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許家。
許老爺子面色吃驚的喝問道:「青海,你說的可是真的?」
許青海臉上冷汗直冒,手足有些無措,說實在話,作為一個軍人,沉着冷靜是基本的素質,但是收到關於小女兒行蹤消息的時候,他也被驚呆了。
自從上次因為大女兒許冰艷的關係,許青海被調入京城軍區任職,卻是沒有想到,正在許家準備藉機騰起的時候,竟然發生這種事,失蹤數月的許暖月找到了,只是卻讓人難以啟口的,這個小女兒挺着大肚子,懷上了。
「砰」的一聲,許老爺子怒意橫生,喝道:「是誰,是哪個王八蛋,暖月呢,有沒有帶回來,我要殺了那個該死的小子。」
許青海搖了搖頭,說道:「爸,我一收到消息就跑來告訴你了,哪裏有時間問這事,我也被氣壞了,暖月這一次分明就想瞞着我們,不然也不會一聲不吭的躲到鄉下去,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她。」
許老爺子眼裏閃過了一抹陰冷,喃語道:「家門不幸,敗壞門風啊,青海,你親自過去,把暖月帶回來,這件事要秘密進行,我不想讓京城各家笑話我許家沒有家教,還有,此事不要讓冰艷知道,以免生出麻煩。」
這個時候許家正借用大女兒謀求更進一步的發展,許老爺子絕對不會讓家裏的任何事,影響到大女兒,影響到冰艷與陸天峰的關係,再說了,自從許冰艷離家住進陸家,許家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她已經是陸家人,與許家沒有什麼關係了。
許青海問道:「那個男人呢?」
「打斷他的腿,我不想看到他,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是姓許,我許家,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許老爺子平曰里溫和,但這關係到許家的清譽,若因為小孫女兒的事影響到大孫女兒,那就真的壞事了。
現在京城很多老傢伙,都拼命的把各家的孫女往陸家送呢,若有機會破壞許冰艷的事,許老爺子想,沒有人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這種事,他也不會讓它發生,要秘密處理妥當。
六個月了,捂着鼓漲的肚子,感受着胎兒的躍動,一種幸福而平靜的情緒佈滿整個身心,六個月的時間,青澀中帶着幾許頑皮的許暖月,已經快速的成熟起來,她從一個女孩子,變成一個女人,變成了一個母親。
雖然這個母親有些辛酸,有些悲苦,但是她決定了當母親,就要堅持下去。
那只是一個意外,一夜狂歡之後,她也沒有想到失落的不僅是身體與女人的貞潔,更有一個生命在體內孕育,本來可以忘記的,但是男女情愛的結晶,卻是變成了永不磨滅的烙印,讓許暖月就算遠離京城,也在每夜想起那個男人。
知道懷孕了,她想過把孩子打掉,那是一個錯誤的事故,這一切本不該發生,但是當她走進醫院,躺在那冰冷的鐵床上,耳邊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呼喚聲,乞求着不要拋棄他,那一刻,許暖月有些瘋狂的掙紮起來,逃出了醫院。
就算是錯的,那也是她的孩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她走了,離開京城,她要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養大,她要告訴孩子,無論生命如何沉重,如何不堪承受,她都不會把他拋棄,她愛他。
青青的小河邊,幾顆白楊高高樹立,這會兒河風輕送,把這四周的青山,綠水,還有農田構畫成一副清脆碧綠的山水圖,融入一排木製的小屋中,格外的清新爽目,而在其中一間木屋前,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坐在稻草製成的厚墊上,手裏托着一本孕婦普及教材,靜漠無聲,成為了這畫的一部分。
「許家妹子,吃飯了。」隔壁的屋裏走出了三十多歲的農婦,而許暖月就是租用了他們家多餘的一間木屋,選中了這處風景秀麗的鄉下,來為孩子即將到來的生命作準備,鄉村人的純樸,格外的親切。
「霞姐,謝謝你了。」被驚醒的女人抬頭,一張慵懶風情的臉龐呈現,如果此刻陸天峰在的話,一定會發出驚艷的讚嘆,這個女人,這個許家小妹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不,或者說越來越驚艷才是。
少女之美,在於青春,婦人之美,在於風情,而孕婦之美,卻是在於愛,這會兒的許暖月,全身融合着愛,給人一種沐浴春光里的溫暖。
「許家妹子,你說啥呢,我家兩個丫頭的學費都是你墊付的,就我們這樣的粗茶淡飯,我還擔心你吃不慣呢?」婦人上前來,笑意盈盈的扶住了許暖月。
許暖月站起來,手輕輕的撫着鼓起的腹部,最近幾天,她感受越來越強烈,孩子的胎動,也變得越來越清晰,那種跳躍就是身為母親的幸福。
正準備進屋,一陣很刺耳的馬達聲響起,這是一輛綠色的軍隊越野車,兩人抬頭一看,霞姐奇怪的問道:「這窮鄉僻野的,怎麼會有人來?」
而許暖月卻是臉色大變,準備正進屋藏起來,但卻又沒有動作,若來人真的是找她的,說明早就已經發現她了,這幾間木屋,能藏得住麼?
她的擔心沒有多餘,當車子停下的時候,走下車來的人卻是她最熟悉的人,她的父親許青海。
兩人相對,霞姐就發現了異狀,輕聲的問道:「許家妹子,這位是?」
許暖月沒有回答,而是很輕聲的叫道:「爸——」
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又說不出來,這會兒既然害怕,又有欣慰,幾月的一個人孤獨,許暖月渴望着親人的安慰。
但她等待的安慰沒有來,來的卻是嚴厲的責問。
「你還記得我這個父親,還記得自己姓許,暖月,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怎麼可以?」
許暖月沒有回答,也沒有吭聲,當她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準備好了承受所有的一切,為了她的孩子,她願意。
「老爺子已經開口了,打掉孩子,你可以跟我回去,忘記以前的一切,你仍是許家的女兒。」
許暖月身體一個顫抖,人往後一退,叫道:「不,我不答應,我不會拋棄我的孩子,爸,我不許你傷害他。」
「不許?」許青海冷笑了一聲,說道:「暖月,你認為你可以擋得住,爸也很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讓你願意這樣的為他付出,你爺爺說,讓我打斷他的腿。」
許暖月叫道:「爸,你回去吧,以後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我知道辜負你們的期望,這是我的孩子,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換,我也要把他平平安安的生下來,爸,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暖月,這是你在逼我,逼整個許家,這樣的事若傳回京城,若讓你姐姐知道,若讓京城人傳說我許家的門風敗壞,你讓你姐要如何做人,你要讓我與老爺子如何做人,暖月,你聽爸的話,把孩子打掉,忘記以前的一切,你還可以重新開始的。」
許暖月拼命的搖頭,說道:「不,不會的,等孩子生下來,我會把他養大,不會再回京城,不會讓京城人知道的,爸,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傻孩子,爸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還年輕,沒有必要承受這樣的重擔,那個男人呢,他在哪裏,我要活劈了他,他在哪裏?」看着女兒如此的執迷不悟,許青海氣得有些受不住了,一下子拔出了腰間的槍,就闖進了木屋,但是屋裏竟然什麼人都沒有。
許暖月搖了搖頭,說道:「他不在這裏。」
許青海更氣,說道:「暖月,你看看,你一個人挺着肚子辛苦忍受,他卻連面也不露,你被他騙了知道麼,快告訴我,是誰,是哪個王八蛋,爸給你討回公道。」
「爸,他沒有騙我,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也是我自己願意的,爸,求你不要問了,我的孩子沒有父親,這是我的孩子,有我這個母親就已經夠了。」
「許家妹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孩子怎麼能沒有父親呢,雖然你爸看着生氣,但他的話還真是為了你好,你為那男人受了這麼多苦,藏在這鄉下來生孩子,他不聞不問的,真的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鄉下的嫂子霞姐竟然也開口了,或者大家同為女人,知道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需要各方的疼愛,而許暖月的確還太年輕,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值得。
「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問了,但是老爺子的話我還是要執行的,立刻把孩子打掉,跟我回去,我許家的女兒,怎麼可以給莫名其妙的男人生私生子,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暖月,不要求我,爸這麼做,真的是為了你好。」
許暖月捂着肚子,看着許青海一臉黑色的怒氣,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這孩子的父親,那我就告訴你,我肚裏孩子的父親,就是陸天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