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一躍成為公主,逆轉的不要太大!
連寶春本人都想不明白,更何況是旁人了。
下了馬車,就見將軍府大門兩側站滿了人,將軍府全體出動迎接公主,也包括老太君。
儘管其中有很多人不情願,可該有的禮數卻不能少,否則被治個大不敬就不好了。
尤其是大伯母田氏,恨得簡直牙根癢啊!
賤丫頭沒死成,反而麻雀變鳳凰了?
當然,將軍府沒被撤,她自然是再不提分出去單過的話了,她又不傻。
儘管沒人趕他們,可終歸是落了個不好的名聲,白眼,異樣自然是沒少看,不自在也在所難免,連老太君都對他們頗有意見,更何況是老二老三以及那些下人了。
這一切,算起來,都是眼前這丫頭造成的,你說她能不恨麼?
再說,還牽涉到將軍府的當家人,有個公主姐姐,那她兒子成為下一任家主,那更是沒什麼指望了。
本以為娶回個侍郎家的兒媳婦,夠壓他們一頭了,不成想,人直接晉升公主去了?你說這叫什麼事?還要給人家跪拜行禮?
新媳婦王竹筠也跪的很窩火。
要給一直很嫌棄輕視的人跪拜,滋味自然不好受!
想起太子的傳話,王竹筠冷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暗暗捏了捏手掌。
寶春那見過這架勢啊,麻雀再怎麼變鳳凰,可裏面還是那個麻雀心,況且她自己都討厭跪來跪去,當然也更加的不適應別人對她跪來跪去了。
趕緊上前,攙扶起老太君,並招呼其他人起來,說了一大堆,一切照舊的話什麼的。
回到自己院裏,洗漱,換套衣服以後,這才領着兒子來到大廳敘話。
老太君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先回去休息了。
二伯母鄭氏拉着寶春的手,是一個勁地嘆氣,「看把孩子給瘦的,牢房那是女人待的地方……」
將軍往閨女那兒瞅了眼,小臉比之前是瘦了一圈了,這給將軍心疼的。
「行了,孩子都回來了,不要再提什麼牢房之類的話,不吉利。」二伯沈暮容說。
「對,對,不提了,從今往後,再不許提了,晦氣!」鄭氏笑着自打了下嘴巴。
「話也不能這麼說。」田氏突然插嘴,「所謂福禍相依,沒有這一劫,寶春也不可能被封為公主,公主那多尊貴啊,受點苦也是值得的。」
田氏這話本是帶有討好的意思,可這話沒拍到正點上,沒一人理她。
連命都沒了,別說公主,就是給個皇上也不當啊。
田氏自討個沒趣,便不吭聲了。
大伯和沈晉臉上滿是尷尬,臊的慌。
暗地裏,王竹筠給了婆婆輕蔑一瞥,心說,真是個沒長腦子的蠢貨。
沈誠的頭垂的不由更狠了,他是沒臉見三姐了。
寶春打回來還沒顧得上跟將軍爹說話,聽說他進宮找了皇上,正要細問,宮裏就來人了。
屋內的人趕緊起身,迎到院中。
寶春走出去一看,好傢夥,來了不少人麼,抬得抬,扛的扛,一箱,一箱的,上面還帶着明晃晃金黃封條,抬頭看向孫平,「這是……」
孫總管心說,果然是知道啊,看見他都沒什麼驚訝的,連忙恭恭敬敬行禮請安。
報上孫總管的名號,大榮朝上下,沒有不知道的,那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貼身保鏢兼總管,不能再心腹的人,能力功夫自不必說。
就這號人物,上至宮裏的皇后皇子公主,下到朝中大臣,沒有不巴結的。
見他對寶春如此恭敬,你說能不驚訝麼?
心裏就想了,寶春一個新封的冒牌公主,那裏值得大總管如此?
就是見了安陽那個正牌公主估計他都未必如此重視?
孫平卻撇撇嘴,他能不重視麼,這可是皇上的寶貝疙瘩,光選禮物,皇上都差點沒把腦汁絞出來,在宮裏等人晉見,緊張的坐臥不安,腦門子的汗都沒斷過。
皇上都如此了,他還在人面前硬氣?
這些年的摸打滾爬簡直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這不純粹找死麼!
「安平公主,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給您的……」孫平笑眯眯地說。
靠,公主還有這福利?之前她還沒怎麼把它放在心上,看來是她錯了,沒想到這茬來。
公主可不單單是個封號,它還有固定的俸祿和賞賜。
奶奶的,她拼死拼活賺錢,差點把命搭上,估計還沒這一趟賞賜賺的多,還猶豫什麼,就沖這,公主咱也給他幹了。
坐等收錢的買賣,也不是那麼好碰的。
再說,她這也是退不了貨的買賣。
心裏樂呵,連帶着眉眼也舒展開了,眼角也悄悄彎了上去。
孫平面上笑眯眯的,心裏卻腹誹開了,你看吧,他說的沒錯吧,還不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什麼呢,那眼睛都已經彎了……
皇上出手,那自然不會小氣了,寶春心說,心裏也早樂開了花,拉着兒子的手沒少使勁摩挲。
小酒仰頭望天,這女人能有點出息麼?
看來他以後要賺很多錢才是,省的她沒事就對着錢財流口水,就這樣愛財的保不齊那天,就跟着那個錢串子跑了。
打從孫平領着人進來,將軍爹的臉就一直處於抽搐形,看孫平的眼神極為不善,心說,這人回來才多久,你們就跟來了,至於這樣麼,感情他說得全是廢話?
孫平頂着將軍的怨懟,對寶春說,「公主,東西既然送到了,你看,也該跟着咱們一起走了吧?」
「走?」寶春楞了下。
「去宮裏謝恩呢。」孫平偷瞧了下將軍,果然,那臉色都能磨墨了。
寶春是聽說有謝恩這麼一說,忙看向將軍爹。
將軍爹的鬍子抖三下,瞪了孫平一眼,大手無力的一揮,「去吧。」
寶春哦了聲,領着兒子跟那孫平走了,只是,為什麼感覺將軍爹那麼失落呢?
出神的功夫,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只是,不想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人來,手拿把寒光森森的匕首,朝着寶春就刺。
周圍送出來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什麼人敢在將軍府內行刺?
不要命了!
膽子也大了!
況且行刺的還是公主,純粹是找死啊!
見此場景,不等寶春小酒他們出手,離的最近的孫平一腳就將那人給踢飛了。
真是不長眼,他還在場呢,若是讓公主傷了,回去那皇上還不活剝了他。
「好大膽子,竟敢行刺公主,給我抓起來。」孫平大喝一聲。
「等等。」寶春看清楚了那人。
「是你。」將軍大怒,「你這心該有多惡毒,還想殺她?」
見是崔氏,那些侍衛忙退開了。
崔氏抹掉嘴角的鮮血,顫悠悠地爬起來,惡狠狠地盯着寶春,「我惡毒,那她呢?她殺了我的孩子,殺了我的弟弟,還毀了我崔家,崔家現只剩下我一個人,她不該死?冤有頭債有主,如此家仇我不該報?只要我活着,就不會放過這個賤人……」
「你簡直不可理喻,連皇上都已查明,崔如海不是她殺的,她才是受害者,至於崔家,那是你們崔家咎由自取,賣主求榮能會有好下場?」將軍怒吼。
崔氏指着寶春,「都是她,她是個妖女,她會妖法,你們都被她矇騙了,連皇上都被她迷惑了,分不清事實,殺人的是她,那一天她也會給將軍府遭來滅門之災,她就是個喪門星……」
孫平上去又是一腳,「敢公然辱沒皇威,找死。」轉頭看向將軍,「皇上說過,崔氏失德,心思歹毒,你若休棄……」
崔氏搶道:「他敢休了我,我是將軍夫人,皇上親賜,誰也沒權利休,甭想,除了我,誰也甭想做這個將軍夫人。」面容猙獰,很是可怕。
這女人已經瘋癲了。
在場的人不由後退了幾步。
「你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還說什麼賜婚。」孫平嗤了聲,扭頭對將軍說,「皇上曾說過,他後悔當初答應賜婚,我看將軍不如就此解脫了吧……」
事到如今,寶春也覺得,休妻是最好的解脫,不光對將軍爹,對崔氏也是。
孫平這話還沒說完呢,那邊的崔氏哈哈大笑,眼裏滿是瘋狂和狠戾,「你們休想,我才是將軍夫人,到死都是……」
在眾人的搖頭嘆息中,就見她猛然一頭撞向了牆。
阻攔已來不及,頭上臉上,鮮血橫流,看着將軍爹,「呵呵,你,你想休我,門,都沒有……」
說到這兒,頭已歪,沒了氣息。
眾人是唏噓不止!
寶春嘆了口氣,這是什麼樣的執念。
因這病態的執念,毀了多少人。
崔氏的死除了引起唏噓外,並沒引來多少同情。
除了李嬤嬤哭的死去活來外。
不管怎麼說,崔氏名義上還是將軍夫人,安葬也只能以將軍夫人的名義。
正如她最後所說,即便是到死,她還是將軍夫人。
她做到了。
這是愛麼?
一廂情願地愛,沒什麼不對,可若是像她這樣,完全考慮自己,不考慮他人,那也不叫愛,那叫毀滅。
可愛又是什麼?
就比如寶春和她那位,一開始也是兩情相悅,到最後還不是抵不住外界的誘惑。
她對愛是還沒到絕望地步,卻也充滿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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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兒,關於崔氏,莫名有種惆悵,其實,說起來,她也沒得到過一天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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