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草莽英豪 第一章我要打鬼子

    我們的故事發生在1932年的初夏,在遼東的鳳城縣有一條八道河,八道河的中游有一個小村莊叫砬子溝。

    這裏是既靠山又靠水,除了伺候莊家,村裏的精壯漢子們大多都是獵戶,農閒的時候漢子們就會去山裏打獵,女眷們則下河撈魚,所以平時的日子過得還算富庶。

    但自從鬼子來了,就完全變了模樣,不僅搜走了各家各戶的老套筒和獵刀,就連獵犬都被鬼子兵擄走,或烤或燉的成了他們的牙祭。

    女眷們也不敢下河了,因為河裏面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浮出一具死屍來,別說撈魚了,不是餓急了大家都不再吃魚了,哪怕一想到這些都會心裏犯膈應。

    好在村子裏有口老井,平日裏吃的水都是井水。不然大家連水都沒得用了。

    村裏的農戶多為李姓,據說在很多年以前還是八旗子弟,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來到了這裏,看到這裏依山傍水就在這裏落了戶。

    村民們都非常的善良淳樸又熱情好客,後來又接納了幾戶闖關東過來的難民,漸漸的就形成了一個村落。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遠遠望去,村子內炊煙裊裊,真是一副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只不過與往年不同的是他們吃的再也不是大米飯、高粱米、碴子粥,桌上也沒有了野味臘肉和大塊的醃魚了,而是統統變成了摻了野菜的窩窩頭,就這個有的人家還吃不上呢。

    村西頭的老李家是整個村子裏房子最大、最氣派的了,雖然不是什麼地主,但老李頭一生勤儉持家,硬是靠一把子力氣置下了如今的家業,並且買了老吳家的閨女給兒子做了童養媳,本想着這兩年就讓兒子圓了房,便抱大孫子享福了。

    哪知道去年秋天去縣城裏賣皮子,不但被日本兵將皮子搶了去還挨了一頓揍,要不是被相熟的一個偽軍隊長救下差一點就被扔進了狼狗圈,一向老實的老李頭又驚又怕又生氣,回來就犯了舊疾,沒幾天便撒手而去。

    臨死前老李頭拉着兒子的手,斷斷續續的說:「小山子,一定要好好活着。」

    此時還沒到掌燈的時間,屋內顯得有些昏暗,一個十七八歲的後生小子坐在炕沿上,手中握着個黝黑的窩頭正費力的啃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捧着一個裝滿窩頭的笸籮走了進來,將笸籮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着正啃着窩頭的青年唉聲嘆氣的嘮叨着。

    「唉,山子多吃點吧,這是咱們最後一頓飽飯了,晌午村長說下個月還要交糧。」

    「這青黃不接的,再交咱們連這棒子麵的窩頭都吃不上了。」

    山子聽了皺着眉頭問:「為啥還交?」

    「說是要給小日本的軍隊湊軍糧去打義勇軍,唉,這都是做的什麼孽呀。」

    山子聽後將窩頭往桌上一摔,騰的站起身來大聲道:「娘,咱不交,鬼子去打義勇軍咱們不能給他們糧食!」

    老婦嚇得趕緊將山子的肩膀壓下,着急的說:「小聲點啊我的小祖宗,別讓隔壁的二鬼子聽到了再去報告,那可就遭了。」

    山子臉漲得通紅,但還是坐了下來,攥緊了拳頭,憋着聲恨恨的罵道:「該死的鬼子!該死的二鬼子!」

    老婦見山子坐了下來,才稍稍安心,但還是哀嘆了一聲:「唉,這是什麼世道啊。」

    沉默了一會,山子忽然猛的一用力將桌子上啃了一半的窩頭砸得粉碎,又站了起來目光堅毅的說道:「娘,我要去參加義勇軍,打鬼子,給俺爹報仇!」

    老婦聞言頓時色變,臉色一片蒼白的愣在了那裏,過了好一會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住山子的手臂,哭着說道:「山子啊,你可千萬不能去呀,你知道那日本兵有多狠那?被抓到了是要被開膛破肚的!」

    山子並沒有被嚇到,而是甩開了老婦的手,堅定的對老婦說:「娘,我已經是大人了,您老就別嚇我了,我就是要去參加義勇軍,就是要去打鬼子,我也是個爺們,不能讓他們老禍害咱們。」

    老婦聞言哭得更傷心了,


    「山子呀你爹就是死在日本鬼子的手上,按理說娘不該攔你,但你也得為娘想想啊,娘都這麼大的年紀了,你要是再沒了,可讓娘怎麼活呀?山子啊,聽娘的話咱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吧。」

    山子雖然倔強但卻非常孝順,見老娘真的難過了,趕緊過來扶住老娘,滿口的應承着:「娘你別哭了,我不去了,不去了還不行嗎。」

    老婦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但還是不住的抽泣着,山子頓時也沒了轍只得站在老婦的身邊不住的勸着。

    山子大號叫李賀山,從小就是個犟種,八歲那年非要嚷着和老李頭進山打獵,老李頭被吵得煩了便把比小山子還高出一大截的老套筒子扔給了他,只扔下了一句:「要想打獵先練槍法,什麼時候把這槍端穩了再來煩我吧。」

    從此以後這把老套筒子便成了小山子的寶貝,成天拖着老套筒子到處轉悠,就連睡覺都要摟着它睡,就這樣十歲不到的小山子愣是練就了不錯的槍法。

    但每次嚷嚷着要進山都被老李頭以年齡還小為由拒絕了,由此小山子暗暗的憋了一股勁,心說:「你不帶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大不了回來挨頓揍。」

    小山子十二歲那年秋天,砬子溝鬧野豬,不知道從哪來了一群野豬專門半夜來禍害莊稼,吃飽喝足了不算還在莊稼地里撒歡。

    成年的野豬大的有百十斤重,比家豬稍微小了點,但卻更具攻擊力和破壞性,卯足了勁一拱就倒下一大片的苞米杆子,要是誰家的黃豆地里來了野豬損失就更大了。

    要知道這苞米和黃豆可都是莊戶人的命根呀,不說平時作為主食的苞米,就是那黃豆,本來種的就不多,村里就指着這些黃豆榨點油,除了自用之外,還能拿到縣城裏換些錢,好添補些日常呢。

    這可觸動了全村的神經,經村裏的老人牽頭,男人們輪流在夜裏守着,只要發現野豬就放槍撂倒,這樣一來二去的倒是把這群野豬殺的差不多了,不過總還是隔三差五的會有哪家的田裏被野豬禍害,似乎這野豬倒是和村民們扛上了。

    可是無論村民們用什麼辦法,卻怎麼也逮不到了,村裏有幾個經驗豐富的獵手一致認為這剩下的野豬應該不超過3頭,而且都是有了年頭的老野豬,所以才這麼滑溜讓大家捉不到,於是決定提前幾天收割莊稼,等到下了雪再進山去滅了這幾頭禍害。

    大人們忙着收割莊家就忽略了孩子們,這一天十二歲的小山子偷出了老李頭藏起來的子彈,扛着老套筒帶着獵犬就進了山。

    還別說,剛進山就碰到了兩頭大野豬,都說「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何況是兩頭攔路的野豬?

    小山子二話不說開槍就撂倒了其中一頭,剩下的那頭則嚎叫着沖向小山子,這時小山子也慌了,撒腿就往回跑,多虧了獵犬二黃不斷的和追來的野豬纏鬥,才讓小山子能一路逃了回來。

    大家正在忙着收割,忽然聽到離村子不遠的林子裏傳來槍聲和野豬的嚎叫還有獵犬的叫聲就知道不好。

    老李頭聽到那狗叫聲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心想肯定是小山子偷偷進山了,趕緊提着鐮刀沒命的往林子的方向跑去,其他的漢子也跟在後面追了過來。

    老李頭剛進山就看見小山子一臉煞白的向自己跑來,後面還跟着老大一頭野豬。

    好傢夥,這野豬沒有三百斤也差不多了!

    老李頭趕緊上前一把拽過老套筒「呯,呯,呯」連開了三槍,槍槍都打中了大野豬的腦袋,接着就聽見「哄」的一聲,野豬終於倒地了。

    事後雖然小山子的勇敢得到了村里人的讚許和孩子們的崇拜,年齡最大的老太爺甚至亮着眼睛對村里人說:「這小子將來一定是當將軍的料。」

    但老李頭可不管這套,把小山子提回家狠狠的胖揍了一頓,並且將老套筒和子彈藏好,還放下話來:「要再看到小山子摸槍就打斷他的腿。」

    就這樣,直到二狗子帶着鬼子兵將老套筒搜走,小山子就也沒再摸過槍,但那股子犟勁卻一直沒變過。

    小山子的老娘李老太太對寶貝兒子的秉性太了解了,所以一聽到小山子說要參加義勇軍頓時就懵了,一個是捨不得兒子去遭罪,再一個就知道小山子要是有了這個想法恐怕會攔不住。

    想想老頭子先走了一步,雖然年頭不好但也還勉強可以過活,這兒子要是再走了可真是塌了天了。

    老太太越想越難過,哭起來就停不住,一邊哭還一邊想着村里人說的那些,說日本鬼子有多可怕,什麼剛佔了縣城那會見人就拿刺刀給挑了,要不就是拿機關槍給突突了,尤其是抓到義勇軍統統扔到狼狗圈裏讓狼狗活活的給咬死。

    老太太可不想自己的寶貝疙瘩也遭那樣的罪,暗暗的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攔住小山子。

    正在這時,門帘一挑,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大姑娘,看到這般情景趕緊問道:「娘,您這是咋了?小山子又惹您老人家生氣了?」;



第一章我要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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