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岡村的垃圾站就在東村北頭。
需要走四百多米遠。
當陳立和鬧鐘帶領的大隊看見靠北的最後一棟住宅樓的時候。
前面視察情況的一個混混喊叫着跑回來說「他們衝過來了!」
陳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附耳鬧鐘,讓他到後隊找王成。
最靠北的那棟住宅樓牆壁衝出來一個人,這個男人就是李東辰,身高超過一米九,很壯實。
沒有燈光,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他獨自一個人,把住宅樓靠低矮圍牆的走道口堵住,站定了問。
「你們這群小屁孩來拜你們辰哥的嗎?」
這當然是一句挑釁的話。
李東辰是個心思複雜的人,這一刻,心裏念頭百轉。
於是,他所有的計劃都在陳立的讀心能力面前,暴露無遺。
只是,他的作戰計劃並沒有超出陳立的預料。
李東辰很有些智慧或者說是作戰經驗,從小攤販口中知道了不速之客的人數優勢,就想到利用住宅樓狹窄的走道戰鬥的計劃。
來垃圾場、必經一棟棟住宅樓之間的狹窄走道。
這些本地人建造的出租房,為了充分利用土地,兩棟樓之間的距離小的讓住戶把手伸出陽台就能跟對面樓的人握手!
如果把敵人堵在了這種狹窄的走道,只需要在每棟樓的走道處安排一個人,就能達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奇效。
陳立抱臂胸前,黑暗的光線同樣讓李東辰看不清他的模樣。
「得了吧。這種小計沒什麼了不起,你的人分散了正中我下懷,別說指望他們能按計劃堵住走道了,他們現在還有沒有能站着的——都說不好。」
「是嗎?」
李東辰表現的很冷靜,反問的同時,他高壯的身軀突然發動,粗壯、有力的大腿疾風一般的照陳立腹部踢了過來!
這是漂亮的攻擊,帶着出其不意的目的。
但是,在陳立面前,這種出其不意毫無意義。
再好的演技,也瞞不過陳立的讀心。
當李東辰動的時候,陳立也動了。
他微微錯身,同樣的一記側踢。
李東辰的腿幾乎能踢上陳立的身體、但也只是幾乎、最終還是只能踢中空氣的滑了過去。
而陳立的一腳,則正中李東辰的腹部!
只是,李東辰的動作比普通人快很多,顯然也是練過拳腳功夫的。這讓他身體動作的時候,陳立不能準確的擊中他的穴道。
這一腳沒有能夠正中氣海。
腳力讓李東辰止不住的倒退着側撞上牆壁,卻沒有立即喪失戰鬥力。
他嘴裏發出一聲不甘服輸的怒吼。
陳立這一腳的力量,原本即使沒有正中穴道,也足以讓一個身高一米七的人因為疼痛而喪失戰鬥力,甚至沒有讓李東辰的動作變的稍微遲緩。
李東辰身體的強壯讓陳立稍覺意外。
於是他緊跟着的第二腳上附帶的力量更大。
李東辰的動作很快,在陳立看來,出手速度不再潘貺之下!
第二腳仍舊沒有能夠如願的踢中李東辰的膻中穴,在他迅速的閃避動作下,偏差了半寸。
但這一腳的力量,卻把身體剛離開牆壁半寸的李東辰踢的又狠狠撞上了牆壁。
他的胸口承受了強烈的震盪,肺部撕裂般的疼痛着、肋骨好像斷開了般的陣陣劇痛,背部在撞擊衝擊下,一時喪失了疼痛的知覺。
他已經無法再躲過陳立的第三腳,於是他抬臂擋臉,試圖做徒勞的掙扎,期盼還有回覆狀態反擊的機會。
但——這是不存在的希望。
陳立的第三腳踢在李東辰的太陽穴上。
伴隨陳立的旋身一踢,李東辰側栽倒在地上,頭暈眼花,掙扎着試圖爬起,卻根本不能控制身體。
陳立站在李東辰的臉旁,點燃了根煙,低頭看着他。
煙頭的紅光時明時暗,映的他的臉,一時清晰、一時昏暗。
「體質很好,如果你想繼續在這條街吃這口飯,我們社團可以給你加入的機會。憑你的體能和膽識,將來不會只管這麼幾條街。」
「放你嗎的屁!我李東辰絕不會低頭求饒!」
四個站在陳立左右的混混聽見這話,終於得到宣洩暴力機會似的狠狠用腳踢踩李東辰的頭、腰、背。
邊自大罵。「找死啊!敢這麼跟道哥說話——」
「行!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我給你一條活路,從今天開始,離開黃岡村。」
陳立吐了口煙,儘量裝的老練,冷淡、不以為然。
李東辰被四個混混踢踩,卻沒有吭一聲,反而沖陳立破口大罵。
「滾你大爺的!今天你放我走,總有一天我會查到你是誰,除非你家人個個跟你一樣能打,否則我一定殺了你全家!」
李東辰此刻內心也是這麼想的,他憤怒,憤怒的恨不得撕碎了陳立!
陳立因為聽到了他的心聲而陷入了掙扎。
他試圖做最後一次努力。
「我不想要你的命,你何苦非要把自己逼進死地。」
陳立早有心理準備,混黑,傷人、重傷人絕對不可能避免。當大哥,當龍頭,從零開始打拼天下,早晚都會殺人。
他早就殺過人,試圖殺歪歪的那個兇手被他槍殺,一槍爆頭。當時他覺得很噁心,但是,他竟然並沒有對死人產生恐懼。相反,他當時忍不住想起電視電影裏面的那些殺人情景。
他覺得很痛快!也覺得那個殺手很活該。
潘貺的死是個意外。但潘貺死亡的場面,胸骨盡碎,身體扭曲變形、內出血導致皮膚變色的異狀,竟然也沒有讓他產生很強烈的、對死人的恐懼。只有對誤殺人的結果的畏懼。潘貺的死,他毫不內疚。因為他覺得,那也是個該死的人。
殺該死的人,不過如電視電影、小說里俠士一樣,瀟灑面對。不需要有任何愧疚感。
但他原本不覺得李東辰該死,他只是街上收保護費的而已。
「我想要你全家的命!你有種就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殺了你全家——」
李東辰依然不懼的、憤怒的吼叫着,充滿了血性。
他的血性激起了陳立的憤怒、還有濃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