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在監倉內練完功正準備打開電視,忽聽得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知道是囚犯們放風時間到了,於是也起了出去溜達一圈的心思,他的監倉門可以自由開閉,帶上鑰匙出門跟着一群囚犯來到了廣場。
露天廣場是納森特斯監獄內囚犯們自由活動的場地,表現良好的犯人每天都有兩小時放風時間,只有在這裏能看到藍天白雲,偶爾還能看到海鳥飛過,在廣場內光着膀子曬太陽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廣場也是最容易出現暴力事件的地方,來這裏一定要多加一份小心。
葉飛並不知道這些,他叼着香煙來到一個正蹲在角落裏抽煙的亞洲老人跟前蹲下,欠了欠身子用英語低聲說道:「借個火。」
老人轉頭瞄了他一眼,用英語問道:「你是哪個國家的?」
葉飛微微一笑答道:「華夏,您是哪個國家的?」像納森特斯這種國際化監獄裏面關押的囚犯來自世界各地,黃皮膚黑眼睛也不一定就是華人。
老人把燃燒的煙頭遞了過來,淡笑着說道:「我也是華人,東江省江城市人。」
葉飛神情一愕,接過煙頭點着了嘴上的香煙,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連同煙頭一起遞迴給了老人,用華語說道:「巧了,我是東江省濱海(一—本)讀小說 市人。」
「是麼?這還真是巧了!」
老人佈滿皺紋的瘦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一時間居然忘了伸手去接遞來的香煙,江城和濱海比鄰,兩個城市口音也相近,能在這所異國他鄉的監獄裏遇上幾率比中彩票還小,老人心頭的喜悅不言而喻。
葉飛用濱海口音笑問道:「老爺子,您是怎麼進來的?」
老人接過香煙叼上點着抽了兩口,悠悠說道:「我是跟一位好朋友一起被抓的,在這裏關了十多年了,也習慣了,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葉飛嘆了口氣說道:「我跟幾個朋友一起來旅遊,結果在海邊游泳時碰上了幾個不要臉的島國人,他們在水裏欺負我一個朋友,我看不過去揍了他們一頓,結果沉進海里淹死了,我被抓沒多久被一個叫丹尼斯的上校帶來了這裏。」
老人雙眼微眯,笑問道:「你說的是丹尼斯上校吧?小伙子,按理說你犯的案子不應該關到這裏,能到這裏只證明一件事,你身上有功夫,而且功夫還不弱,我猜得沒錯吧?」
葉飛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的表情,很快又變成了懊惱,嘆了口氣說道:「您猜得沒錯,我有功夫,就是出手沒輕沒重的容易闖禍,如果我沒功夫很可能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老人微微一笑低聲問道:「有功夫不是什麼壞事,前兩天是你用一片勺子把撕人王的眼珠子掏了麼?」
葉飛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找了個位子吃早餐,那傢伙就說要撕了我,外國佬就喜歡吹大氣,手底下的功夫遠不如嘴上紮實。」
老人淡笑着說道:「小伙子,你這脾氣就算沒有功夫遲早也要闖禍的,撕人王只能算二流貨色,如果你遇上真正的高手很可能要丟掉小命的。」
葉飛抬頭吐出個煙圈,苦笑着說道:「丹尼斯上校說了,只要我能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強者,他就會給我自由,我現在沒得選擇,只有用拳頭爭一個回家的機會。」
老人臉頰上的皮膚小幅抽搐了幾下,不緊不慢的說道:「小伙子,看在你是濱海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在這座監獄裏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葉飛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記下了,家裏快過年了,我現在就想儘快回家,我已經找到了可以證明自己的辦法,只要再加把勁就能回去。」
「好自為之吧!」
老人嘆了口氣站在身來,自顧自朝廣場旁走去,葉飛看到他走到廣場旁的一張條形木椅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幾個白人一齊起身,老人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明顯是不想再跟葉飛多聊。
葉飛站起身來,隨手把煙頭向後彈飛,心中暗忖道,既然人家不願意搭理我就算了,沒必要死皮賴臉的跟着……思忖間,忽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男聲。
「喂,是你丟的煙頭嗎?」
「煙頭?」葉飛轉頭望去,只見身後兩米外站着一個男人,他是個金髮碧眼的年輕洋人,指尖捏着一個仍在裊裊冒煙的煙頭。
年輕洋人屈指一彈,煙頭脫指射向葉飛臉頰,冷冷的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再回答,答錯了我會掏掉你兩顆眼球。」
葉飛偏頭避開彈來的煙頭,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他不是傻瓜,眼前的年輕洋人分明就是在故意找茬。
年輕洋人抬手拂了拂額前的亂發,冷笑着說道:「加百列,沃爾巴的朋友。」
葉飛站起身來,偏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叫加百列的男人,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讓哥想起了一句名言,哥不記得是哪位名人說的了,反正相當有名。」
加百列冷笑着說道:「就算你講出一千句名言也沒用,我今天要為朋友報仇,親手挖掉你兩顆眼球。」
葉飛淡淡一笑,沉聲說道:「我覺得這句名言可以送給你,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鳥人,哥的眼珠子還要留着看美女,你要是手癢滾一邊自己掏蛋玩去。」這個叫加百列的洋人已經成功逗出了他的火氣,他不介意把這傢伙變成另一塊墊腳石。
加百列不怒反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這是在找死。」說話時他已經捏緊了拳頭,指骨關節泛出了一層白色。
葉飛傲然一笑道:「哥又想到了一句名言,不作死就不會死,你在作死啊!」
加百列目光一凜,上身微微前傾,眼前的華人小子已經挑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出手就要讓他永遠躺下。
「加百列,苦大師叫你過去。」
一個急促的聲音從葉飛身後傳出,對面的加百列臉色倏然一變,狠狠剜了他一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葉飛轉頭望去,看到加百列已經走到了條形木椅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