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d區雙清醫院,外科主任辦公室內。
辦公桌上,坐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不施一絲粉黛的清麗臉龐,宛如一朵聖潔的白蓮花,散發着迷人的光彩,身上一件白大褂更是讓她多出幾分聖潔之感,緊緊裹在長褲里的雙腿曲線畢露。
她不時俯首填寫着什麼東西,眉頭微蹙的樣子讓人我見猶憐。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雙清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袁樹微蹙眉頭,拿起一個夾子朝接診室走去。
此時,一男一女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站在接診室外,衝着值班護士大喊大叫。
其中那個男子穿着一身造價不菲的休閒服,不過現在卻有些凌亂,他一臉痛苦的捂着額頭,一絲絲血跡從指縫中流出。他旁邊的女子打扮得十分前衛,畫着濃濃的妝,正擔憂的攙着男子。
袁樹走過去,微微笑着提醒道:「這裏是醫院,請安靜一下好嗎?」
看到身穿白大褂的袁樹,受傷的青年眼前一亮,推開身旁的艷麗女人,快步走了過去。
「醫生,快幫我止下血好嗎?」這個青年捂着頭部,表情很是痛苦,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問題並不是很大。
那個艷麗女人見自己的男朋友這樣,嘴一撅,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先生,您這種小傷是用不到我們袁主任的。」袁樹還沒說話,一個五十來歲,頭上光禿禿的中年醫生走了過來,說道。
「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我就要讓袁主任幫我止血!你怎麼着?」受傷的青年一臉不耐煩的衝着禿頭醫生說道。
中年禿頭醫生氣得嘴都歪了,哪裏見過來醫院看病還這麼橫的人?
「哎呦,痛……痛死我了,袁醫生,快點幫我止血。」受傷的青年捂着頭部,一臉痛苦的叫着。
見受傷的青年完全視她如無物,艷麗女人更加的不滿,甚至冷哼一聲發泄出來。
袁樹見推辭不過,於是問道:「你的頭怎麼受傷的?」
受傷的年輕人突然神氣起來說道:「剛才我跟大天比試飛車來着,大天開車開不過我,就拿車撞,結果沒撞過我的改裝蘭博基尼,自己的車倒廢了。對了,小琪,你先去看看我的車怎麼樣了,弄壞了就要找丫的賠!」
被稱作小琪的艷麗女子再也忍不住,忍不住一抹淚,跑開了,可是已經被袁樹色迷了心竅的受傷青年,怎麼能顧得上小琪?
中年禿頭醫生和袁樹聽完,心下都是一凜,蘭博基尼,那種昂貴的跑車,可不是誰都能開得起的,可想而知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不一般!
略一思索後,袁樹朝受傷的青年說道:「跟我來。」
「袁主任,你千萬要小心,別把我英俊的相給破了。」
「袁主任,袁主任!」值班護士突然大聲叫住正帶着受傷青年去縫針的袁樹,「剛剛醫院來了一個全身是刀傷的病人,呼吸已經十分困難,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袁樹一聽,立刻撇開受傷的青年,急忙朝搶救室的方向跑去。
「喂,袁主任,你還沒幫我縫針呢!」受傷的青年跟在袁樹的後面喊道。
「有急診病人,你的傷也不是太嚴重,讓王醫生幫你縫一下吧!」袁樹頭也不回跑到急診室,在滿身是刀傷的年輕人身上安插各種儀器。
「哎呦,我的頭好疼,流的血好多,看來我快不行了……」受傷的青年裝作虛弱的樣子,倒在急診室的門上。
「你那點傷勢真的沒什麼事,你先出去,我還要進行急救手術呢?」袁樹眉頭緊蹙,說道。
受傷的青年還要繼續糾纏下去,一條滿是鮮血的手臂突然環住他的脖子,一張滿是血污的臉龐出現在他的面前,「你要是再敢耽誤泰哥急診,小心我弄死你!」
「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爸是d區公/安局副局長張興,我是他兒子張岩!」受傷的青年氣急敗壞的說道。
「媽的,老子管你是誰,你再敢大聲吵,老子割斷你喉嚨!」滿臉血污的少年手裏多出一把手術刀。
感受到滿臉血污的少年身上的戾氣,張岩額頭上突然冒出密集的汗珠,他有些哆嗦的說道:「小心點,千萬別手滑了……」
滿臉血污的少年鬆開手,不安的站在急救室門口。
張岩狠狠地瞪了一眼過道中看熱鬧的病人醫生和護士,低沉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啊?」
說完他捂着頭離開這個過道,一邊還拿起電話來。
……
急救室內。
袁樹秀眉緊蹙的看着儀器上顯示的圖像。
「肋骨骨折,骨折的地方直接戳在心臟!」袁樹的聲音有些顫抖。
其他的醫生也都一個個面面相覷。
「李醫生,打電話通知心胸外科、骨科的主任醫師,讓他們立刻來這裏會診!」袁樹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吩咐道。
「袁主任,這……這完全是救治不了的啊!」有一個醫生吞吞吐吐的說道。
「那就放任他死去嗎?」袁樹緊蹙眉頭盯着那個說話的醫生,「對不起,我做不到!快去通知!」
其他醫生也被激發了潛在的良心,按照袁樹的話去做。
全身刀痕的年輕人肋骨刺穿了左心室和心包膜,胸腔大量淤血,這種情況,幾乎是已經判了生死。
但是袁樹依舊堅持手術,不得不說她心地善良,而且十分大膽。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出去通知的幾個醫生滿臉憂色的帶着幾個醫生走了回來。
「怎麼樣?兩位主任醫師通知到了嗎?」
「心胸外科的黃主任正在老家祭祖。」
「骨科的劉主任說他身體不適。」
「那立即進行手術!」袁樹臉色沉了下去,當機立斷。
「袁主任,傷者的家屬還沒有通知到,送他來的小孩也沒交手術費用,救治好了是錢的問題,救治失敗了,就是賠錢的問題啊!」
袁樹也蹙了蹙眉,可是看到愈加趨於危險的莫永泰,她咬了咬牙:「做吧,出了意外我擔着!」
心胸外科的醫師比了比莫永泰心臟的部位,示意他要開始了,袁樹冷靜的緊盯着。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推了開,腳步聲打斷了袁樹和那位醫生的動作。
即將做的手術本就十分有難度,必須靜下心一鼓作氣。
在開始的時候就被打斷,袁樹忍不住升起幾分怒意,即便是知道進來的人是副院長,她也沒用好口氣說胡:「副院長,你來手術室幹什麼?」
「小袁啊。」看來袁樹一臉不悅的樣子,年過半百的副院長訕笑了兩聲,說道:「今天的手術就讓我來主刀吧?剛才你不是碰到一個頭部受傷的年輕人,你去幫他縫一下針!」
「副院長,雖然你資格老,但卻是內科,這樣的手術您怎麼能做?」袁樹面無表情,「另外,不管外面受傷的是誰的兒子,都要等我做完急救手術再說!」
副院長臉上出現一抹怒意,袁樹的話正好刺中他的傷口,雖然他是一個大醫院的副院長,但卻不得不屈服於d區公/安局副局長兒子的淫威之下。
「副院長,我就要做手術了,麻煩您出去一下!」袁樹轉過頭,開始吩咐其他目瞪口呆的醫生。
「好好好!」副院長怒極反笑,「我看你一會怎麼收場!」
副院長背過手,怒氣沖沖的走出手術室。
……
雙清醫院,急急診部。
此刻已經是深夜一點半,可是原本空曠無人的大廳中,此刻卻聚滿了人。
人馬大致分為兩方,一方都是穿着白色白大褂的醫生,另一方全部都是穿着警服的警察,看得出來,他們的表情都很不耐!
「羅副院長,這就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對待患者的態度嗎?」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一臉心疼的看着額頭滲出血絲,做出痛苦表情的張岩,說道。
「不是不是,張局長,醫院臨時送來一個重傷患者,小袁正在給他做急救手術,一時間脫不開身,等小袁主任做完手術,我一定讓她請令公子吃飯賠罪。」羅副院長陪笑着說道。「為了不讓令公子額頭上留疤,還是先讓別的醫生給他縫一下針吧!」
「不,我就要袁醫生給我縫針!」張岩眼中流露出一絲淫穢的光芒。
「那我們就等着!」張興聽完兒子的話,眼睛一閉,穩坐不動。
羅副院長暗暗苦笑。
那些醫生和警察卻心裏面都是大罵不已,都這麼晚了,你們自己不回家睡覺就完了唄,還不讓我們回家睡覺!
「對了,剛才,剛才那個人還拿手術刀威脅我!」張岩突然想起來,手朝手術室門口坐着的滿身血污的少年指去。
「什麼!」張局長突然一拍椅子把手,雷霆震怒。
他身後的警察立刻會意,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朝那個少年撲去,分分鐘就把他綁了個牢牢實實。
滿身血污的少年咬牙切齒的望着在場的眾人。
「你什麼的刀傷怎麼弄的?裏面正在搶救那個人也是被砍傷的?」張興看到少年身上的傷口,凜然的問道。
少年把臉一撇,閉口不語。
「叫你說!」張岩突然一腳踹了過去,好好的報了一下剛才被威脅的仇。
「不說是吧,很好,把他帶回局子裏面去!」張興冷冷地說道。
張岩臉上露出快意的表情,羅副院長突然面露難色,說道:「張局長。裏面正在搶救的人是這個小孩送來的,但是他還沒交錢……」
「那還給他做什麼手術!沒交錢,讓他交了錢再來吧!」張岩惡狠狠地說道。
這時,醫院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嘈雜的機車轟鳴聲。
張局長手下的警察趕緊走到走廊上窗戶向外看去,不下幾百輛清一色的黑色摩托車,相繼駛入了醫院的大門,直奔急診大樓而來,場面,說不出的壯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