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金碧輝煌,內飾擺設極盡奢華,再加上這些唐裝仕女,還真有幾分帝王的感覺。陸錚心裏感嘆一聲,人比人氣死人,一個小聚會就這麼大的排場,這才是有錢人才能享受到生活。
侍女們恭敬的作揖行禮,三人才緩緩的站在大廳那盞十幾層的豪華吊燈下面。從大廳一側那象牙般豪華潔白的旋轉樓梯上,蹬蹬蹬走下來一個身着白色運動服的的美艷少婦,梳着髮髻,正是和高家俊在夜店裏交談的那個媽媽桑。
&少,你遲到了哦。」那美艷少婦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嬌嗔道:「林少和周少,都開始了呢。要是你在晚一點兒話,今晚的彩頭就要花落別家了呢。」
高家俊的眼神躲閃了一下,賠笑道:「麗姐,這事兒怪我。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麗姐美眸流轉,饒有興趣的落在陸錚身上,上下打量一下,才踱到陸錚身邊轉了半圈,笑吟吟道:「陸少,你也來了啊。歡迎歡迎。來人啊,帶陸少和這位小姐去貴賓室,奉上好茶伺候着。」
&姐,等等。」高家俊伸手一攔,湊過去小聲嘀咕道:「這兩位是我的好朋友,關係很好。他們對咱們的禪會慕名已久,這次特意調整了行程趕來的。麗姐,這個面子,你必須得給我。」
&麗姐瞥了眼唐緋鯉,不置可否的沉吟了一下,才嬌媚的橫了高家俊一眼,嗔道:「高少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給。行,快去更衣吧,大家都等急了呢。」
說完。她大有深意的看了陸錚一眼,扭着婀娜的腳步,領着他們登上二樓。經過一條光線昏黃曖昧的走廊,來到更衣室中。
三人各自挑了一個房間,換了身跟麗姐身上差不多的白色練功服。走出更衣室的時候,麗姐已然不見了蹤影。只有一位神態恭敬的仕女引着他們,前往所謂的『坐禪室』。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陸錚並沒有任何的顧慮,跟着這名仕女乘坐電梯直達頂層,然後七拐八繞,穿過一條條富麗堂皇的走廊,最終來到一處大廳。
大廳正門掛着厚重的乳白絨簾,上面筆走龍蛇的寫着一個大大的『禪』字。仕女撩開帘子,一股溫暖如春的熱氣撲面而來。伴隨着陣陣淡雅的香氣,像是檀香和花香混合在一起,讓人心曠神怡。
高家俊的表情放鬆下來,有些貪婪的吮吸了兩口,眼睛看起來帶着迷醉之色。
迷香!
陸錚可以斷定,這就是露露和娜娜身上攜帶的那種香氣,只是更加的濃郁。他裝作一副享受的樣子深吸幾口,不着痕跡的跟唐緋鯉對視了一眼。
練功房的裝飾風格與外面的富麗堂皇截然不同。整個籃球場大小的房中,到處都是一片素白之色。就連地板上都鋪着白色的羊毛地毯,牆上則掛着字畫,多是禪、本我、道心、天地之類的詞彙。
大約二三十名穿着練功服的學員,呈扇形圍繞着大廳正中央的一座圓形高台。高台上鋪着白羊毛的蒲團,蒲團後鮮花錦簇,左右各燃着粗如蠟燭的盤香。冒着裊裊的香氣。
那些學員男女都有,年齡也不太相同,有頭髮花白的中年人,肌肉鬆弛的中年貴婦,也有油頭粉面的青年。花枝招展的少女。他們個個盤膝坐在蒲團上,雙手在丹田處交疊,呈蓮花狀,雙目緊閉,神色虔誠。
那仕女將他們送進去,就垂着頭倒退着離開。高家俊向陸錚做了個噓的手勢,躡手躡腳的走到蒲團邊上坐下。
&神弄鬼。」
唐緋鯉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隨着陸錚一起各自找了個蒲團坐下。
無聊的等待了一會兒,大廳側門的帘子掀開,鑽出來個大胖和尚,穿着一身杏黃的袈裟,手捻佛珠,滿面紅光,慈眉善目,尤其一對耳垂,宛如水滴般垂下下來,好似羅漢在世一般。
他的身後三步遠,則跟着一臉肅穆的麗姐。
那和尚別看長的很胖,但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身上的肥肉毫無顫動,幾個大跨步就來到高台前,團團一禮道:「諸位檀越,貧僧有禮了。」
然後緩緩的走上高台,瀟灑的一抖長袖,盤膝坐在蒲團上。麗姐環視一周,微微點頭,取了個蒲團在和尚的下首落座,盤膝握蓮,一臉的端莊聖潔。
大廳中一片靜謐,老和尚低垂眼臉,老神在在的捻着佛珠,低聲快速地誦讀起來,語調怪異,聽起來像是梵文。
隨着他的誦讀,他臉上的神光越來越剩,肥肉聚集的溝壑逐漸舒展開來,最後整個身子竟然慢慢悠悠漂浮起來,距離蒲團足有一尺的高度。
誦經之聲戛然而止,他霍然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夫火候之法,非意中存想之虛炁,亦非呼吸丹田之真炁,其傳有三:一為乾陽之正氣,而為坤陰之輔氣,三為萬物之餘氣……坐法第一,靜慮第二,入三摩地為末……秉持蓮花座,一切煩惱、憂愁、仇恨、焦慮皆無,天性為自我,本我,真我……」
那老和尚的腔調極有磁性,不疾不徐,口吐之言抑揚頓挫,音律整齊,配合着那空氣中沁人脾肺的芳香,以及這莊重肅穆的環境,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虔敬之感,似乎進入了某種不可言喻的美妙意境。
那些學員的臉上都露出迷醉放鬆的表情。當然,陸錚和唐緋鯉除外,以他們的神魂強度,這點兒小小的迷魂把戲,實在上不了台面。
不過為了不引人生疑,他們只得調動臉上的肌肉,露出便秘一般的『滿足』笑意。
&是真我,顯大神通!」那個老和尚又憑空拔高兩尺,雙臂舉過頭頂,掐着蓮花手印,一聲暴喝道:「唵嘛呢叭咪吽!」
伴隨着他的高呼,那些迷醉的學員們一起高舉雙臂,手掐蓮花,用盡渾身的力氣,高喊道:「當是真我,顯大神通!唵嘛呢叭咪吽!」
然後,這些學員們滿臉聖潔,身體都開始緩緩的離開蒲團,懸浮起來。
措手不及的陸錚和唐緋鯉,一臉的驚愕,全場唯獨他們兩人,屁股還安安穩穩的坐在蒲團上。
陸錚心中一凜,媽蛋,這是要暴露的節奏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