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被圍,最高興的莫過去寶春了,心裏激動啊,脫困的機會終於來了。
這個土匪窩點,深處深山之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之前也被圍剿過不少次,但都因地勢天險無功而返。
況且,這次前來的官兵並不比以往的多,所以,刀疤老大並沒怎麼放在心上,說那些吃乾飯的,連個入口都不一定找得着,即使找到,那剛好,咱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管保他們有進無出。
這並不是說刀疤老大輕敵,實在是他們佔據着天險,處於有利地勢,難以攻克,這些年官兵不再圍剿就是最有利的說明。
仲先生和他那位主子卻不像刀疤老大那般的輕鬆,囑其提高警惕,加緊防範,調配弟兄隨時準備迎敵。
在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寶春走了出去,由於有人跟着,他們並也不加以阻攔。
寶春的醫術的確是有過人之處,這才沒幾天,那位的身體就有了很大改觀,從之前的臥床,到現在能下床走走,就是最好的說明。
真材實料的人,往往易於受人尊敬,從他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一二。
寶春出來後,轉身瞅瞅那兩個狗皮膏藥,說:「你們不用去迎敵?」
「我們的任務就是看着你。」人家說了。
寶春攤攤手,「看吧,看吧,我要去茅房,你們也要去麼?」
兩人不吭聲。
一人瞪了一眼,寶春朝茅房走去。
寶春進了茅房,那盡職盡守的二位便在不遠處蹲守着。
可半個時辰都過去了,也沒見人出來,兩人對視一眼,感覺不太對,「不會是跑了吧?」
「不可能啊,後面是空地,跑了我們也是可以看到的。」其中一人說。
「先不說這些,趕緊去看看,要真是跑了,咱們兄弟兩可都玩完了。」另一人說。
於是,兩人來到茅房門口,先是喊了幾聲沈姑娘,沒人應,兩人臉色忽然大變,推開門就往裏沖啊,進去一看,空空蕩蕩,那裏有人,大嘆壞事,驚慌失措之下,轉身出去就要追啊。
可還沒等他們轉過身,就感覺身上被針了一下,緊接着就不知所覺了。
見兩人倒下,從上面跳下一人,可不正是寶春。
只見她扒了其中一人的衣服換上,再把頭髮挽起,這才走了出去。
初次幹這事,寶春心裏緊張啊,心跳的撲騰撲騰的,眼睛再加上精神意識力,時刻關注着四周情況,路上遇上不少人,可這些人都在忙於迎敵的事,誰也沒心思關注別的。
捂着砰砰的小心臟,寶春熟門熟路地來到儲備糧草的地方,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點燃了一個火摺子,扔了進去,不大一會,便見火龍竄出,吞吐着煙霧,那不可阻擋的氣勢,誓要席捲一切。
很快有人發現這邊着火,在人趕來之前,寶春顧不得猛跳的小心臟,往下一個目的地而去,馬棚。
想她一良民,連個菜葉都沒偷過,甭說放火了,這把火點的,跟在她心裏點的似的,小心臟突突的就沒停過。
進了馬棚之後,寶春用顫抖的手從身上掏出準備好的東西,給馬槽里加了些料。
然後,尋了一頭順眼的白馬牽了出來,欲騎上去,可業務不熟練,蹦躂老半天都沒上去,因為,那馬不配合,不給上。
「白馬,白大哥,我求求你了,配合一下,讓我上去行麼,你要想耍威風,鬧脾氣,咱等出去再耍好不好,現在是生死攸關之際,咱別鬧了,乖乖的,讓我上去,你放心,等我出去了,我必感謝你今天的大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一番好話說盡,寶春搓了搓手,運了運氣,再次上馬。
可那馬正直的着呢,不吃寶春那一套,吐着氣,繞着寶春轉了一圈。
嘿,你倒是擰巴啊,好言說盡,你就是不聽是吧,寶春嗖的一下,亮出一枚銀針,晃了幾晃,「敬酒不吃吃罰酒,看針。」
咦,寶春這針還沒紮上呢,那馬氣焰就小了很多,身子矮了些許,拿委屈的濕漉漉的小眼神看着她。
寶春拍拍它的頭,「這就對了。」收起銀針,吭哧吭哧爬了上去。
寶春還沒拉好韁繩,說出發呢,那馬就嗖的一下自個兒跑了,跑的老快了,差點沒把她給甩出去。
寶春趕緊趴下,抓住了馬脖子上的毛,呵,馬受痛,跑的更快了。
寶春心裏那個苦啊,這可是她初次騎馬,咱能跑的不跟閃電似的麼。
這馬認路,以為要出山呢,也不用她指路,就往出口方向而去。
出口,是一狹窄的山谷,兩邊是陡直的峭壁。
山谷兩頭,都有人,一端是土匪,一端是官兵。
正對持着呢,都還沒有主動出擊。
要出擊,就要過山谷通道,結果勢必將成人肉靶子。
雙方弓箭手均是手搭弓箭,隨時準備射擊。
氣氛靜寂,緊繃,只有鳥鳴聲在山谷中迴蕩。
正在這時,靜寂被打破了。
「噠噠!」響起了馬蹄聲。
馬蹄聲是從土匪那端有遠即近傳來,官府的人瞬間進入警惕狀態,眼珠子都瞪着前方,弓箭也均已瞄準。
這馬上之人正是寶春,馬不聽使喚,一個勁地朝前沖,進入山谷,速度都不帶減的。
山谷這端的土匪們,有些傻眼了,摸不清狀況啊,看馬上那人的穿着應該是自己弟兄,可他這飛馬而奔,是要幹什麼?
這一愣神的功夫,寶春和她的馬就竄了出去,進入山谷狹窄通道。
土匪這邊搞不清楚狀況,不敢放箭,要是老大派出的人,誤殺了那可就不好了。
可官府這邊就沒顧忌了,土匪都出窩了,還不射?
眼看手一松,箭就飛了出去之際,馬上那人?大叫一聲,「自己人,不要放箭。」
寶春這聲運足了氣,聲如洪鐘,「自己人,不要放箭。」這句話一直在山谷中不斷迴響。
「是我家小姐。」跟官兵一起過來的馬叔激動大喊,幾乎熱淚盈眶,「大人讓他們不要放箭,是我家小姐。」
親自帶隊的徐文邵揮手示意手下不要放箭。
「不是說那幫土匪很厲害麼,她怎麼跑出來了,馬上那人真是你家小姐,沈姑娘,沈神醫,我怎麼看像是一男的。」白丁山瞅着前面說。
「真是我家小姐的聲音,不會錯的。」馬叔濕潤着眼眶說。
「一女子能從如狼似虎久攻不下的土匪窩裏逃出來,還算有些膽識。」只聽中間那人說。
徐文邵想起妻子難產那天的情形,點頭深表贊同,「九爺說的沒錯,那沈姑娘的膽識的確是罕見,世上少有,很多男子都未必及的上。」
白丁山看向徐文邵,「誇張了吧,再膽大,她也是一女子,怎能跟男人相提並論,是吧,九爺?」
那九爺看了他一眼,「比你應該綽綽有餘。」
白丁山不樂意啊,爺怎麼拿他跟個女人比,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不帶這麼貶低人的,上次是我失職,可不已經懲罰過了麼?爺您就不能將這頁掀過去?」
那九爺哼了聲,「爺沒法掀過去,你覺得委屈,你沖個敵營給爺看看,這話爺以後再也不提。」
白丁山臉通紅,「這可是您說的,不許反悔,這幫烏合之眾,難道我白丁山還怕了不成。」
說着,手拉僵硬就要衝過去。
可還沒走呢,就發現前面飛過來一匹馬,直朝這邊,不,確切的說是他家九爺的方向狂奔,「九爺小心。」和徐文邵就要保護爺。
馬上那人還高喊着,「快讓開,這馬不受控制,瘋了。」
你抓着人家皮毛,人家能不瘋麼,在場的人在心裏驚愕道。
那九爺一個飛身,從馬上跳開,身下馬朝旁邊閃避,驚慌未定的寶春便沖了出去。
「小姐,我來幫你。」馬叔勒緊馬頭,迅速追趕而去。
重新落回馬背的九爺,看向寶春,眉頭打了個結,眼內閃過一抹疑惑,可不等他深思,就聽白丁山那小子大叫,「天啊,好多馬,該不會是那沈姑娘把土匪的馬都給放出來了吧?」
那九爺發現不對勁,忙大喊,「快朝兩邊閃開。」
等這些馬狂奔而去,他們隨即又發現,對面山里紅光漫天。
「着火了,這不會都是那沈姑娘乾的,她也太……」
「楞着幹什麼,還不攻進去。」九爺朝他馬屁股上踹一腳,只聽那馬一聲嘶叫,馱着白丁山一陣風似的跑了。
敵營混亂,可不正是進攻的大好時機!
風傳來白丁山的哇哇大叫聲。
徐文邵搖頭,見九爺沖了進去,趕緊帶着人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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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雖沒二更,可也將近三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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