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細雨籠罩着益城,似霧似紗
綿綿的小雨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天,把這個小城裏里外外澆的透出一股子難掩的潮濕霉味兒,以及一股子悶騷的臭味兒。.
掩着鼻子,行走在益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寧懷玉的面色並不好看。
作為潛淵候補榜上排名第三十二的少年強者,剛剛在昨天度過二十歲生日的他已經是鍊氣七層的武道高手,年紀輕輕的他已經成為了絕大多數的武者需要仰望的對象。
但是,他並不滿足於此。
潛淵候補榜並非他的目標,他的目標是潛淵榜,他才二十歲,還有十年的時間。
事實上,在潛淵候補榜上,像他這般有野心的人並不少。
當然,在他的心底深處,還有一個小心思,那便是,一旦他進入了真正的潛淵榜,那麼,便有足夠的資格,對靜靈湖的當代天下行走青靈姑娘展開追求。
身為武林有數的少年豪傑,對於武林聖地的天下行走,心中總是有一份天然的傾慕,雖然僅僅只見過青靈一面,但是她絕代的風姿早已經在他的心靈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對青靈展開行動,一個噩耗從西南傳了過來,靜靈湖這一代的天下行走,他與無數年輕的武者心中的女神,青靈姑娘竟然要訂親了,訂親的對象竟然西南寧王府的庶子,僅僅只有十五歲的王觀瀾。
最讓他們所不能夠接受的是。這個王觀瀾竟然是採取了卑鄙的手段,迫使青靈答應下嫁的。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引爆了武林的輿論,更是氣炸了像寧懷玉這樣的熱血少年的肺。
不過。唯一讓他們感到欣慰的是,王觀瀾和青靈的婚事並沒有完全的敲定的,而是選擇了在三月初八這一天訂婚,而在此之前,已經有數名少年高手前往西南挑戰王觀瀾這個混蛋了,雖然失敗,可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王觀瀾決定在三月初八訂婚這一天,以陣法師的身份迎戰天下少年強者。所有對這一樁婚姻不服氣的年輕武者都可以向他發出挑戰,如果能夠將他擊敗,那麼,這樁婚約便會作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消息要比他與青靈訂婚更加的震憾。
這個小子也太狂妄了,這個消息的意思就代表,他王觀瀾不懼天下任何少年強者,有信心接受任何少年強者的挑戰,其中包括潛淵榜的少年強者。這就等於是他向全天下的年輕強者發出了挑戰。
若是換成旁人,或者是換成別的時候,以他寧王府庶子的身份向天下年輕強者發出這樣的挑戰,只會成為一個笑話。除了會被笑話自不量力之外,也不會有多少人回應。
寧王府雖然雄霸西南。但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地頭蛇罷了,寧五府的一個庶子。有什麼資格向全天下的年輕強者挑戰呢?
可是因為青靈的緣故,王觀瀾突然之間有了這個資格,這位根本就沒有任何戰績的十五歲少年,一躍而成為天下間最知名的年輕人,名聲直追潛淵榜的年輕強者,甚至比大多數潛淵候補榜的年輕強者更加出名。
這在寧懷玉的眼中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既然是笑話,那麼,再沒有什麼比他親手來將這個笑話終結更快意的事情了。
所以,他便如武林中其他的年輕強者一般,在三月初八前的幾天,便趕到了益城。
益城,只是西南三州的一個邊緣小城,雖然近年來因為鳳尾草的緣故名聲大躁,但畢竟只是一個不大的城市,容量有限。
當他趕到的時候,這個城市已經滿了。
能不滿了,不過是一個幾萬人邊陲的小城,在一個月內湧進了十餘萬人,這十餘萬人在這裏還不走了,非要等到三月初八以後。
所以,益城已經臭掉了。
最讓人感到鬱悶的就是在這連續的陰雨綿延的天氣,綿綿的細雨就像是一個完全由水組成的罩子一樣,把所有的臭氣全都留在了益城,根本就散發不出去,於是乎,城市完全被浸在了臭氣之中。
這也就罷了,可煩心事兒顯然不止這一樁,糧食問題,住宿問題幾乎困擾着每一個來到益城的武林中人。
好在來到益城的大多數都是武林中人,風餐露宿並不是什麼問題,否則的話,恐怕不到三月初八,這益城就要鬧饑荒了。
寧懷玉算是來的早的一批,在最後的時刻竟然讓他住進了客棧,但是,時至今日,他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住到客棧里了。
從三天前開始,客棧已經不再賣飯食了,因為糧食不夠了,整個益城,再也沒有能夠賣到糧食的地方了,昨日,一批糧食運抵益城,不過卻和他們這些外來人沒有任何的關係,直接由縣令姚一飛帶着花狸衛,一家一戶的挨個送糧給益城的本地人,保證他們的生活。
至於他們這些外來人的死活,根本就沒有人去管。
現在益城的衙役每天都會與一隊花狸衛淨三次街,維持秩序,對他們這些外來人,特別是像他這樣的年輕強者並沒有什麼好臉色,甚至在今天早上,因為一些瑣事,他與一名衙役發生了爭執,那名僅僅只有鍊氣二層修為的衙役竟然對他無禮,這使他感覺受到了侮辱一般,正準備出手教訓那傢伙的時候,卻被他身旁的花狸衛所阻。
他現在還能夠感覺到那六名修為只有鍊氣四層的花狸衛用一種冰冷的眼神望着他,六人的氣勢連接在一處,那股肅殺之氣讓他現在還有些心寒。
所以,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而是將這股子怨氣深深的壓下,只等着三月初八那一日,將所有的憤怒都還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懷玉兄,你終於來了,好久不見了!」拐過一個巷口,一名男子笑着迎了上來,「可把我等的好苦啊!」
「韓兄,久違了!」看到一臉笑容的韓甫,寧懷玉也擠出了一絲笑意來,「想不到韓兄真的還呆在這個鬼地方!」
「不呆在這裏怎麼辦啊,就算是城外,好一些的位置都已經被人佔了,也就是這城裏清靜一些!」韓甫也是一陣苦笑,他也沒有想到現在益城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哼,這個王觀瀾實在是太囂張了,所以才會招惹這麼大的麻煩!」寧懷玉冷笑了起來,「三月初八,便是他的死期!」
「是啊,三月初八,不管他死不死,總會很難看的!」韓甫也笑了起來,他對王觀瀾並無好感,「王觀瀾只是一個小角色罷了,不過,這個小角色,卻是有些麻煩,我請懷玉兄來,便是想要商議此事!」
「哦?!」寧懷玉眉頭一挑,「王觀瀾不足懼,就算他是陣法師,他那陣法也不可能強到哪裏去,以韓兄的實力,怎麼還要與我商議?!」
「進來再談,進來再談!!」韓甫笑道,益城現在是一片臭氣熏天之勢,而且到處充斥着花狸衛,他今天要與寧懷玉商議的事情很重要,可不想被旁人聽了去。
韓甫來益城要比寧懷玉早的多,因此能夠在這益城之中租上一個小院,跟着韓甫踏入小院,寧懷玉終於忍住猛吸了一口空氣。
「這裏……!」
「幸虧我這次帶了三兩佛門的靜檀香,否則的話,這鬼地方還真的住不下去呢!!」韓甫沒有等到他發出疑問,便笑着道。
佛門的靜檀香,清心明目,還有驅除邪氣的作用,現在用在益城當然是相得益彰,不過靜檀香也不是那麼容易搞到手的,三兩的靜檀香,至少值一百兩金子,而且大多數的時候還是有價無市。
「看來韓兄今次是下了血本了啊!!」
「倒不是什麼血本,這香原本是我準備孝敬師父他老人家的,可惜了!」說到靜檀香,韓甫的面上也露同了可惜之色,「不過,這筆賬只能算到王觀瀾的身上了,若非他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我又怎麼會損失這三兩靜檀香呢?!!」
「這麼說來,韓兄也想教訓教訓那王觀瀾了?!」
「怎麼,懷玉兄不想嗎?!」
「當然,我當然想,不過現在看來,想教訓他的人實在是太多,恐怕輪不到你我了!!」寧懷玉嘿嘿的笑着,心中已經暗下決心,準備第一個去向王觀瀾挑戰,省得這王觀瀾被人打死。
畢竟挑戰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給淹死。
「懷玉兄可不要小看那個小子,雖然他的陣法並非傳說中的那般厲害,但是真的陷入陣中,便是以你我的實力,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哦?這麼說來,韓兄見識過他的陣法了?!」
「不錯,他那五行陣法的確有些獨到之妙,恐怕潛淵候補榜五十名之外的強者都無法破陣!」
「竟然有這般的實力,怪不得他的把握那麼大,有膽子接受天下人的挑戰!」
「這還只是他幾日前表現出來的實力,那日的陣法我看過,顯然他並未出全力!」
「照韓兄的意思,我們進去,勝算不大嘍?!」
「懷玉兄說笑了,以你的實力,進入陣中,必然是破陣之局,但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破了他的陣法,將他擊敗,又能如何?逼他退婚?!就算逼他退了婚,對青靈姑娘就真的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