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成示意裴秋把床上的「自己」帶走,好生伺候,然後提醒楊靖他們速戰速決。**泡!書。吧*就在轉身的時候卻無意中瞥到了牆角那道昏迷的身影,心頭為之一痛。
聯想當初災難來臨時她的反常表現,很多事情不用多想就能明白。
沒有她的協助,天網不可能知道那麼多自己的事情,也不會啟動這種似荒唐、又似絕妙的計劃;沒有她的協助,天門不會全部被欺騙,全部蒙在鼓裏。
只是……
在這場計劃中,你究竟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當初進入天門,你究竟是自願,還是肩負特殊使命;我們之間的感情,究竟是真實,還是演戲。
「這段時間,她和刁尊走的很近?」狄成心頭暗嘆,走到牆角把安妮抱了起來。
沙瑯仔細想了想,道:「安妮進這個房間的頻率倒是很頻繁,具體情況不太了解。」
「有沒有反常的表現?」
「反常?有點。成哥,你想問什麼?」
「沒什麼。」狄成抱着安妮走出病房,順便再次叮囑:「老楊,速戰速決,完事之後叫我。記住,要活的。」
「成哥。」門外的王鍾他們急忙垂下頭,臉上的表情不是羞愧就是苦悶,反正就是沒人敢抬頭看他。
「該養傷的回去養傷,該休息的回去休息,該幹活的幹活,別在這堆着,看着心煩。」狄成不冷不熱的回了句。
眾人臉上一陣燥熱,趕緊低着頭灰溜溜的離開,就連想問一下自己去留的沈明榮也明智的選擇閉嘴,老老實實的縮回旁邊的房間。
「回來了?」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倚牆靠立的習羽皇慢慢站起身子。表情依舊淡漠,沒有驚喜,也沒有激動,也沒有類似其他人的羞愧。
「房中壽呢?」狄成抱着安妮繼續向前走,從習羽皇的表現就能看出,當天的刺殺事件,可能就是他一手導演,最後救走房中壽的人很可能也是他。
畢竟放眼整個天門,能夠輕鬆繞開守護圈,並在沙瑯等人的警惕下將人救走的,除了習羽皇,找不出第二個。
「去橫斷山找你了,不過剛才我已經和他取得了聯繫,近期就會往回趕。呵呵,白跑一趟,估計他現在正氣的罵你。」習羽皇難得開個小玩笑。
「罵就罵吧,回來請他和兩杯。」狄成不覺莞爾,胸中划過幾分暖意,真想向習羽皇和房中壽他們道聲辛苦,可他也明白,這些客套話……不需要。
「吶,這裏有個紙條。當時產生懷疑,就是因為它。不過有些可惜,你回來的太快了,本想好好陪那個贗品玩玩的。」習羽皇隨手把紙條放到狄成手裏,玩味道。
「誰給的?」看着上面的那行小字,狄成隱約感到幾分熟悉。
習羽皇看了看他懷中的安妮,搖頭離開:「不知道。」
「……小心『狄成』……」狄成自語般念了幾遍,沉默片刻,熟悉感逐漸清晰,最終定格。揪痛的心隨之有了些許緩和,輕聲嘆了口氣,抱着安妮拐進不遠處的那個空病房,反手鎖上。
習羽皇來到那個喊殺不斷病房門前,靜立片刻,慢慢推開房門,混亂不堪的場面頓時映入眼帘。
楊靖、屠擎蒼兩人的戰圈毫無懸念,全力爆發之下,死死壓制着張嘯延和倪東旭,要不是想要抓活的,行動中多有顧慮,說不定早就把目標轟成肉醬。即便如此,張嘯延兩人也只是狼狽反抗,苦苦支撐,猙獰的神情和憤怒的咆哮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可笑可憐。
刁尊那邊的情況稍好一些,可面對發飆的美顏等人,他的速度和身法都沒有太大的發揮餘地。
苦苦堅持了五六分鐘後,終於到了極限!
「為你當年所作所為,償命吧!!」周少華陡然出現在刁尊身後,剛猛肘擊暴然轟向他的後頸部位,去勢如虹,狂野霸道!!
刁尊剛想閃避,美顏和葉婉彤卻同一時間出現在他的前方,狠辣的進攻宛如疾風驟雨般傾瀉而來,在這短暫的分秒之間,將他所有的閃避路線盡數封鎖。
心頭為之顫動,刁尊當即陷入四面困鎖的場面,沒等他想出策略、做出多大的躲避空間,周少華的肘擊剎那降臨。
砰!咔嚓!!
肘部狠狠擊中他的後背肩胛骨,狂野的力量宛如爆沖的子彈,當場將那整片骨骼擊的粉碎,整個左肩幾乎完全變了形狀,血肉模糊大量慘白的骨茬穿透皮肉刺探出來,那副情景比熊爪的拍擊更加野蠻。
力量帶來的不僅是劇烈的痛苦,刁尊身體完全失去控制,不由自主的撞向美顏和葉婉彤的驚恐。
掌影瀰漫,爪影肆虐,寸勁與陰勁相結合,盡數命中他的胸腹部位!!
哇!!猩紅的鮮血破口噴出,乾瘦的身體仿佛扭曲變了形狀。
一聲悶吼在喉嚨滾動,周少華捻身旋到刁尊身側,緊緊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身體猛地頓止,蓄勢待發的右腿宛如怒龍騰空,暴然輪踢,直取刁尊下顎!!
周少華走的就是剛猛套路!勢猛力狠!別看當天在橫斷山受創不輕,可咬緊牙關的全力爆發,仍舊帶出恐怖的勁風呼嘯!
砰!!下巴當即碎裂,刁尊身體劇烈顫抖,仿佛火箭騰空般直衝樓頂,腦袋與水泥板劇烈相撞,猩紅鮮血當即迸濺,再然後高速墜地。
刁尊下意識的想要竄起身子繼續戰鬥,可意識已經昏沉,身體已經殘破,「孤傲」與「力量」都在「痛苦」面前瑟瑟發抖。除了身體無意識的抽搐顫抖,再也做不出任何可以稱之為「進攻」的動作。
湊巧的是,正好趴在了宿敵習羽皇的腳下。
咕咕。鮮血從嘴角和腦袋裏湧出,刁尊艱難的抬頭,想要看看面前的人是誰,可鮮血已經漫過雙眼,除了滿目的血紅和朦朧外,什麼也看不清。
「老朋友,好久不見。」習羽皇輕緩開口,神情帶着幾分複雜。同是赤鄉死監守墳之人、同是當世凶名赫赫之徒、同時野心勃勃之輩,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是命運的捉弄?還是各自的性格決定了各自的成就!
「……習……羽……皇……」刁尊艱難開口,鮮血隨着嘴巴的張合咕咕冒出。他看不清人,意識模糊,但這個聲音卻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事物之一!
「每次見面,你總是那麼狼狽,這次更加可憐。曾經的守墳人刁尊,如今已經落魄至斯,我是該為自己慶賀,還是該為你惋惜?」
習羽皇的聲音很平靜,在刁尊的耳朵里卻不亞於刀劍剜心,字字句句讓人痛苦羞憤。
「給我……個痛……快。」生命盡頭,逃跑無望,刁尊發出最後的邀請。
既然敗了,就敗的體面點,他絕對不會委曲求全、搖尾乞憐。
習羽皇淡淡開口:「很抱歉,你的命,不歸我管。之所以進來,是想讓你知道,直到這一刻,站着的人依舊是我,倒下的……是你!」
刁尊的身體明顯的抽動下,粘稠的鮮血從嘴角湧出,艱難地掙扎片刻,重重趴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沒過多久,張嘯延和倪東旭相繼慘叫聲,被狠狠砸到在地,隨後被楊靖和屠擎蒼用力跺在後腦,當場砸暈過去。
「雜毛鳥!!」楊靖泛紅的眼睛陡然升起道火熱的精芒,鎢金大棍斜指習羽皇,大聲呼吼:「敢不敢陪爺爺玩玩?」
「沒興趣。」習羽皇直接扭頭走開,絲毫沒有半點興致。
「你!」楊靖氣機,瞪着眼睛就要衝上來。
「閉嘴!」葉婉彤不滿的瞪了他眼,急忙追上習羽皇:「狄成呢?」
「在1804病房,不過你最好過幾個小時再去找他。」
「為什麼?」
「這會……他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