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要出門,走到大門口,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兒子,看到兒子懷裏抱着塊路邊隨處可見,平淡無奇的石頭,好生奇怪,門也不出了。
「小九,抱的這是啥?」
榮錚白了他一眼,「石頭。」一副還用問的表情。
老王爺當然知道是石頭,可讓兒子抱着的石頭,那絕對不僅僅是石頭而已,難不成是從那兒尋回來的寶貝?可那長相咋看咋跟寶貝聯繫不上,倒更像是順手從路邊撿回來的。
看到隨後進來的謝即明和韓毅,老王爺忙拉住問,「你們幹啥去了,小九抱的又是什麼?」
「寶貝。」兩人異口同聲。
老王爺故意嗤了聲,「兩個臭小子,當我好哄?去賭石了吧?」
「瞞不過您老的火眼金睛。」謝即明嬉笑道。
「還寶貝?石頭還沒開呢,就確定裏面一定有東西?」老王爺拿鼻子哼道,「花了多少銀子?」
「那石頭價值三十兩,不過,沒花九哥的錢,別人送的。」韓毅說。
老王爺哦了聲,眨了眨眼,「我說呢,原來是別人送的,三十兩的石頭還親手抱回來,那一定是沈家的丫頭送得了。」
謝即明朝老王爺豎了個大拇指,「老王爺神機妙算,的確是安平公主送的,別說是一塊石頭了,那就是一棵樹,九哥也會當成寶貝給扛回來,不在價值幾何,而在送它的人。」
老王爺呵呵笑了笑,隨即繃起了臉,「你這小子,背後奚落他,小心挨揍。」
謝即明沖老王爺眨了眨眼,「您老人家難道不想看那石頭價值幾何?」
老王爺瞪眼,「我看是你們想看吧,還是不要了,解出來要是什麼都沒有,他失望不說,連石頭都沒有了。」
韓毅說,「那可未必,老王爺你沒去,不知道今天賭石時,多神,三十五萬的石頭愣是什麼都沒有,就那三十兩的石頭,小酒挑的,楞是給解出了這麼大一塊芙蓉種的。」
「芙蓉種的?真是小酒那孩子挑的?」老王爺急切問。
韓毅猛點頭,「他娘摳門的很,撿最便宜的挑,小傢伙一直說他運氣好,沒想到還真解漲了,把那太子和安陽公主氣的夠嗆,白白損失了三十五萬……」
「劉離和安陽也在?快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老王爺追問道。
緊接着,謝即明便把賭石場上的事,從頭到尾給敘述了一遍。
老王爺聽完,嘆口氣,「劉宸這兩孩子,沒養好,品行欠缺,完全沒有一點皇家風範,一個心術不正,一個只知驕縱蠻橫。」
「他們母親姓鄧,鄧氏一族,向來囂張跋扈,一直想把持朝政,有這樣家族背景的母親,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來。」謝即明說。
韓毅哼了聲,「那可不咋地,照我說,就是那對母子坑了他們,真是解氣。」
老王爺沉吟了片刻,「要真如你們所說,他們一早就知道那石頭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謝即明皺着眉頭,顯然也是費解。
韓毅卻說,「這有什麼不可能,小傢伙都說了,他運氣好着呢,肯定一早就感覺到了。」
老王爺和謝即明沒吭聲,可那表情也不像是同意了韓毅的話。
半響後,老王爺才說,「說不定,那石頭還真有貨呢。」
謝即明似乎等這句話等了好久,忙接過話頭,「老王爺,那咱還不趕緊去讓九哥把石頭解出來。」
「是啊。」老王爺猛然想到什麼,瞪着這兩小子,「混蛋孩子,拿我當槍使呢。」
「不敢,實在是九哥一旦發怒,唯有您老能壓的住場。」謝即明不懈餘力地吹捧。
老王爺罵了句猴崽子就領着兩人去了小九的院子。
榮小九正盤坐在地毯上,滾着抱回來的那塊石頭,阿戰橫窩在旁,舔毛。
「她可真是特立獨行,就沒見過誰送禮物送石頭的。」榮錚狠狠撥弄了下那塊石頭。
石頭夠圓,被他這麼一撥弄,當下打起轉來,沒完沒了。
無聊的阿戰,來了興致,這個好玩,看主子那樣好像很嫌棄似的,剛好給他玩得了,痒痒了,可以拿來磨牙,磨爪子,無聊了,可以拿來當球滾。
昂起頭,直起身,一雙虎眼,盯着那石頭,就要扒拉到自己這邊來,只是,還沒等它的虎爪碰到那石頭呢,就發現石頭不翼而飛了,抬頭尋覓,就見那石頭穩穩在主子盤着的雙腿上。
阿戰又趴了回去,拿鼻子哼了哼,主子真小氣。
「阿戰,你說我要不要解開它?」榮錚盯着那石頭說,「不解吧,它就是一塊破石頭,一看到它,就讓我想起,那女人對我,就像這石頭一樣,就值三十兩,還真夠廉價的,可要是解開,那可就從三十兩降到零了……」
聽着主子的絮叨,阿戰仿佛感覺到了秋天,枯黃的葉子,一片片落下,滿地都是枯葉,好不悽慘!
「小九。」外面響起了老王爺的聲音。
榮錚忙把石頭擱到桌上,想了想,又抱起放到地上,還往阿戰的身邊滾了滾。
阿戰好高興,正要去扒拉,卻被主子警告地瞪了一眼。
這到底幾個意思啊?!
榮錚起身,整整衣服,這才打開門,掃視老爹和老爹身後的謝即明和韓毅,「有事?」
老王爺說,「俺想你了。」
榮錚嘴角抽了抽,退後,讓三人進來。
老王爺一進來,眼神就四處瞄,很快就發現了阿戰身旁的石頭,「這不是你剛才抱回來的麼?」
榮錚恩了聲,「給阿戰的玩具。」
阿戰好懵懂,給它的玩具,為啥阿戰碰一下都不讓?
「這好像是塊原石吧?」老王爺抱起看了看,「說不定裏面有翡翠呢,給阿戰當玩具可糟蹋了。」
「一塊破石頭,能有什麼翡翠?」榮錚說。
老王爺忙搖頭,「那可說不定,只有解開了才知道,不如讓我解開看看?」
榮錚下意識就想搶回來,手都快要伸出去了,可想到自己說過的話,又給生生地收了回去,「隨便。」看那石頭的眼神別提多複雜,多後悔了。
老王爺化拳為掌,劈向石頭的中途,突然停住,抬頭問兒子,「我可真解了?」
榮錚擺手,「婆婆媽媽,誰不讓你解了。」
榮錚坐在桌邊,拿起茶壺倒了幾杯水,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眼角餘光卻是沒離開過那石頭。
謝即明和韓毅見老爺子不動,不由催促。
老王爺看了兒子一眼,一掌劈了下去。
嘎查一陣響,石塊從旁碎裂,這力度拿捏的水平,可真夠厲害的,只見石塊碎裂在地,不見石粒飛濺。
這一掌不是從中間過的,而是打邊上,老王爺下手前也是存了希望的,可扒拉掉碎石,切面上白白一片。
「沒有。」韓毅說。
榮錚的心從嗓子眼落到了胸腔,可嘴上卻無所謂地說,「就說沒有,你們還非要解。」
謝即明說,「再來。」
老王爺看看兒子,又劈了一掌,這一掌是直打中心。
劈完,沒敢看,還是韓毅蹲下身,抹掉碎石,看完,搖了搖頭,「還是沒有。」
榮錚哼了聲,心卻從胸腔沉到了谷底,「白費力氣。」
屋內氣氛陷入沉悶,連老王爺都遲疑起來,心想就此算了,還有小半塊呢,還能給兒子留個念想。
謝即明乾笑兩聲,「三十兩銀子,沒有也很正常,三十五萬兩人家都還沒有呢。」
韓毅看了一眼九哥,也僵硬地笑笑,「那可不咋地,不過,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這還有一小塊呢,說不定意想不到的結果就在這裏。」
老王爺和謝即明都沒說話。
韓毅是個急性子,「要不,我來?」
老王爺瞅了兒子一眼,扭頭瞪韓毅,「邊去。」
老王爺掌劈了下去,榮錚卻猛然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盯着那堆碎石。
韓毅忙湊前去看,「紅的?」驚呼出聲。
「紅什麼啊?」謝即明一把將人拉開,湊前,「老王爺,九哥,真的有,真的有,還是紅的。」
老王爺也激動啊,拿起那石頭,跟切豆腐似的,三下五除二就剝離出來一塊鵝蛋大小的翡翠。
紅的熾烈,紅的熱情,紅的耀眼,猶如一團火,一朵玫瑰,盛開在老王爺的手裏。
「他娘的,竟然掏出來一塊紅翡,這品質絕對的極品,沈家那丫頭,那可真是個聚寶盆……」老王爺感嘆不已。
謝即明和韓毅更是看的眼睛都不眨,處于震驚中無法醒來,突然眼前白影一閃,翡翠消失了。
三人抬頭,就見榮小王爺正收起白練,揣走了剛出爐的極品翡翠,起身往門外走,「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們自便。」
「臭小子,有你這樣的麼,老子辛辛苦苦解出來,還沒看上一眼,你就搶走,你這個不孝子。」
「九哥太不仗義了,做人不能這么小氣,看看又不會怎樣。」
等他們追出去,人早就不見了。
三人面面相覷,臉上的震驚還沒褪去。
寶春給榮小王爺的那塊石頭,是幾塊中最好的,獨一無二的極品玉。
剩下幾塊也有翡翠,但檔次上卻遠遠不如,畢竟,就那一堆石頭,你還想撿回多少好料,一堆裏面能出一塊極品就不錯了。
若全部解開,那幾塊石頭能賣不少錢,可是那樣就太扎眼了,況且以後少不得還會去買石頭,次數多了,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辦法最穩妥,那就是自己開一家珠寶首飾店鋪,有她提供翡翠,請個雕刻師傅做成成品,就不容易惹人懷疑了。
寶春正在房中盤算開珠寶首飾店的事,蘭香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神情古怪。
「什麼事?」寶春放下筆墨,收起桌上自己無意間的塗鴉,遞給蘭香,示意她丟在旁邊的炭爐中燒掉。
蘭香將紙張丟進去,任他們燒起熊熊火焰,燃成灰燼,這才起身走到自家小姐跟前,「大夫人院來人,讓小姐趕緊過去,說是大少奶奶肚子裏的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寶春愣了下,「孩子?她有了身孕,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蘭香說,「別說小姐不知道,將軍府里估計沒幾人知道,我都沒聽下人傳過,大概是才發現的。」
「走,去看看。」寶春邊往外走,邊吩咐蘭香,「帶着藥箱。」
「小姐要去給她診治?您忘了當初她是怎麼串通太子對您的。」蘭香很不情願,反而覺得這是老天對她的報應。
寶春拍拍她的肩膀,「我又沒老到痴呆,當然沒忘,可這個時候若不去,那可是一頂大大的見死不救的帽子,那是沈家的骨肉,老太君會怎麼看?有些事,來日方長,趕緊的。」
主僕二人來到大少奶奶的院子,不但大伯母田氏在,連老祖宗,二伯母鄭氏都驚動了過來,想來情勢嚴峻,不容樂觀。
田氏看到寶春,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面前,「大伯母知道,之前對不住你,做了不少錯事,伯母在這裏給你磕頭,給你賠禮了,求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都是我不對,不要遷怒到無辜的孩子身上,一定要救救我的孫子,大伯母知道你醫術好,只要你真心出手,一定能保住孩子的,你答應我。」
這一番做派,讓寶春的臉迅速冷了下來,她這那是道歉,分明是要挾,保不住,就是她記仇了。
蘭香放下箱子,就去拉她,「病人到了小姐面前,都是一樣,一視同仁,大夫人趕緊起來。」
寶春也說,「大伯母快起來,你這不是折煞我麼。」
「你答應,我才起來。」田氏跪在地上,抱着寶春的腿。
老太君黑臉起身,拿拐杖狠敲地面,「鬧夠沒有,還不趕緊給我滾起來,你還有臉跪,這不都是你參合出來的好事,自己做出來的孽,跟孩子撒潑,枉你白活了幾十年,生死有命,寶春又不是神仙,再說誰也沒那個義務給你收拾爛攤子。」
田氏抹了把淚,期期艾艾地起身。
「去看看吧。」老太君嘆了口氣,對寶春說。
寶春應了聲,進去了。
可進去沒多大一會兒,就出來了。
一屋子的人都圍了上來。
「怎麼樣?」老祖宗緊張問。
「孩子保住了?」田氏說。
寶春搖搖頭,「已經掉了,時間應該不短了,大人還算好,我先給她處理了下,等裏面收拾乾淨,一個時辰後,我再給她行遍針。」
田氏臉色慘白,目瞪口呆,「咋就沒了,咋就沒了呢?」
老祖宗也很傷心,坐下一個勁地嘆氣,沈家子嗣雖說不上單薄,可也說不上旺盛,人到了這個年紀,無非是希望子孫滿堂,開枝散葉,現下孩子沒了,她怎能不傷心。
田氏就一個勁地抹眼淚。
屋內氣氛沉悶,凝滯,烏雲壓頂,讓人透不氣來。
而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他爹沈晉,怔楞地坐着,滿臉的悲傷和懊惱。
寶春等會兒還要施針,沒辦法離開,就問二伯母是怎麼回事,孩子怎麼就無緣無故地掉了呢。
鄭氏看看那沈晉和田氏,嘆口氣,拉着寶春來到了外間小廳。
蘭香給兩人倒了杯水,悄悄說,「進來時,我看見小紅跪在門外。」
鄭氏端起杯子,「她不跪行麼,這事她可脫不了關係。」
寶春和蘭香聽了,相視一眼,啊了聲。
蘭香詫異地問,「這麼說,是她讓大少奶奶掉的孩子?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具體如何咱們那知道,我這也只不過聽她們說的,不過,小紅那丫頭的膽子近些是大了不少,後面有人幫她撐腰能不大麼?」
誰幫她撐腰?大哥?
寶春順着二伯母的目光,看到了裏面小廳的田氏,有些疑惑,這大伯母不一向對大兒媳讚賞有加,常常掛在嘴邊麼?怎會去給一個丫頭撐腰?
從二伯母的言談中,寶春得知。
自從偷人一事傳出後,沈晉就搭上了丫頭小紅。
這小紅人長的妖媚不說,極會伺候男人,溫香軟語,讓沈晉是流連忘返,夜夜*,使得王竹筠是獨守空房,備受冷落。
其實,沈晉不僅僅是被小紅的狐媚手段迷住,此外,也有故意冷落大少奶奶賭氣的意味,偷人不管是真是假,這總是讓男人極丟面子的事,豈有不在意的道理。
隨後,就發生了月黯皇子被殺,事情明了,將軍握有了實權,將軍府走向了權利舞台,踏上了往日的風光。
而鄧氏一族的勢力被消弱,其中,王侍郎就是其中之一,被降了官職。
於是,眼皮子淺的田氏,再看王竹筠態度就有了變化。
過去因為她娘家的背景,她處處捧着,供着這兒媳,可現在,將軍府有勢了,王侍郎家也再不如從前了,再看這兒媳就挑剔起來,以前是仰着頭看兒媳,現在是居高臨下俯視了,那是咋看咋不順眼。
尤其,之前她還對人家幾近討好,現在鹹魚翻身,就想把之前做婆婆的威嚴給加倍討回來了。
得知兒子寵幸了小紅,就想借着這丫頭壓那王竹筠一頭,不但許諾抬她為姨娘,更是處處抬高小紅,擠兌那王竹筠。
有了田氏的仰仗,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小紅不可避免就底氣足了,膽子大了,譜兒也大了起來。
於是,今天在亭子裏不知怎地,下人就看到那小紅沖王竹筠嚷了幾句,並上前推了一把,王竹筠當時就站在階梯口,順着階梯就滾了下來。
等下人趕去,就見地上一大片的血,有經驗的下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分明是小產的跡象,問王竹筠她說不知有孩子。
鄭氏說,「現下孩子沒了,這小紅別說抬為姨娘,命能保住就不錯了。」
寶春知道,二伯母這不是危言聳聽。
雖說大榮律法,規定殺人償命,可對於大戶人家那些死契的下人,是沒多少人權的,憑主子任意打罵。
但憑寶春對王竹筠的了解,事情應該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王竹筠一個庶女,對後院的勾心鬥角肯定不陌生,而且她本人更加不是一個單純之人,怎能讓一個丫環爬到頭上欺負,還沒了孩子?
裏間傳來老太君呵斥的聲音,痛斥田氏不端,將家裏搞的烏煙瘴氣,更是大罵沈晉,娶妻一年不到就要納妾,有損門風不說,更是鬧騰的孩子也沒了,有愧列祖列宗,讓他趕緊將那小紅給打發出去,一刻都不能留,這樣的狐媚子留在將軍府遲早成禍害。
小紅在門口聽到,剛還喊冤枉,不是她做的,這會兒,姨娘的希望破滅,直接暈了過去,被下人拉着拖了出去。
寶春起身來到臥室,掏出針,行完一遍,那王竹筠就醒了,看到床邊的寶春,臉上沒有意外,望着帳頂問,「孩子沒了?」
寶春收起針,瞄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就想到了?」
屋內沒人,就只有她們兩。
王竹筠沒否認,彼此是什麼人再清楚不過,只聽她愣愣地說,「我以為他會堅強些。」
寶春嗤笑了聲,「這樣做值得麼?」
王竹筠陰狠地看向寶春,「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那麼幸運,名譽盡失,帶個孩子,卻還讓榮小王爺傾心,我娘就是個妾,從小我就看到她受盡欺辱,過得連下人都不如,而我也被那些夫人生的孩子呼來喝去,沒有一點尊嚴,所以,我不允許他納妾,我也不想我的孩子跟妾生的勾心鬥角相互傾軋。」
寶春除了唏噓,她無話可說。
難道要她說,男人,丈夫並不是你人生的一切,你和你的孩子都比他重要,人這一輩子,唯有依靠自己,其他的都是隨意,有,更好,沒有也無所謂,即便是有人給你依靠,那也是有這樣那樣的附加條件。
不過,在這個時代,說這番話,大大的不適宜。
------題外話------
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放假還不如不放,日程完全被打亂了,留言我會統一回復的,所以你們也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