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宸當天情急之下爆出真相後,心裏一直忐忑不安。
雖說閨女那天暈迷沒聽到,但那天在場那麼多人,只要她醒來就一定會被告知。
她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會怪他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讓她流落在外吃了那麼苦?
肯定會的,若換做自己,他也會怨恨的。
劉宸非常地懊惱,原本閨女對他印象是不錯的,這一下子知道了事實,肯定不再喜歡他了。
原本他是打算,待時局穩定了,找一個好時機說出來的,至少也容他先做一下鋪墊,比如,他也是有苦衷的,當年他完全不知情的……
當然,到目前為止,他也仍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可那樣的話,閨女至少會體諒他些,不至於猛一爆出來,下意識想偏,以為是他對不起她娘,拋棄了他們母女。
當然,當年的他的確是做的不對,被滔天的嫉妒蒙蔽了雙眼,沒有好好細想,沒有追根究底查清真相,辜負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下意識選擇相信她背叛了自己,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跟否決了他們的感情沒什麼區別。
打從他能下床走路起,不是在寢宮裏走來走去,就是唉聲嘆氣,朝里的事有劉景處理,貌似處理的還不錯,他也懶得管了,整天地就是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等待着閨女來質問,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人來<="l">。
他就問孫平,是不是身體還沒養好。
孫平說,「安平公主早沒事了,都還去歸濟堂看診了呢。」
劉宸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既然沒事,那怎麼沒什麼反應?難不成沒人告訴她?」
孫平嘆了口氣,實在看不下去,便說,「皇上,你有沒想過,其實公主早就知道?」
劉宸猛地回頭,眼睛瞪的老大,「早知道?」
孫平點了點頭,「雖然沒太明顯,可還是能感覺到公主對皇上的關心,尤其這次連夜趕回,足可見對皇安危的着急……」
「真是這樣?」劉宸愣在了當地,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點他可是從來沒想到過的,下意識就想否定,可是聯想到之前的種種事情,竟然發現,是有那麼一些不同。
要說具體什麼不同,仔細想想,應該是態度上,對,態度。
之前,也對他熱情,關心,但那些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討好大於真心實意,涉及的話題也都是安全範圍之內,不擔負什麼責任的。
而近來,不但主動關心他的飲食身體,還多次勸他放權給下面,不要太過於勞累,談話的時候還會談一些治國方面的他從未聽過的奇異之論……
這麼一想,劉宸覺得孫平十有*說對了,但從她沒什麼反應這點就可以斷定。
親生父親另有其人?這擱誰誰也冷靜不了啊,那是人,不是阿貓阿狗?
劉宸有些慌亂地看向孫平,「那現在怎麼辦?」
孫平抽了抽,居然問他怎麼了,可見此刻的皇上已經六神無主了,一碰到跟安平公主的有關的事情,腦子跟打了死結似的,怎麼都轉不動,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人家不來,你就親自過去唄,有些事說開了不就好了?
孫平自然是不能這樣跟皇上說的,他故作沉思道,「我覺得您應該去一趟鎮榮王府,父女相認的這一刻,您不是盼了很久了嗎?」
「可是……」劉宸緊張道。
「公主都趕來救駕,自然不怨恨你。」孫平給他打氣。
「真的要去?」劉宸看孫平。
孫平點了點頭。
去之前,劉宸讓人給他重新梳了梳頭,又精心挑選了一套衣服,這才帶着孫平去了鎮榮王府。
皇帝的突然造訪,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榮烈將人迎入前廳上茶。
榮烈瞧瞧他的身子骨,「這是好利索了?」
劉宸嘴角抽動了下,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那副死德性,「托榮兄的福,已無大礙。」
榮烈忙擺擺手,「這話說的不對,你那是托我的福?你托的是寶春的福,不過,寶春是我兒媳婦,我老榮家的人,這麼說也是說得過去的<="r">。」
「……」劉宸端着杯子瞪他。
榮烈嘿嘿笑了笑,「現在我是不是要稱呼您一聲親家?」
劉宸放下杯子哼了聲,「我倒希望不會有這一天,瞅瞅那臭小子乾的是人事嗎?」
榮烈不高興了,「總比自己閨女孩子都有了,還不知道自己親爹是誰強,親家也不差你這一個?皇室嘛?咱老榮家高攀不起。」
「榮烈,你……」劉宸氣得猛地站了起來。
「別你你你了,行了,快坐下,等會兒寶春過來,還以為我怎麼慢待你呢,這黑鍋我可不背。」榮烈將人按下,「誰身上也不乾淨,就誰也別嫌棄誰了。」
劉宸哼了他一眼,拍開他的爪子,彈了彈被他弄皺的衣服。
榮烈看到撇了撇嘴,端起杯子說,「我是沒想到有一天,榮家會跟劉家聯上姻……」
劉宸說,「那是因為你們老榮家不生女兒,嫁不到皇宮。」
榮烈說,「你倒是會生女兒,生完了自己都不知道,照我說還不如不生呢。」
三句話沒說完,兩人又扛了起來,門口的孫平仰頭望着湛藍高遠的天空一陣無語。
劉宸眼中噴火,「沒有我閨女,你那來的孫子?」
可不嘛,有了大孫子,小孫子也快了,榮烈竟一時間沒找到話反駁他,「算你有理,好了,咱們也別爭了,說說北烏的情況吧……」
後院中的寶春聽說皇上來了,心潮難免起伏不定,之前不揭開這層窗戶紙,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撕開了那層面紗,反倒尷尬起來。
與榮錚走在去前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見了面怎麼開口,該說些什麼,總不能幹干地說聲您來了吧,當然,要是喊爹那更是不行,她可喊不出口,不是不願,而是太彆扭了。
榮錚看她緊張的樣子,神來一句道,「有他沒他都一樣。」
寶春目瞪口呆,什麼叫有他沒他都一樣,能一樣嗎?沒有他,那來的她?正想說什麼,轉念一想,這人大概是想告訴她,無需刻意什麼,順其自然就好。
兩人進來時,劉宸和榮烈停止了談話,一起回頭看向門口。
彼此看了眼,竟都找不到話。
榮烈最先反應過來,「你們兩愣那兒幹嘛,趕緊進來。」
榮錚走到皇上面前,行了禮,跟之前的態度大相徑庭,這有什麼辦法呢,之前他只是皇上,可以無視他,可現在人家一躍成為了他的岳父,孩子的外公,再無視,媳婦可是會給臉子看的,這點他還是拎的清的。
劉宸點了點頭,簡單聊了幾句,榮烈便使眼色給自家兒子,讓跟他出去,好讓人家父女好好說會兒話。
榮烈和榮錚父子兩離開後,室內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劉宸乾咳了聲,首先打破沉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寶春正掏空心思地想着說什麼時,冷不丁被這麼一問,愣了下,下意識就回,「獵場<="r">。」
劉宸嘆了口氣,「是那次啊。」想來是那天刺殺時,她聽到了他和和寧的談話。
劉宸正想解釋他為什麼不認她時,寶春卻搶先開口,「我知道母親為什麼將我生在沈家……」
劉宸愣了愣,「為什麼?」
「因為她……」寶春給他講了母親來自北烏的沈家,給他講了她是馳騁疆場的名將,也講了沈家怎麼含冤滅門,以至她母親只能化名綺羅流落他方。
劉宸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愣那兒了,他猜到她來歷不簡單,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北烏的沈家,身上承載着如此大的家族冤屈。
「為什麼?」劉宸不明白地問,「我一直都不相信沈家有反叛之心。」
寶春說,「雖然有一部分忌憚沈家在朝中勢力的原因,但我想他們更多的是想奪取這把寶劍。」將佩戴身上的劍取下,遞給對方。
劉宸說,「在她那裏我見過此劍。」
「此劍名叫鳳鳴,與另外三把,龍吟,白虎,玄武,共稱四大神劍,曾有傳言得四大神劍者,得天下。」寶春說。
劉宸哼了聲,「荒謬,天下,又豈是有四把冷冰冰的神劍決定,北烏的皇帝也太荒唐不堪了,為了一把劍,竟除掉給自己打江山的功臣?」
寶春說,「一開始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世間之事,超出人思想邏輯的也不是沒有。」
劉宸突然抬頭,「你母親受了這麼大不白之冤,即使去了也不安心,這冤屈一定待洗,這仇一點待報……」
寶春搖頭,「冤屈是要洗,仇是要報,但這事,您不宜插手,若是可以,當年母親就會尋求您的幫助了,她沒有,她是不想將國家之事牽涉到私仇之中。」
劉宸猛起身,「難道就讓你母親這麼含冤而死?你說她早就中毒?這毒是誰下的?北烏的皇帝還是另有他人?不行,這些我一定要查清楚,要還給她清白,要讓她死的安心。」
寶春說,「這些我會去查。」
「不行,這太危險了,你拿着那把劍,他們已經不放過你,你不能離開京城,等回去我會讓孫平多給你派些人,保護你。」劉宸強力反對。
「正因為他們不會放過,我們才要化被動為主動,四大神劍聚齊會怎麼樣,我也很好奇,北烏姚戰,天聖教的少主,就是白虎的持有者……」
「你要去北烏?」劉宸猛地問。
「等到合適時機,我準備去一趟,即使不去,他們也會再來,與其讓他們在大榮搗亂,還不如去他們的地盤,一探究竟。」
「不行,你不能去,我堅決不同意。」劉宸想也不想,「況且你還懷着孩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也沒說現在就去。」寶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