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富源裏面出來人了」在街邊擺攤的小商販們紛紛伸長了脖頸向富源客棧那邊看去,剛才那些金髮碧眼的大鼻子們從富源裏面湧出來的時候,在街邊賣餛飩的王小三隻是多看了幾眼就被他們幾腳踹的站不起來。富源的大廳里又站了那麼好些個背着槍的團丁,唬的在富源住店的客商們都不敢進去,全都是一個個坐在街邊的小吃攤上耗時間。
是出來人了,只是從富源裏面出來的團丁們今天有些不一樣,平時的那種囂張跋扈不見了,這會子全像病雞一樣耷拉着腦袋,跟在他們後面的張家二爺也有些精神不濟的低頭只顧走路,對路邊行人的打招呼也是都視而不見。不只是他們出來了,從富源客棧里還出來了四個人,三男一女的四個人,有人認出來他們就是今天早上剛騎馬進鎮子的人,只是他們現在適合張家二爺走了一起。
秀水鎮只有一條主街,南北貫通把秀水鎮分成了兩半,張家的宅子就在主街的盡頭,在秀水鎮的最南端。團丁們還背着自己的長槍,只是槍栓早已經被於大志給摘了,正拎在羅英的手裏,長長的栓了一串,走起路來叮叮鈴鈴的煞是好聽。趙志和於大志他們已經是換上了在上海定製的軍綠仿迷彩軍裝,在配上高幫軍靴,在氣勢上已是壓倒了張展鵬和那些團丁們,所以他們四個人只是輕鬆的跟着,團丁們卻不敢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
羅琳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趙志為傭兵們定製的軍裝,在客棧里就不停的打量着換了軍裝的趙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到他們走出了客棧,離着那些小商販和行人遠了之後,羅琳終於是問了出來,「你們這身衣服可真是不錯,能不能賣給我一些,我想我的那些保鏢們也會喜歡的」
這個婆娘是越來越過分了,不但纏着自己想要毛瑟狙擊步槍,現在又打起了軍裝的主意,還有她不要的東西嗎?趙志有些惱火的瞟了羅琳一眼,把他們送去目的地之後,趙志決計是不會再看這個女人多一眼。「不行」被羅琳纏的沒有辦法的趙志一口回絕了羅琳的要求,開玩笑了,這種軍裝絕對是這個時代的獨一份,樣式簡單而且耐用,趙志絕不會把它無償的交出去。
「先生,張家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了」羅琳還在不屈不撓和趙志纏鬥的時候,一隊全副武裝的傭兵順着街道跑了過來,領頭的正是嚴武刀。他帶着人拿下張家大院之後,害怕趙志那邊出什麼危險,便調集了一隊傭兵趕了過來,正好和趙志他們迎面撞上。
「有傷亡嗎?」趙志從嚴武刀那裏接過自己的裝備,一邊開始往自己身上掛,一邊開口詢問,這是傭兵們第一次參加實戰,趙志不想他們出現什麼意外。第一次行動的順利與否對於菜鳥傭兵來說,是非常的重要,一次極其順利的出擊會給傭兵們以極大的信心,為他們以後的戰鬥會奠定下良好的基礎,趙志可不想這些自己花了大錢的傭兵們會因為這樣一次簡單的行動就失去了信心。
「弟兄們沒有開槍,只是用刺刀扎死了幾個想反抗的家丁,張家的人就老實了,莫倫帶着人正在逼問煙土的下落」嚴武刀幫趙志往攜行具里塞着衝鋒鎗彈夾,趙志的擔心他都明白,既然自己選擇了跟隨趙志,不管趙志做出怎樣的選擇,他都會無條件的跟隨下去。
張家在秀水鎮的人口不算少,張展鵬光是親兄弟就有四個,所有的張家直系加起來林林總總的大約有三十幾口子人。趙志趕到張家的時候,一隊傭兵正把張家的人都趕在了前院空地上看押,而莫倫正帶着人從後院把查獲到的煙土抬出來。
「先生,煙土箱子上有倫敦堡公司的印記,他們的人已經確認過了,這就是他們那批被野熊嶺山匪劫走的煙土數量也清點過了,全都在這裏」見趙志進了張家大院,忙碌的莫倫迎了上來。本來張家的人是打死都不承認,在尤金掰斷了張家老太爺的一根手指之後,終於有人沉不住氣,把藏匿煙土的地方說了出來,和煙土一起被找到的還有張家這些年來聚斂的錢財。
「你們張家還真是能撈錢呀」於大志一臉打趣的看着故作鎮定的張展鵬,莫倫起獲的東西裏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金條,5兩一根的金條。和張志一樣,於大志就對金光閃閃的東西感興趣,尤其是這種便於攜帶的金條。
「你們這些強盜,你們不得好死」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張牙舞爪的撲向趙志,她手中握着的剪刀閃着寒光。嚴武刀只是一個側踢,那女人就哀嚎着到飛了出去,她只是盯着了看着像領頭人的趙志,卻沒有注意到嚴武刀。
「強盜嗎?」趙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衝着摔坐在地上的張家人搖了搖頭,「我們不是強盜,我們只是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難得只許你們假扮山匪搶我的東西,就不許我拿回來嗎?真是笑話」趙志抬起一隻腳踩在那些煙土箱子上,用手指着木箱上倫敦堡公司的暗記問着張展鵬,「張二爺,你能告訴我,這些被野熊嶺山匪劫走的煙土怎麼會出現在你家的嗎?」
自知理虧的張展鵬自然是無法回答,張家知曉內情的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趙志,讓張家子弟假扮山匪這件事做的極其隱秘,這夥人又是怎麼會知道的?趙志的話一出口,剛才還是群情激奮的張家人一下就蔫了,在這種情況下再硬抗下去是得不了什麼好,與其找着被別人羞辱,倒不如老實待着的好。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不要你們張家的財產,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趙志的話讓包括張家老太爺在內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我們大老遠從上海過來,這一路上人吃馬嚼的也花費了不少,這些費用你們張家要出,我不能讓自己的弟兄們白白跑了這一趟」趙志看着碼放在箱子上面的金條,露出了一個只有於大志他們才會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