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聲怒吼是竭力而發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震懾敵軍!
平心而論此時我的內心並不平靜,我最擔心的是自己震懾不住這些殺紅了眼的兵卒,假如說震懾不住,我將如何應對這數十萬的兵卒。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果不其然,自己的一聲怒吼真的沒有震住他們,兵卒仍然在捉對廝殺,對我的怒吼置若罔聞。
就在我內心大驚,於腦海之中快速的思考下一步對策的時候,下方的道門中人開始叫嚷着逃離戰場,『乘風子來了,先行躲避。』
道門中人是戰場的核心,道門中人的撤退扭轉了混亂的局面,此起彼伏的『乘風子來了』在戰場上逐漸響起,直至整個戰場為之騷動,北齊和陳國的軍隊終於開始後退。
這一幕令我暗自鬆了一口氣,事實上這些兵卒並不認識我,之所以恐懼倒退是因為受了道門中人的影響,也幸虧有道門中人參與戰爭,如若不然這些兵卒根本就不會感到害怕,無知者無畏,不認識老虎的人會以為它只是大貓。
「周兵聽令,齊軍主將已經被本座擒獲,這八千賊兵不許放走一人,全部給本座拿下。」我搖晃着手裏的樊治洪虛張聲勢。
北周兵卒聽到我的命令頓時士氣大振,呼喊着開始組織反攻,事實上北齊剩餘的騎兵雖然死傷不少卻並不止八千,我是故意少說以鼓舞士氣的。
兵敗如山倒這句話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正確的,士氣一泄士兵自然無心戀戰,加上主將被擒缺了主持大局的人,戰局立刻呈現一邊倒的情況,北齊騎兵開始逃竄,北周兵卒開始追殺,而那建康城內也響起了鳴金之聲,諸多兵卒快速的湧進城內閉門不出。
齊兵是騎兵,一旦逃竄我軍很難追趕,因而我軍追出十里之後便被敵軍甩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副將帶領着騎兵殘部一路逃走,追兵回返之後只剩下姚賈跟在敵軍上方尾隨敵軍離去。對於他尾隨敵人離去的動機我並不清楚,沉吟一想才明白自己給他出了個大難題,我先前讓他殺的是無發之人,可是這些騎兵都是戴着帽子的,他殺完和尚之後就得挨個檢查有沒有禿子了。
「林總,你沒事吧?」我落回地面將被俘的將軍扔給了林一程的近身侍衛。
「大意了,中了圈套。」林一程伸手指着自己所率領的那些輕裝精銳,兵卒的大量死傷令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你走以後我去了邊境,本來想探探敵情,結果也中了圈套,當時我發現和尚們在撤離陣地,卻沒想到他們撤退之後會南下來攻擊你。」我搖頭說道。
「這是連環計,我們這下徹底被動了。」林一程搖頭說道。他所謂的連環計是指北齊的軍隊南下攻陳的這件事情,北齊的軍隊南下攻陳,我們如果坐視不理,北齊就可以藉此機會掠奪大量的物資給養,結果我們搶在他們之前南下攻陳,北齊方面立刻調動輕騎從後面尾隨,等到開始大的戰役的時候猛然出現以正義的面目出現,幫助陳國夾攻我們,這樣做不但可以得到陳國的謝禮,還能消滅我們二十萬主力精銳,最主要的是給我們扣了屎盆子,消除了和尚們的心理障礙,佛門僧侶不會主動挑起戰爭,但是他們會痛毆在他們看來是壞人的人,從此以後葉傲風可以更加理直氣壯的調動佛門僧侶,而佛門僧侶也會對他的命令堅決執行,這一系列的動作絕對都是有預謀的,正如林一程所說,這是一個連環計。
「勝敗乃兵家常事,清點一下損失吧。」我點頭笑道。此次南征是林一程一力贊同的,而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要負主要責任,但是這個責任我卻不能讓他一個人背,說到底林一程還是我的下屬,是在為我打拼,我不能一出問題就埋怨他,那樣會寒了他的心。
林一程點頭答應,轉而派人整理隊伍,清點人數統計損失。
就在此時許霜衣乘坐金翅大鵬落於地面,黯然的走到我的身邊沒有言語,臉色也不好看,這此南下黃族眾人損失慘重,隨軍的五十名族人大多陣亡,只剩下了十幾名還渾身帶傷,她作為族長,心裏自然不會好過。
「日後我會將許族眾人調至後方。」我沉吟許久開口說道,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戰事一起,死傷難免,此事不怪你。」許霜衣搖頭說道。
「姐姐節哀,是萍姐先要傷你的,你殺她亦是無心。」那頭金翅大鵬幻化成了一名十多歲的女童出言勸解,雖然時間過去了二十年,金翅大鵬幻化的卻仍然是女童,禽獸變人是什麼樣子或者什麼年紀全看它想變成什麼樣子。
「朝夕相處二十餘載,即便她有不是,我也不會傷她性命,收刀不及,一時錯手」許霜衣搖頭嘆氣,時至此刻我方才知道她之所以臉色難看是因為她殺死了黃族的原長老許霜萍。
「你殺了許霜萍?」我愕然驚問。
許霜衣聞言默默點頭,臉色再度陰沉,可見內心極為難過,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流下淚來,許霜衣喜怒內斂,內心有悲傷也不會隨意顯露出來。
「將她的屍身帶過來,我要施法替她還陽。」我轉頭看向那金翅大鵬幻化的女童。後者聞言急忙轉頭看向許霜衣,而許霜衣則面露疑惑的看向我。
「她有孕在身。」我急忙出言解釋。先前的一瞥之間我已經確定她有了身孕,許霜萍比許霜衣年輕很多,與馬凌風成親多年一直沒有身孕,而今好不容易有孕我不能讓他馬家絕後,此外如果我不救她,許霜衣會一直自責。
「真的?」許霜衣出言驚問。
「安胎不足七日。」我點頭說道。許霜萍有孕在身時間太短,也只有我的金仙之氣才能看的出來,連馬凌風都不知道許霜萍已有身孕,不然的話不會讓她隨行出戰,也有一種可能是臨別之際的纏綿所留。
「鳳兒速去。」許霜衣急忙沖金翅大鵬吩咐道,後者急忙現出原形振翅北飛,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帶回了許霜萍的屍體,許霜萍受的是刀傷,由此可見許霜衣的確不是故意傷她,不然的話她接不下許霜衣的疾弓利箭。
「起死回生要折損你多少靈氣?」許霜衣關切的問道。
「百去其一。」我開口說道。金仙儲存的靈氣是非常恐怖的,是天仙的三倍,地仙的二十多倍,像起死回生這樣的法術所耗費的靈氣極多,相當於遠距離瞬移兩次所使用的靈氣。
「我們可將其屍身送與北齊,他們自會救治。」許霜衣不捨得我浪費靈氣。雖然我目前的靈氣處於充盈狀態,但是誰知道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像移動山峰開通河流這樣大的法術往往一次就要耗費十分之一。
「不成,他們會認為我們刻意為之,只為耗費其靈氣真元。」我搖頭開口,轉而探手施法,復原傷口招回魂魄。
許霜萍甦醒之初略顯茫然,片刻之後反應了過來,翻身站起探手摸向腰間拔出了腰刀。
「許族長顧念舊情請本座為你還陽,你已有孕在身,速速離去莫要再次上陣搏殺,下次再見,必不饒你。」我冷哼開口。我之所以救她並不是單純因為她是馬凌風的老婆,最為主要的是不想讓許霜衣自責。
許霜萍聞言無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腹,轉而面帶愧意的看向身旁的許霜衣,片刻之後起身往北遠去。
「謝謝。」許霜衣出言道謝。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我嘆氣搖頭探手拍了拍她的左臂,轉而走向遠處的林一程。
林一程現在也是極為懊惱,一臉怒氣的盯着建康牆頭的守軍。
「陳誠見過真人。丞相,此為兵馬實數。」就在此時一名將軍拿着一張宣紙走了過來。
「陳將軍辛苦,下去歇息吧。」我抬手接過宣紙沖那將軍擺了擺手。這張傷亡統計報告他原本是想呈送林一程的,我探手去拿他也不會不給,在這些將軍兵卒的眼中我和林一程是不分彼此的,事實也的確如此。
「死傷得過半。」林一程並未回頭。
「有戰鬥力的還有六萬,傷亡數字還沒出來。」我看了看宣紙開口說道。這份統計報告只寫了還有多少人能戰鬥,傷的跟死的沒統計。
「什麼?」林一程大為驚訝,轉身抓過我手裏的宣紙低頭觀看,傷亡數字明顯超出了他先前的預料。
「腹背受敵,兵種相剋,能留下六萬就不錯了,我太大意了,我早就發現和尚在撤離邊境防線,一時疏忽沒有往這方面想。」我搖頭說道。我這句話並不是單純的安慰林一程,事實上我一時的疏忽造成了十萬兵卒的傷亡,身為主帥,我難辭其咎。
「你不用安慰我,這事我負主要責任。」林一程嘆氣搖頭。
「稟真人,貧道剛剛集結我方道人予以點查,往生者十七人,靈氣耗盡者八人,可戰者只餘下了貧道與鴻正道兄及真人帶來的六名紫氣晚輩。」光儀道人走上前來開口說道。光儀和鴻正是兩名隨軍地仙,他這句話表明隨軍的紫氣道人也是死傷慘重。
「無量天尊,道友再辛苦一下,將往生者道號一一摘錄,待本座日後設法還陽。」我出言說道。
「福生無量天尊,遵真人法旨。」光儀道人稽首過後轉身離去。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林一程都沒有說話,這是我們的第一戰,出師不利和風折帥旗一樣,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片刻過後許霜衣報來了蠻荒三族的傷亡情況,黃族死傷最嚴重,死了三十多人,帶來的異獸死了個乾淨,能起飛作戰的飛禽一共還剩下了十二隻,其中還有我們帶來的這幾隻,紅族死亡九人,黑族沒有傷亡,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奉命出戰。
隨後報上來的傷兵數字令我們大吃一驚,傷了五萬多人,被砍掉雙臂的就有三萬多,這三萬多缺失了雙臂的都是北齊騎兵所為。
「前拖後拽,一箭雙鵰啊。」林一程咬牙切齒。
「是一箭三雕。」我搖頭嘆氣,砍掉雙臂不能再次作戰是其一,無法勞作增加北周負擔是其二,觸目驚人震懾敵軍是其三,北齊用心可謂狠辣至極。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戰爭的殘酷性。」林一程眉頭緊鎖。
「放心好了,這個仇早晚要報。」我正色說道。北齊騎兵的卑劣手段令我怒火中燒,內心已然打定主意,回去以後就給金剛炮升官兒,讓他當團長,不,當師長!
跟我玩陰的,誰怕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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