味着雷哲確實已經沒什麼怕讓他知道的了,只不過——
『……所以真的存在兩種不一樣的異端嗎?』那西向系統求證。
急於得到下文的那西並沒有注意到系統在回答之前的那個微妙的停頓:
系統的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那西的那點小心思,這讓他微一愣怔之後便反問:『那你的意思是就算雷哲是在幫助我驅逐異端,但他一樣是要被驅逐的存在?』
系統的聲音冰冷無情:
那西在腦內豎起一根中指——這是他從知識海里新學的手勢,雖然做起來很帶感但這個世界除了可能有少數異端能懂它的含義以外也沒別人看得懂,所以那西還是頭一次用,沒想到受到攻擊的居然會是他的系統。
系統:……
視線轉回面前仍在緊緊盯着他看的雷哲,那西心中微動,將手上把玩的真言藥水一握:「對你用就是浪費。」他眼睛轉了轉,衝着雷哲勾了勾手指,「過來,我要驅逐你了。」
隨後那西生平第一次看見魔王殿下露出了傻眼的神情。
&知道不會成功的。」雷哲無奈,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還是順着那西的意思又坐近了些:「你不是不能驅逐比你精神力高的異端嗎?」
&就把你的力量都借我。」那西伸手抓住雷哲的手腕,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雷哲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開玩笑,但到底沒再繼續順着那西——他好不容易在這裏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這才確定關係沒幾天,怎麼可能順着對方的意思讓他把自己驅逐出這個世界?
那西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鑑於先前驅逐s級異端時雷哲的力量就感知危險自動觸發,說明他之前確實估算錯誤高看了自己,和s級的力量到底還差那麼一些,就算擁有雷哲的一半力量,比起雷哲本體的實力還是差遠了。
他現在口頭上說要驅逐雷哲倒也不是真的要拿他開刀,只是想趁此機會衡量一下自己接着雷哲的力量,究竟能不能驅逐ss級別的異端。
在吩咐了系統對他精神力以及寶石帶來的增幅效果進行監測之後,那西在不斷循環重複的提示音中選了>
——這是那西第一次認識到雷哲作為黑暗大陸霸主的魔王殿下究竟強到什麼程度。
他的精神力就算得到雷哲一半力量的助攻,也讓那西萌生了自己是在以卵擊石的感覺,靈魂之力相碰撞只數秒他就已經無法承受來自對方巨大的壓迫力,迅速地收回了延展出去的精神力。那西的臉色幾乎一瞬蒼白,釋放了全部精神力造成的疲憊和sss級別異端靈魂之力對擊的所帶來的影響非常大。
……但也不算沒有收穫。
那西聽見了系統向他反饋說,他的精神力在被雷哲的力量增幅之後完全可以超過ss級的異端,此外他還發現一件事——雷哲的靈魂與身體的融合度幾乎已經臻於完美,這說明這個人來到這個世界真的已經很久了啊。
要知道魔族本身壽命就比人族要長得多,雷哲作為一個在黑暗大陸聲名赫赫的霸主,存在的時間自然要比那西要長得多。
雷哲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現在看到愛人臉色慘白的樣子也是又好笑又好氣,把人摟懷裏就抬手替那西按揉太陽穴,一連串動作流暢無比:「你還真動手了!」
&什麼不?」那西還想再說句什麼的,卻被腦中響起的提示音給打斷——
鮮紅的倒計時帶着一個令人無語的時間出現,那西只看一眼就醉了——0:10?!該說真不愧是sss級的懲罰嗎?
&你十秒內離開這個房間。」那西一腳將雷哲踹下床,一點都不給這位魔王殿下留面子:「趕緊出去!」
「……為什麼?」雷哲一頭霧水,剛剛不還沒反抗讓他按摩頭部的嘛?這又是怎麼了?
雷哲一步不挪的行為得到了那西用剛恢復出來的一丁點兒精神力釋放的三根光之箭矢,因為毫無殺傷力也沒有準頭,魔王殿下根本都不用躲,就見那西在床上一轉身,掀起被子就朝身上一罩:「你出去——!」
下一秒,被子蓋着的一團輪廓就倏地沒了!
雷哲以為自己眼花:「那西?!」魔王殿下急了,第一反應就是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掀被子,「那西你怎麼了你回答——」
…>
魔王殿下生平第二次露出了傻眼的神情:「那、那西……?」
在他眼前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幾乎只有拇指大小的那西。那小小的人兒坐在散落一床的衣服里,光着身體抱成一團的樣子令雷哲看得瞠目結舌:「你怎麼變小了??」問出這話之後他自己稍一思索就好像明白過來了,這是懲罰嗎?驅逐異端失敗了居然還有懲罰>
&你出去的啊!」那西止不住的臉紅,因為這事情有點太羞恥了甚至全身都開始發燙,雖然變小了但到底還是因為皮膚白,臉紅了不算還往脖子以下蔓延的色澤尤其顯眼:「滾滾滾!不許看!」
&不是挺可愛的嘛。」雷哲笑了,對他來說接受這種設定實在太容易——與其說是接受,不如稱之為福利比較恰當。他重新坐回了床上,一個響指,拇指那西就被無形的力量託了起來,懸浮地挪到了雷哲攤開的手掌里,他對着漲紅了臉簡直想把自己挖個洞埋進地里去的那西左看右看,忍不住笑着又補了一句感慨:「這真是太可愛了。」
雷哲抬起空着的另一隻手隨手一揮,劃開自己的次元空間挑出一件黑色的睡袍,也不知道他對那睡袍施了什麼魔法,就見那睡袍迅速縮小,直至和那西的體型差不多時他才又伸指一點,然後又指着它挪向那西,全過程他都沒親自動手,就怕手沒輕重傷到那西。
那西被這麼照顧更加羞恥,套了衣服就從雷哲的手上蹦下床,一路飛奔到床頭往枕頭下面一躲,全程都不看雷哲一眼。
雷哲愣了三秒,被那西閃電般的逃走弄得爆出三聲大笑,隨後——
換來了一個同樣縮小了無數倍的光明系攻擊魔法,不痛不癢地砸在了腦門上。
魔王殿下於是笑得更大聲了。
——那西不會對他動手,至少現在不會。
至於以後,那就得看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