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錚疑惑,「這話咋說?」
寶春邊推開他,邊往外走,「玉佩啊!」
榮錚一把將人拽回懷裏,「說清楚,什麼毛病,說一半留一半,玉佩到底怎麼了?」
寶春把玩着他的衣領,「玉佩好像是周大姑娘的。」
「她的?」榮錚眉間浮現一抹沉思,「怎麼沒聽他說過?」
寶春笑了笑,「有可能不好意思唄。」
「這些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榮錚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他也不是沒說過,好像是說了,只是當時我沒當真……」
寶春充滿了好奇,「他怎麼說的?」
榮錚皺眉回想了下,「那天好像是白丁山剛過完生日吧,練武的時候,大家看到他身上多了一枚玉佩,便問他怎麼來的,還調侃說是不是那家仰慕他的小姐送的,誰知白丁山竟然沒有立馬否認,大家便起鬨問是那家小姐,開始他不願意說,後來經不起兄弟們的嚴刑拷問,便扭捏了半天說是周天心送的,聽到是周天心,兄弟們自然是不信的,嘲諷他是吹牛。」
寶春不解,「為什麼不能是周大姑娘?」
榮錚撫摸媳婦的腰,「這兩人只要一見了面不擠兌對方幾句就不舒服,尤其是訓練的時候,周大姑娘下手就從來沒軟過,白丁山經常被她揍的嗷嗷叫,怎麼可能是她送的?」
寶春說,「那可不一定,相愛相殺也是一種感情表達方式,相殺未必就是討厭,也許是為了吸引對人的注意。」
榮錚想了想,看着媳婦,「似乎也有那麼一點可能,據白丁山說,那天他生日,周大姑娘沒準備禮物,他便開玩笑的說拿她身上佩戴的玉佩當生日禮物,本以為她不會給,然後他好趁機擠兌她幾句,可出乎預料的是,人家就送了,白丁山還跟我們說,他魅力無邊,連周天心那個彪悍的都抵抗不住,我們權當是笑話,最後把他揍了一頓了事,這件事誰也沒放在心上。」
寶春嘖了聲,「白丁山還真夠可憐的,說真話也被打,真沒天理。」
榮錚說,「誰叫他當時表現的太嘚瑟,太欠揍了,沒過多久,我們出去遊歷時,誤入了瘴氣林,碰上了一個少女,將我們領了出來,為答謝,我就拽下了白丁山腰間的玉佩給了那少女,當時我身上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寶春點着榮錚的下巴,「那少女就是韓瀟。」
榮錚給了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抓住她的手。
寶春說,「周大姑娘發現玉佩沒了,就沒什麼異常?」
「應該沒有吧。」榮錚想想,「好像也不是沒有,後來周天心對白丁山似乎就更沒什麼好臉色了,兩人更加是水火不容。」
寶春嘆了聲,「這是惱羞成怒了,那玉佩對周大姑娘很可能意義非凡,不知道她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送給白丁山的,可白丁山卻完全不把它當回事,說丟就丟了,擱誰誰不生氣。」
榮錚還是不信,「難不成他們兩人真有什麼?」
寶春說,「我那知道,反正不簡單就是了。」
榮錚揚眉,「那他兩師傅撮合他們的時候,兩人為何反應那麼激烈?」
寶春白了他一眼,「虧你還是他們的老大呢,一點都不關心兄弟們的生活,都惱羞成怒了,這個結一直梗在那裏沒解決呢,不是撮合就能成的問題,越極力撮合,越激化矛盾。」
榮錚搖頭,「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寶春問,「白丁山有心儀的姑娘麼?」
榮錚搖頭。
寶春接着又問,「周大姑娘呢?」
榮錚想了想,「也應該沒有。」
「那不就結了,青梅竹馬的感情,說不定連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就光顧着爭鋒相對去了。」寶春總結。
「什麼青梅什麼竹馬?」榮錚的口氣有些泛酸,做老大的都沒有青梅竹馬的感情,當人小弟有,簡直是大逆不道,榮小王爺很不想承認,「就是有,那也是瞎浪費感情,青梅青梅,梅子青的會甜?都是酸的,一聽就沒什麼好結果的感情,照你這麼說,周大姑娘知道白丁山那貨將玉佩送給了北烏的公主,肯定是更加成不了,不打他個死去活來就夠好了。」
寶春滿頭黑線,這貨還幸災樂禍上了?有點人性沒有,還有那玉佩是你送的,不是人家白丁山?
一切都是他捅出來的,他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
寶春白了他一眼,「這可未必,說不定在這北烏公主的刺激下,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榮錚心不在焉,「是啊,就像我們一樣,誰曾想山上一砸,就砸出個媳婦出來。」說着拉近彼此的身體,毛茸茸的頭顱就湊了過來。
感覺到某人身體的變化,寶春頓時一陣無語,真不愧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說話的功夫都能……忙揪着人的頭髮,拉開些距離,「說的好像你那時就認定了似的,我可沒忘,我被活埋,被按着頭溺水的事……」
榮錚臉上訕訕,乾咳了聲,制住媳婦的手,湊過去不住親吻,「你都說了是相愛相殺了……」
溫熱的氣息幾乎能灼傷皮膚,高大的身軀全靠了過來,寶春一個不支,被推到了身後的牆上,而那個偷窺的洞就在她的身子下。
寶春覺得某人似乎是故意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門口,緊張道,「別,門沒關嚴,有人……」某人的呼吸接近她的耳垂,使得她一陣顫抖,剛運起的力量竟然一下子泄了下去。
「王府內除了你還沒有誰敢偷窺爺,尤其還是在王爺和王妃在一起的時候。」某人不耐含糊不清地說。
「不行,在這裏不行。」
「怎麼不行,你出來後,我就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就知道是你,當時我就想這麼做了。」某人紅着眼睛去扒媳婦的衣服。
寶春一邊阻止一邊心想,果然如此「別鬧了,這裏真不行,我可是個很傳統的人……」
見媳婦如此抗拒,榮錚便停下了動作,趴在媳婦的胸前喘氣,平復體內沸騰血液。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要在這裏,他可沒有讓外人觀看的嗜好,媳婦的一言一行尤其是這個時候,全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一個人能看到,他只不過是懲罰她而已,卻不想懲罰的卻是自己。
榮錚喘勻了氣,便從媳婦懷裏抬起頭,幫她整理散開的衣服。
寶春見狀,頓時鬆了口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濕潤的眼睛,羞惱的神情,落在榮錚的眼裏,別提多風情萬種了,撩的榮小王爺的心是突突直跳,腦門轟轟作響,平靜下來的血液差點又要奔流不息了。
榮錚忙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可真夠折磨人的。
寶春整好了自己,便問到了北烏的韓瀟,「她來幹什麼?」
提到這個榮錚也沒好氣,「你不都聽着呢?」
寶春咳了聲,「誰知道會半路殺出個周大姑娘這個程咬金,那裏還有心思聽你們說什麼。」
榮錚走了幾步,走到桌前,翻起個杯子,拎起茶壺,倒了杯水,一杯水下肚,才說,「她想讓我在她走時,送她一程。」
「咦?」寶春很是意外,「居然不是要你以身相許?」
榮錚斜她,「你是不是巴不得?然後以此為藉口……」
寶春忙擺手,「不,不是我……」是你兒子了。
榮錚環胸,逼視着她,「不是你?」
寶春忙狗腿地又給他倒了杯水,端到跟前,「我這不是怕她看上了你麼。」
榮錚譏笑了聲,「完全沒看出來。」
寶春摸摸鼻子,「我這人越是不高興的事,越不喜歡表現出來,老爺,這公主為何要你送她?不會是在打什麼主意吧?譬如,送到了然後扣押下不讓你回來,當她北烏的駙馬?」
榮錚放下杯子,「還沒出關,距離邊境地界還很遠,她怎麼扣押?」一副你想太多的表情,「況且,你家老爺我是隨隨便便說留就留的人?」嗤笑出聲。
寶春忙說,「不是。」
榮錚說,「她要我送她,想來也是怕有人半道下手。」
寶春拎着茶壺沉思,「我朝皇帝一向光明磊落,不會無緣無辜對付外使的,除非他們做了什麼?還有沒讓你送出關這點也很費解,難不成關內就有人接應,還是說有叛徒?」
想到這兒,寶春忙看向榮錚。
榮錚說,「看我幹什麼?這些都是皇上該操心的事。」
「你答應她沒有?」寶春一把放下茶壺。
「我為什麼要答應她?」榮錚理所當然道,「領路之恩,我又不是沒還?」
寶春說,「你不去送她,你怎麼能知道接應她的是什麼人?若是北烏的,是怎麼入的關?若是叛徒,又是誰?」
榮錚抬腿往門外走,「我不想知道。」
寶春說,「你怎能如此漠視?」
榮錚突然轉身,「我還奇怪你為什麼如此關心朝堂上的事?」
寶春說,「身上大榮子民,關心又有什麼錯。」
榮錚哼了聲,「我看你關心的不是朝堂,而是坐在朝堂上的那個人。」終於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寶春愣在當地。
第二天,坊間便出勁爆消息來,剛嫁入鎮榮王府的安平公主跟榮小王爺吵架了,這架吵的很激烈,人都搬回娘家去住了。
至於原因,據小道消息說是跟前來的北烏公主有關,詳細情況不得而知,但不耽誤大家腦補。
當事人牽涉到兩女一男,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無非就是感情糾葛的戲碼,榮小王爺跟北烏公主糾纏不清,安平公主一氣之下就回了娘家唄,這戲有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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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什麼的好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