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高歌 第十一章 無極聖衣

    第十一章 無極聖衣

    溫和蒼老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要去信任聲音的主人。

    高歌並不意外，他能進入仙界，就是由此人接引。高歌並沒有和此人交談，而是選擇了第一時間進入神級。

    那人也是不聲不響，對於高歌的舉動似乎毫不意外，又似乎毫不在意，就這麼在一旁安靜的等待，直到高歌完成晉級。

    高歌目光一轉，落到那人身上，停了下才微微點頭道：「見過大師。」

    對面身穿黃色僧衣，面容慈悲卻有些蒼老，盤坐在一株菩提古樹下，神閒氣定，自有不不盡的悠悠禪意。

    高歌不認識此人，卻非常的熟悉。在天靈星接受三世傳承時，無相神光就是由此人親自傳授。

    無相神光，上古十大神通之一，威能無限。哪怕的到現在，高歌在無相神光上的造詣，也說不上有多高。

    高歌一路走來，也不知仗着無相神光渡過多少難關。無相神光對他的幫助，可謂巨大，甚至比絕世劍意也毫不遜色。

    進入大乘後，高歌就一直在想，他究竟有何等逆天的運氣，修為那般低淺時，就會得到完整的無相神光傳承。

    這其中的緣由，卻是怎麼也想不通的。要說際遇之奇，古往今來，也少有人能和高歌相比。

    要說其中都是巧合，高歌也有些難以置信。

    就在剛才，進入神界後，看到黃衣老僧熟悉的身影，高歌頓時明白，一切都不會是巧合，至少，不會全部是巧合。

    有些事，有些命運，早就做出安排。

    高歌並不喜歡這樣的結果，因此，才進入神界，高歌就不顧一切的晉級神級。在神界，神級的力量是最第層次。

    真實的宇宙中，高歌可以憑藉斬神劍好橫行無敵。但在神界，十一級的法器，應該不會太少。

    相比之下，九級的力量就不值一提了。只有神級力量，才能有自保之力。才有資格應對 一切變化。

    高歌也相信，黃衣老僧費盡周折，可不是為了把他帶上神界殺掉的。

    「大師，我們認識麼？」打過招呼後，高歌忍不住問道。

    黃衣老僧輕嘆口氣，「唉、進入神級，重塑元神本源，還是無法想起前世記憶麼？」

    高歌沉默了下，走到黃衣老僧面前坐下道：「聽起來是個很長的故事，能請大師講講麼……」

    黃衣老僧讚許的看着高歌道：「雖然沒有了前世記憶，但有些東西還是永遠不變的！」

    高歌道：「大家別說這麼玄的，請把事情講清楚好麼？把我弄上來，不是為了玩猜謎遊戲吧！」

    黃衣老僧微笑，「把你帶上來，本以為是見故友，卻不知你已經完全失去前世記憶，那麼在知道前世的記憶也就沒有什麼意義。所謂神魂轉世，也不過是最精純的神魂本源重生，和前世，也沒什麼關係了。我說的事，對你也沒什麼太大意義……

    前世如夢，夢醒無痕，強自追逐前世的痕跡，不過徒增煩惱，你就是高歌，做好高歌！」

    高歌有些鬱悶的道：「你要是不說，我更煩惱。說清楚了，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斷力。一切，讓我來選擇，可以麼？」

    高歌並不是咄咄逼人，意志卻無比堅決，不可違抗。

    黃衣老僧點頭道：「也好，從來的都是你自己的做選擇。」

    黃衣老僧沉默了下，似乎在想着從何說起，目光掠過高歌身上的黑暗聖衣，眼中流出一抹異色，「前世你最喜歡穿白衣來着，現在居然把薩麥爾是黑衣服套上。果然，什麼喜惡悲歡，都是虛妄。能夠傳承不滅的，唯有本心。

    前世，你有個名字叫雷鋒，我想，這你也應該猜到了，也並不太難猜。那麼絕世霸道的劍意，漫天神佛也煉化不了，你居然能承載，還能應用，一切其實就很明白了，不是麼？」

    高歌神情有些古怪，「猜是猜到一些，可聽別說告訴我，還是別有一番滋味。雷鋒究竟是誰，他想做什麼？你又想做什麼？今天把我弄來，又是為什麼？神界的究竟有什麼秘密？神族的秘密？遠古的秘密？我都想知道……」

    「沒想到這一世，你會變得如此好奇。」黃衣老僧失笑。繼而又道：「事情很簡單，在你的前世的時候，隻身孤劍，橫行三屆，無人不懼。不過，終究是性子太硬，強敵太多。剛好和神族大戰，神族的極為神王太一、太初、太始、太極聯手圍攻你，要奪你劍聖真源。

    結果四個神王當場慘死，雷鋒也當場被轟的神飛魄散，就剩下一縷殘神逃脫。從前雷鋒強橫霸道，得罪無數強者。剩下一縷殘魂，要是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後果很難想像。

    因此，雷鋒找到我。我們聯手，送雷鋒的殘神還歸宇宙本源。從此以後，不論何方強者，再都找不到一絲雷鋒的蹤跡。所有強者，都認為雷鋒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中和四位神王一起毀滅。

    送走雷鋒時，為了能讓他順利轉世重生，就放置了無相神光、和絕世劍意。歷經十幾萬年的流轉，終於，在這一世，你真正的重生了，並一直成長，有了現在的力量。

    感覺到你的力量氣息，想到你當初和我的交代，我就把你帶了上來，完成承諾。」

    「被四個神王就轟碎了，雷鋒也算不上多厲害啊！」高歌對於前世本來很期待，結果卻聽到雷鋒被人圍毆而死，高歌不禁有些失望。

    黃衣老僧正色道：「雷鋒的確的強悍，這是公認的。我這麼說你可能不明白，換個說法好了，太初、太始四個神王，都是十二級的強者，這下你應該懂了吧？神族也是在那次大戰損失了最強戰力，由此陷入頹勢，並最終被眾神打敗……」

    黃衣僧人並不適合講故事，本應該激昂熱血跌宕起伏的故事，卻被他講的平淡如水，沒有任何的滋味。

    不過，這種沒有任何加工的詞語，雖然不太有趣，卻能把事實很真實的反應出來。

    「十二級力量……」高歌有些發呆。哪怕是掌握了十一級的力量，高歌卻還是對十二級力量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高歌並不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只是很茫然。前世再強，那又如何，還不是讓人轟成渣。

    「前世如夢，夢過無影。前世的恩怨情仇喜怒愛恨，都隨着神魂的破滅而滅。今世，我就是高歌，沒必要去想着前世的問題。把自己活好就行了！」

    想到此處，高歌豁然開朗。一味的想着前世如何如何，真是庸人自擾。

    高歌放聲長笑，「仙佛聖魔非正果，今日方知我是我。」有此領悟，高歌仿佛放下無形的重擔，心中一片歡喜自在。

    大歡喜，大自在。真歡喜，真自在。這等明悟，雖然無法大幅提升修為，卻讓高歌的心境上自在無礙，心境上達到超凡入聖的大自在境界。

    要知道，高歌原本就是以斬神劍入道，劍氣無雙，卻難免是以器御人，在心境上未免落入下乘。

    等級低時，還看不出問題。但在神界中，強者無數。心境上的破綻，很容易成為高歌的致命缺陷。

    心境，說起來玄虛。要說簡單也簡單。就像是一個窮人，突然得到五百萬，他的心就不會和平常一樣。

    在現實上他脫離了窮人層次，但在心理上，他還不會適應自己的變化。這樣的不正常心態，就很容易出現各種問題。

    高歌之前煉成十一級神劍，踏入神級，但他的心境，還是大乘期。在高歌身上，心境又不是一個簡單的不適應問題，而是有更多更深層次的問題。

    例如，對於法力的操作，對於斬神劍的操縱，高歌都難以盡善盡美。領悟前生今世，徹底覺悟自身之力，在心境上也是達到內外皆圓的大圓滿境界。從心境上，也正是跨入神級的層次。

    「恭喜，恭喜，得悟正道。」黃衣老僧合十慶賀道。

    高歌搖頭，「正道何在？如何得悟？」

    黃衣老僧愕然，皺眉苦思了一會道：「不知道……」

    高歌哈哈大笑，「我就是正道。」

    黃衣老僧先是搖頭，而後又若有所思，嘆息道：「此道非道啊！」

    「我的道，不是你的道。你的道卻來問我，才是可笑！」

    黃衣老僧募然大笑，「陳詞濫調，前世你也是這般說的！算了，和你有什麼可論的，我道自我尋，這話是說過多遍，道理卻是不錯的！」

    黃衣老僧一拂袖，站起身道：「見也見了，話也說了、」

    「等下，」見黃衣老僧想走，高歌急忙打斷道：「大師，你不能就這樣走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問呢……」

    黃衣老僧道：「還想問什麼？」

    「之前的那些問題啊，你都還沒說清楚……」

    「也對，還是說清楚的好。神界現在比較混亂，你要是亂來，就更麻煩了……」

    黃衣老僧還是比較負責，並沒有像某些高人那樣不着調，甩手就走玩神秘。反而是再次坐下來，和高歌詳細解答了各種問題。

    神界，和天蓬說的大致差不多。東方眾神，西方眾神，各個神系各佔一塊地盤，彼此互不侵犯，表面相處的還算和睦。

    不過，神界雖大，資源也是有限。眾神要更進一步，彼此之間就是互相競爭的關係。

    最頂級的神祇，都在為應付下一個宇宙輪迴做準備。低一級的神祇，也要努力修煉，爭取晉升等級。

    所以能這麼平靜，更多的是因為十多萬年前的那次大戰，眾神都是損失慘重，一直在恢復元氣。

    不過，隨着神族在宇宙中的出現，眾神也開始緊張起來。神界中，也傳出了遠古神族要出世的消息。

    遠古神族，都是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強者。如太易，無極等神族，都是十二級的強者。也是站在最高層次的強者。

    眾神之中，如元始，釋迦，帝釋，也都是十二級的強者。十二級強者，站在最高峰上，所求的都是永恆不滅。

    重返神界的遠古神族，也許會導致另一場驚天動地大戰。為此，整個神界都十分緊張。也是在這種情況下，西方眾神才不顧危險，降臨天靈星，企圖掌控主動。

    涉及到宇宙輪迴的最終秘密，黃衣老僧也是不太清楚。實際上，只有上個宇宙輪迴不滅的幾個最古老強者，才知道其中的秘密。

    黃衣老僧雖強，卻是後天修煉而來。對於先天的秘密，也只能靠自己的猜測。

    「對了，你前世留下不滅劍魂，應該是落在神界的某位神祇手中。我查詢多年，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如果你能醒轉前世記憶，還有可能找到不滅劍魂。現在麼，卻是沒辦法了。」

    說到最後，黃衣老僧告訴了高歌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當然，這個消息在老僧看來，卻是不那麼緊要。

    「不滅劍魂？」聽這個名字，高歌還真是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不滅劍魂，是雷鋒畢生劍道所凝結的劍魂，原本是他的劍器，不過被打碎了。就剩下其中的不滅劍魂。你識海中的那縷劍意，就是在不滅劍魂中抽出的一絲劍意。

    你今世雖然也修習的是劍道，卻和前世的路子大不相同。堂皇正大，統御陰陽五行諸法，雖嫌繁複，卻是大道。有朝一日，萬法歸一，就能踏足十二級力量。不滅劍魂，固然能省去很多時間，卻也會限制你的道路，利弊難說，也不必為此太過費心。」

    黃衣老僧怕高歌為此走上歪路，鄭重告誡道。雷鋒是強大，可就因為他太強了，並不適合高歌。比較，高歌雖然是雷鋒轉世，卻不是雷鋒，而是高歌。

    「多謝大師教誨。」高歌鄭重謝過。

    「不用客氣了，雷鋒是我好友，這些都是我該做的。」黃衣老僧並不受禮，避讓一旁合十還禮。高歌雖然不是雷鋒，但黃衣老僧做的一切卻是為了雷鋒。

    所以，高歌雖然是受益者，黃衣老僧卻不覺得高歌欠他什麼。「雷鋒還留下了這個，你收好了。這件東西，在神界也是很招眼的……」

    黃衣老僧拿出來的是一件白色長衣，純白勝雪的長衣，質地如水柔軟，如雲輕盈，如風飄逸，如山沉重，如林挺拔。這件衣服，正是高歌記憶中雷鋒所穿的法衣。

    「這件法衣名為無極聖衣，當初，也是一件十二級的至寶，可惜，在那次大戰中被打碎，現在是個內里已經殘破不堪，勉強能當做十一級法器來用。你要謹慎使用。雷鋒的敵人太多了，要知道你是雷鋒轉世，你的麻煩就多了！」

    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後，黃衣老僧飄然而去。

    高歌手捧無極聖衣，突然想到還不知老僧的名字，「大師，還沒請教稱呼……」

    「無相……」

    高歌目送無相遠去，心中頗為激盪。

    只為一個承諾，就等待十多萬年。黃衣老僧是一個偉大的人，一個恪守誠信絕不食言的人，一個為朋友無私奉獻的人。這樣的人，值得高歌尊敬。雖然黃衣老僧和雷鋒是朋友，卻不是高歌的朋友。高歌必須要認真致謝。

    黃衣老僧走的瀟灑，高歌卻有些犯愁今後的路。在黃衣老僧知曉神界的情況，明了自己前世。

    這些消息，不論是哪一件，都是驚天秘聞。不論哪一件，都要經過反覆的思考其中意義。一下子知道這麼多，高歌也有些亂，理不清其中頭緒。

    沉思了一會，高歌還是決定先消化了手中的這件無極聖衣再說。

    無極聖衣，來頭很大，麻煩也同樣大。雖說是殘破品，可正如無相所言，這件法衣的底蘊深厚，雖然殘破，一些法則非常強大，還是能運用部分十一級的力量，勉強能當做十一級的法器。

    十一級法器，說起來好像不值錢。可就是在神界，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無相身上，高歌就沒看到十一級的法器。

    當然，無相本身的力量層次，已經達到十一級甚至是十二級。沒有神器，也是絕頂強者。

    無極聖衣是雷鋒的戰衣，本身是十二級的法器，可以說是宇宙間最強大的法器。也是高歌見識過的第一件十二級法器，雖然是個殘破品，對於高歌卻有着重要的參考作用。

    高歌雖不是雷鋒，到底是雷鋒的神魂轉生。無極聖衣一入手，高歌就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就像，一個久違的親人，再次重逢。

    心中，隱隱間有種難言的喜悅。高歌也能感覺的到，無極聖衣最深處，有什麼在和他的神魂發出微妙的共鳴。

    這是一種本能，最先天的本能。

    有着這種聯繫，高歌有一定把握重新祭煉無極聖衣。現在的高歌雖然沒有雷鋒的絕世力量，卻走上另一條道路。

    高歌可以用神文知識，重新解析無極聖衣中的力量。而且，高歌手中正好有一件黑暗聖衣。兩者，性質似乎相反，卻有着微妙的共同點。

    無極聖衣，黑暗聖衣，兩個法衣都有聖字。這絕不是巧合。不論是薩麥爾還是雷鋒，都不會胡亂起名字。

    名字，對應法器，也有着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