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陸王途 第十章 暫時的和睦

    「將軍，您去哪兒？」布萊斯驚訝的道。

    凱蘭回頭笑道：「當然是去祝賀勝利者了。怎麼，只是輸了一場演習，你們就變得這么小心眼了麼？」

    「可…可他們…」馬庫迪欲言又止。

    凱蘭的「合併計劃」，以及這次演習，已經在海丁頓眾人中引起了相當的不滿。此刻矛盾未消，凱蘭貿然前去，很可能會發生不愉快的事。

    凱蘭擺了擺手，示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跟着在禁衛軍們驚愕的目光中，走入歡慶的海丁頓一方。

    果然，凡是看到凱蘭的人，無不停下動作望着這個不速之客。疑惑與沉默像是傳染一樣，隨着凱蘭所到之處，迅速擴大。

    「他來幹什麼？」「是不服氣嗎？」「難道又想耍什麼花樣？」……

    一時間，各種猜測與低聲議論紛紛而起。也虧得凱蘭的心理素質夠好，一律充耳不聞。

    「呵呵，雷蒙大人，這次演習幹得真是漂亮啊。」來到雷蒙一眾面前，凱蘭笑呵呵的祝賀道。

    夏洛蒂等人看到他，一下全都默不作聲，眼中滿是疑慮之色。雷蒙反倒很是從容：「你太過獎了，我只不過有點小運氣而已。」

    「雷蒙大人哪裏的話。」凱蘭正色道：「您這次以弱對強，招招出人意料，實在讓我大開眼界，我可不認為這是僥倖。」

    說着，他看似不經意的道：「只是不知道，您的用兵之道是從哪裏學的呢？」

    雖然雷蒙很想說，家傳。但對這種可能暴露自己來歷的問題，他一向都很謹慎。因此雷蒙哈的一笑：「喔，我只是隨便看了點書而已，瞎矇的。」

    凱蘭當然不信，他正待再說，忽聽一旁傳來弗雷迪陰沉沉的聲音：「凱蘭將軍真是好氣量啊，不為您的大計破滅感到傷心，反而還有心情盤問我們大人麼？」

    這人一貫毒舌，加之氣憤於凱蘭的行為，此刻一出口就是夾槍帶棒，絲毫不留情面。

    哪知凱蘭人老成精，涵養好得出人意料。就見他呵呵一笑：「什麼大計？我不太明白。」

    弗雷迪冷冷道：「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莫非您覺得這次演習，只是為了促進我們兩軍的友誼嗎？」

    凱蘭直接對弗雷迪的譏諷充耳不聞，他笑呵呵的道：「這次演習，雷蒙大人的謀略實在讓我印象深刻。有這樣強力的盟友，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這位弗雷迪大人，您是否有所誤會了？」

    這次演習，打的就是驗證獨立軍團戰力的名義，雖然誰都知道背後是怎麼回事，但畢竟沒有說破。此刻凱蘭來個裝瘋賣傻，即便以弗雷迪的言辭犀利，一時也有點無可奈何。

    「你…」他氣得悶哼一聲。

    「那麼，這個結果，凱蘭將軍是否滿意呢？」雷蒙一擺手打斷弗雷迪，跟着笑問道。

    「哈哈哈。」凱蘭長笑一聲：「當然當然，我手下那幫小子最近狂妄得很，正好讓他們明白下什麼叫天外有天。」

    自凱蘭到來，一旁的夏洛蒂等人就緊張得要死，就連弗雷迪也有些反常的主動出言嘲諷。也只有雷蒙能和凱蘭談笑自若，瞧這一老一少的熱切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長輩和晚輩在親切的聊天呢。

    不過，這也是雷蒙憑本事賺回來的。這場演習他們若是輸了，恐怕今後在禁衛軍前連大聲講話的份也沒有。

    「好，合併一事從今以後不再提起。」突然，凱蘭正色道：「今後我們與獨立軍團將共同抵禦敵人。」

    「我們兩城，也同樣需要仰仗各位。」

    說着，雷蒙和凱蘭的手啪的互擊一下，當着眾人的面，結下了承諾。

    道德，道義，法律…歸根結底，實力才是這個亂世的生存之道，有了它，你才有講以上幾點的資格。這一點，凱蘭和雷蒙都再清楚不過。

    現在，雷蒙終於為自己爭得了這個資格。

    隨後，凱蘭告辭，帶着一干垂頭喪氣的手下返回軍營。

    「太好了，幸虧雷蒙大人贏了，剛剛我真怕他會反悔。」凱蘭走後，夏洛蒂如釋重負的道。

    從某種意義上說，獨立軍團的命運就等於海丁頓的命運，這次演習若是輸了，兩城恐怕也將不保。對冒險將一切都賭在雷蒙身上的夏洛蒂來說，緊張的心情可想而知。

    「呵呵，雷蒙大人從沒有讓我失望過。」一旁的賈維爾捻須笑道：「至少，我是沒有懷疑過的。」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但略帶冰冷的聲音從旁傳來：「雷蒙大人，祝賀您。」

    雷蒙轉頭一看，卻是洛娜。奇怪的是，從來和索菲亞形影不離的她，這時卻是一個人。

    「洛娜，是你？索菲亞在哪裏？」他忍不住問道。

    洛娜道：「殿下讓我轉告您，這時候她不方便出面，因此讓我代她祝賀您的勝利，還請您原諒。」

    說着，她向雷蒙彎腰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公主殿下其實也很不容易啊。」這時，夏洛蒂嘆道。

    見雷蒙訝然看着自己，她解釋道：「前兩天，殿下曾找到我，親自表示了歉意。凱蘭將軍的行為，她事前並不知情，等知道時，事情已不可挽回。」

    「唉，仔細想想，發生這樣的事，殿下一定也是相當的困擾吧。」

    索菲亞性格爽朗，平易近人，平時還常去海丁頓的醫館幫忙，獲得了整個小鎮居民的熱愛。因此縱然發生了這次的事，夏洛蒂仍對她很尊敬。

    別的不說，單說聚集人心一項，索菲亞確實顯出了一介公主的風範。

    同樣的話，雷蒙也從索菲亞口中聽到過，因此他完全明白索菲亞的難處。凱蘭此舉，雖然是背着她做的，但以一個臣下的角度來說，卻完全是為她着想，因此索菲亞雖然惱怒，卻無法過於責備。

    但同樣的，此舉對於海丁頓人的傷害，做為凱蘭的主君的她，也無法完全脫開干係。

    因此，今天她如果來了，無論是祝賀雷蒙，還是撫慰禁衛軍，都勢必會讓另一方感到尷尬。所以她索性不露面，以免誤會加深。

    能有這樣穩妥的考慮，看來這段時間的各種歷練，也確實讓這個女孩變得成熟了。

    「是啊。」想到這裏，雷蒙半是感慨，半是自身有感而發的道：「身在王家，其實很多時候更加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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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

    隨着演習的結束，這次事件帶來的風波漸漸平息。虧得有索菲亞這名人氣公主，小鎮居民與禁衛軍的相處，也恢復到了以往的模樣。

    至少，表面上如此…

    同時，另一件事的到來，也讓雙方無法再產生隔閡，因為兩邊的人都不得聯手起來，共同應對。

    那就是難民。

    自查理公爵發動政變，奪取政權後，整個加斯帕德王國便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在他的打壓下，不少城鎮和行省紛紛屈服，但有更多的人選擇了反抗。

    短短几個月內，大大小小的戰火燃遍整個王國，查理公爵不斷派兵清剿抵抗者，雖然間接減輕了海丁頓的壓力，但隨之產生的，則是大量逃避戰火的難民。

    為了躲避兵鋒，流離失所的百姓們向四方逃避，而其中最多的，就是到了海丁頓這邊。

    因為這裏有王家禁衛軍，有凱蘭將軍，最重要的是，有索菲亞公主，這名法加納國王唯一的子嗣，加斯帕德正統繼承者的存在。

    因此，大量百姓逃離戰火，前來投奔王家正統之地的所在，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