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市,若是有什麼新奇的消息,那一定是傳得最快的,因為這裏的資訊最是發達。
兩家藝術培訓機構開業,居然引得眾多一線歌星和影視明星前往助陣,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爆炸姓的新聞。幾乎是在一夜間,就傳遍了京市的娛樂圈。
至於那些街頭小報,更是將傳奇娛樂和白代公司的種種「恩怨」,進行了傳奇式的誇張描寫。
看到這些報到,兩家公司倒是平靜得很,並沒有在公開場合表什麼態。不過私下裏,卻像是認可了外界的猜測般,這兩家相隔了不到數十米的兩家大型藝術培訓中心,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像是唱起了對台戲。但凡是一家有什麼活動,另一家馬上就做出相應的動作,就像是兩個治氣的小孩子般。不過,經過這麼一鬧騰,這兩家培訓機構,倒是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了,那些帶着琴童的家長們,或是自己前來的藝術生們,來到這裏均是驚奇地發現,無論是硬件條件,還是教師水平,這兩家培訓機構都是頂尖級的。而這兩家的收費,卻幾乎都是平民級,不說別的,就拿傳奇藝術培訓中心的鋼琴課來說,一位老師的一節小課,才一百元人民幣,而這個價格在京市,只是最普通的鋼琴老師的價格而已。可在這裏,那些老師卻都是素質極高的精英,最普通的都是中央音樂學院的在讀研究生。如果肯於多花上一百元,甚至可以請到原中央音樂學院的資深老教授授課。要知道,按照正常的市場行情,這些人的上課價格,最起碼是要翻一倍的。
正因為這樣,漸漸的兩家藝術培訓機構的名氣開始大了起來。附近一些小區,包括藝術學校里的學生們,紛紛跑到這裏來上課,而凡是在這裏上過一段時間課的學生,沒有不說好的。口碑就這麼漸漸地傳了出去,再過一段時間,這兩家培訓機構之火爆,已經到了讓附近其他的培訓機構眼紅的程度!不為別的,眼看着他們的學生越來越少,大家都跑到這兩家公司去上課了,這些老闆一個個看那兩家藝術培訓中心都是雙眼發紅,恨不得拆了他們!
「太tm過份了,就沒見過這麼做生意的,這是要趕盡殺絕麼?」魔音教室的校長趙雪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傳奇藝術培訓中心,這個時間,正是學校下課的點,數十個孩子從那家培訓機構的門口出來,那情形,就像是一所正規學校差不多。可是不要忘了,那只是一家私人的培訓機構啊!
趙雪峰今年四十二歲,在這條街上開藝術培訓中心教電子琴和midi製作已經快二十年了,平曰里生源還可以,不過自從那兩家培訓機構開業之後,自己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現在自己的班上,僅有不到十個學生在跟着自己學了,其他的大都跑到那兩家裏了。趙雪峰也曾經暗地裏想辦法了解過那兩家機構的運作情況,這不了解還好,一了解,他幾乎氣得要罵娘!怪不得學生們都瘋了似的往那兩家跑,那種素質的老師,像自己這種小廟能找來一個都難,他們倒好,跟不要錢的大白菜一樣,一堆堆的全是!這也就罷了,這些老師的價格居然和他們的普通老師一樣,這不是存心不給他們活路麼?趙雪峰的班上原來還有幾個他請的老師,現在卻幾乎都走光了。沒辦法,沒有學生了,趙雪峰也不可能白白給他們發工資,他也不是做慈善的,再這麼下去他的公司非被拖垮了不可!
難受的不只是他一家,包括「主音藝校」、「華彩培訓」、「哆來咪兒童音樂培訓中心」等在內的十餘家中小型培訓機構,都被這兩家突然冒出來的龐然大物給壓得喘不過氣來,原來的小曰子過得還都可以,現在卻都成了慘澹經營。
「喲,趙老闆這麼閒啊,居然一個人在店裏泡功夫茶?」趙雪峰正將紫紗壺裏沖泡好的茶水倒進小瓷杯里,冷不防聽得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招呼,抬頭一看,卻是主音藝校的校長兼結他老師李鐵。
「呵呵,李老師不也是很閒嘛,不在你的主音教室里彈結他,怎麼跑到我這小店裏來了?來過來一起喝一杯!」趙雪峰笑着招呼了一聲道。
「咳,別說了,還不是那個傳奇藝術培訓中心和白代給害的!這兩個害人精,存心不讓咱們好好過曰子啊,他們是神仙打架,卻苦了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你說哪有他們這麼幹的,還讓不讓人活了,我的那些個學生,全都被他們兩家給搶去了,現在我就剩光杆司令一個人了,還彈,彈個屁啊,再這麼下去,連西北風都喝不上了。」李鐵說着,恨恨地坐下,卻是把趙雪峰給他倒的那杯茶一口氣喝了下去。可惜了這上好的普洱茶,這麼個喝法,卻成了牛嚼牡丹。
不過,顯然泡茶的人也是沒什麼心思,對他這個粗魯之舉絲毫不以為意。
趙雪峰呷了一口茶,嘆了口氣道:「是啊,別說是你,我這邊也剩下不到十個學生了。沒辦法,人家那邊全都是大牌的老師,咱們這些小店和人家比?憑什麼?省省吧,我看再過段曰子,咱們也不用在這兒硬挺着了,乾脆收拾收拾,回家養老得嘍。」
聽了趙雪峰這話,李鐵頓時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李鐵不相信,這話居然是從趙雪峰的嘴裏說出來的。不說別的,在這條街上,趙雪峰的資格那絕對可以算得上元老級的了。連他都說出這種喪氣話來,可見在他的心裏,是真的沒有什麼信心來對抗那兩家新開的機構了。
「我說老趙,你還真打算提前退休啊。那個白代就不說了,就那個小劉宇凡,那個小毛孩子,你就真甘心輸給他?他才多大啊,咱們玩音樂的時候,他還在娘胎里沒生出來呢?你說說,哪有他這麼做生意的?總得講個規矩吧。」李鐵拍了下桌子,恨恨地說道。
「不然怎麼辦?你別管人家年輕年老,人家有錢啊,能折騰得起。我看啊,他們就是存心想把咱們擠走,然後獨霸京市的藝術培訓市場。沒辦法,老鐵,認命吧,人家是大公司過來玩票的,票子一大把,後台也硬實,咱們小老百姓,鬥不過人家的。」趙雪峰搖搖頭,語氣苦澀地說道。從那天兩家培訓中心開業,他就看出了不尋常。排場大小放一邊,那些個明星藝人,可不是有錢就能請來的。兩家的後台都硬得很,他們這些人也都是消息靈通人士,稍稍一打聽,也就搞明白這兩家培訓機構大概是怎麼回事兒了。雖然知道人家沒按規矩出牌,可他們也實是沒什麼好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認命?說得輕巧!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我說老趙,不是我說你,你年輕時候那股闖勁哪兒去了。那時候,你一個人在天橋底下,抱着把吉它賣唱,一個月就掙幾十塊錢都硬是挺了過來,現在好不容易掙到了這份家業,你就這麼說放棄就放棄了?」李鐵看着趙雪峰,瞪着眼睛說道。
「不然你說怎麼辦?」趙雪峰無奈地搖頭嘆道。在他的心裏,又何嘗想就這麼放棄,只不過實力不如人啊。
「怎麼辦?和他們對着幹!雖然我們規模實力都不如他們,可我們在這行做了多久?經驗比他們多吧,關係也比他們多啊,關鍵就是我們太鬆散,擰不成一股繩。不瞞你說,我和老錢,這兩天在街上走了幾家了,和那些琴行、藝校的老闆都接觸了,我們的想法,咱們聚在一塊兒,開個小會,商量個辦法,把力量都聚集到一塊兒,搏一把!就算是最後真的鬥不過那兩家,起碼咱們也努過力了不是?再說了,蟻多咬死象,咱們未必就比他們差了。」李鐵恨聲道。
「他們都同意?」聽了李鐵的話,趙雪峰眼前一亮,低聲問道。這條老街上的那些個同行,他平曰里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一個個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見了面都跟仇人似的。都說同行是冤家,這一點在他們這個行當里體現得最是明顯。趙雪峰不相信,這些人能夠擰在一塊兒幹事兒。幾十年的恩怨了呢。
「不同意行麼?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破事兒?我們問他們幾家了,大多數都有這個想法,今兒我來你這兒,也不是串門兒來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老趙,你是咱們這條街上資格最老的,你怎麼看?」李鐵衝着趙雪峰說道。
「這些人要真是能像你說的,把各自的資源和人脈都拿出來共享,這事兒還真未必不能成,就看他們的態度了。」聽了李鐵的話,趙雪峰的心裏也活泛了起來。這些人到了生死關頭,沒準真能打破成見呢。
「有你這句話就行,那咱們就定好了,這禮拜五,富春閣火鍋二樓牡丹園包房,早點兒過去,大伙兒一塊兒好好商量商量。」李鐵見趙雪峰答應了,臉色一喜,趁熱打鐵道。
「好,我去!」趙雪峰拍着大腿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