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隊的管事晚上會來找咱們,我看他們有槍,估計是不會再鎮上長待,咱們得想辦法混進去跟他們一起去野熊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民團和野熊嶺有勾結」於大志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要到了野熊嶺就不怕了,那裏有自家先生和100多個荷槍實彈的傢伙,那些山匪那裏會是對手。
刀子只顧着喝茶,根本就沒有注意聽於大志都說了些什麼,結果被有些惱火的於大志用鞋子砸了一下之後,這才算是反應了過來。只是刀子一貫都聽於大志的話,所以被於大志的鞋子砸了之後,刀子也只是一笑了之,氣的於大志直翻白眼。
太陽落山的時候,胡蠻如約而至,只是他還帶着兩個夥計一塊來的。「於兄弟,這是我的兩個侄子,大牛和小牛,這是頭一次跟着我出來見世面,你們都是年輕人,多親近親近」胡蠻把自己拎來的兩瓶酒放在了桌子上,把自己帶來的兩個年輕人介紹給於大志和刀子認識。小牛還好些,笑嘻嘻的和年紀差不多的刀子坐在了一起,年紀稍長的大牛卻漲紅了臉,神色有些拘謹的只是衝着於大志點了點頭就沒有了聲音。
胡蠻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大牛挨着自己坐下,「我這個大侄子有些怕生,從小就是這樣,不過侍弄牲口倒是一把好手,我們駝隊的大牲口都是他在打理」聽見胡蠻說起了牲口,大牛有些呆板的臉突然有了精神,剛才還是有些佝僂的被也挺的筆直。於大志暗暗稱奇,這個傢伙看來是只對侍弄牲口感興趣,還真是個怪小子。
「於兄弟,你們這是辦的什麼貨?」胡蠻打量着於大志他們的房間,最後把視線落到了於大志放在牆角的那兩個大背包上。於大志口口聲聲說自己和兄弟是販貨去四川,可是就這麼兩個背包能裝些什麼,胡蠻自然而然的就把於大志當成了是販運煙土的煙客了。在他的駝隊裏也夾帶了不少分量的煙土,要不是這樣,駝隊根本就雇不起那些個槍手。
果然如胡蠻想的那樣,於大志從背包里掏出一塊包裝好的煙土遞了過來,「也沒有什麼別的,就是一些雲土,聽人說雲土在四川那邊很吃香,我們兄弟兩個就弄了一些想去碰碰運氣」於大志的背包里還有其他的東西,那幾塊煙土只是作為幌子放在了背包的上面,拆卸成零件的衝鋒鎗和手槍都在背包的下面,只是於大志不可能拿出來給胡蠻看。
「哥,下酒菜買回來了」小牛和刀子各自托着一個油紙包走了進來,於大志打開來一看,一包是滷牛舌,一包是豬頭肉和花生米雜混。還真是下酒的好菜啊,好酒的胡蠻有些食指大動的擰開了酒瓶,給幾個人都倒把酒杯給倒滿了。「來,於兄弟,咱們能在秀水鎮碰上了,那就是緣分,幹了」胡蠻豪邁的仰頭就喝乾了杯子裏的酒,還翻過酒杯對着於大志示意了一下。
「幹了」見胡蠻已是喝乾了酒,於大志也只好舉起酒杯一口乾了,幾杯酒下肚,胡蠻的話便多了起來。打着主意就是要套話的於大志一使眼色,假意有些酒醉的刀子就哄着大牛小牛兩兄弟跟着自己下樓去吃熱湯麵,故意把於大志和胡蠻兩個留在了客房裏繼續喝酒。
「於兄弟,來,咱們再干一個,明天我們就不住秀水鎮了,以後要是有什麼難處了,你就去成都的胡家商號找哥哥我」已經喝的有些暈頭的胡蠻大力的拍着於大志的後背和肩膀,一副積年老友的摸樣。於大志也是大着舌頭回應着,只是他的酒十有**都到在了地上和自己的湯碗裏,真正喝進嘴裏的也就是最初的那幾杯。
於大志暗自笑了一聲,端起酒杯放在了嘴邊,趁着胡蠻不注意的時候將酒水潑到了桌子下面,「胡老哥,不是說前面有山匪嗎?你們咋不和我們一樣聚齊了人再過野熊嶺呀?」說這話,於大志假意醉眼朦朧的瞟了胡蠻一眼。一共就兩瓶酒,現在只是才喝了剛一瓶多,於大志不知道胡蠻的酒量,所以他只有裝醉。
「狗屁的山匪,那就是他們秀水張家養的一條狗,老子的駝隊裏有機槍,王野熊他不敢攔我們胡家的商隊,你明天就跟着我們走,不用怕」喝的滿臉通紅的胡蠻啪的把酒杯墩在了桌子上,兩隻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於大志。早就猜到了張家和此事有關聯的於大志沒有想到胡蠻會這麼說,他當初只是以為張家會合山匪有勾連,卻沒有想到胡蠻會說山匪是張家的人。
「你知道王野熊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呀,他就是張家失蹤了7年的小兒子,他們秀水張家還以為此事做的聰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胡蠻自說自話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就喝乾了,「王野熊上次攔住我們胡家的商隊時,被駝隊中的一個老人給認了出來,只不過這件事情我們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張家要不是和縣長有關係,恐怕是早就完蛋了」
胡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於大志不想知道,他只想弄明白野熊嶺和秀水鎮的關聯。若真是像胡蠻說的這樣,恐怕野熊嶺劫走的那批煙土已經是悄悄運進了秀水張家,自家先生帶着人就是滅了野熊嶺的山匪,怕是也找不到煙土,最後還是要着落在秀水鎮張家的身上。
就在於大志有一句沒一句陪着胡蠻說話的時候,樓下大廳里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隨即是一陣蹬蹬蹬上樓的腳步聲。「哥,小牛他們哥倆在下面大廳和人打起來了,來的好像是張家的人,看那架勢不是什麼善茬」面色平靜的刀子推門走了進來。刀子自幼就跟着於大志在街頭和人打架,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像大牛兄弟那種拳腳相加的打鬥實在是沒有什麼看頭,所以刀子就上樓來給胡蠻報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