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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佐閣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的人今天沒有什麼行動呀?」被吳遠鵬迎進門的鈴木一雄一臉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已經遵照這位上司的意思嚴令自己的手下不得隨意行動,這是搞的哪一出?
鈴木一雄的回答讓化名吳遠鵬潛伏在昆明的山本龍一愣住了,山本龍一從來沒有懷疑過鈴木一雄對自己的忠誠,既然鈴木沒有說謊,那麼自己今天遇到的襲擊者又會是誰派來的呢?畢竟在那上尉軍官拔下襲擊者褲子的時候,他是親眼看見那些襲擊者下身穿着的兜襠布的,難道那些襲擊者並不是日本人,這只是個圈套,是支那人即將對潛伏在昆明的特高課動手的一個先兆?
「嘭」突然從窗戶外面扔進來的一個銀色鐵筒就在山本龍一和鈴木一雄面前爆開,刺眼的強光讓他們兩人眼前一片昏黑,腦子裏也是一片混沌。樂筆趣 m.lebiqu.com「咣」的一聲響,幾個黑衣漢子踹來山本龍一的房門沖了進來,雙眼酸脹腦袋發暈的山本龍一和鈴木一雄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就被黑衣漢子們打翻在地。幾分鐘之後,兩隻鼓鼓囊囊的麻袋被抬出了山本龍一的家。
「隊長說,行動還沒有結束,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裏監視這棟房子,什麼時候撤退,會有人來通知你」黑衣漢子中的一個和門口小飯鋪的女老闆低語了幾句,跟着麻袋一起上車離去。包着餃子的女老闆臉色如常,只是看向麻袋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冷意,巡警吳遠鵬的失蹤並沒有引起周圍住戶們的懷疑,這年月里哪天沒有幾個失蹤的人,再說了,吳遠鵬是巡警,說不定是去執行什麼任務去了,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又那裏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雖然被擊斃的刺客身上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但是昆明衛戍司令部毫不猶豫地把懷疑目標定在日本人身上,雷霆防務在戰場上的卓越表現已經贏得蔣介石的衷心支持,國民政府內部即使有人對趙志非常不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更何況那些襲擊者襲擊的只是雷霆防務的一個猶太武器工程師。
「是誰泄露了斯特朗的行蹤?」被趙志緊急調回來的於大志着手調查襲擊事件之後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從基地返回昆明城裏的斯特朗是來向趙志匯報潛行者改裝事宜的。趙志在昆明城裏的住所戒備森嚴,敵人根本無機可乘,而且趙志的住所里還常駐着200名精銳傭兵,襲擊者們也無法下手。襲擊者之所以選擇了這個十字路口下手,那是因為這裏是趙志的住所通往昆明西城門的必經之路,而且這裏店鋪眾多便於襲擊者們隱藏自己的行蹤。
知道斯特朗當天離開昆明的只有他的那些隨行人員,那些猶太衛士又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而且一直陪伴在斯特朗的左右,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出賣他,更何況除了綽號叫黑子的余元以外其他人全部殉職了,已經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可余元是趙志在上海招募的第一批傭兵,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於大志就把目光鎖定在趙志住所的幾個人身上,他們也知道斯特朗會在今天離開昆明。
於大志現在調查的是趙志住所的人,如果沒有確焀證據的話,最後肯定會被搞得灰頭土臉,所以他馬上佈置手下的人手對這幾個閒人進行嚴密的監視。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多日偵查之後,於大志手下的斥候們發現趙志住所的花匠老馬頭每天中午都會到一家茶館去喝茶,可是這個老馬頭是從關外逃難來的昆明,怎麼會這麼喜歡喝茶呢?
於大志果斷下令把目標集中在老馬頭身上,佈置十幾名斥候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然而,幾天過去了,斥候們卻沒有發現老馬頭有任何異常的跡象,最後,於大志只好親自出馬,喬裝成一個絡腮鬍子的粗豪漢子進入目標經常光顧的茶館。
「福記」茶館坐落在茶館酒肆集中的茶亭街上,是一做兩層的木製中式建築,門窗和桌椅上面都鐫刻着細密的花紋,高聳的屋脊上面雕檐映日,畫棟飛雲,顯得非常氣派。樓下是燒水和製作各種小菜的地方,十幾個巨大的銅水壺呼呼地冒着白汽,正對着大門的地方是兩米多寬的樓梯,只通二樓。
於大志尾隨着老馬頭走上二樓,嘈雜的聲音和濃茶的醇香馬上撲面而來。看到老馬頭在角落撿了個位子坐下,於大志就隔着兩張桌子坐了下來,叫上一壺鐵觀音慢慢喝了起來,眼睛不經意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樓梯的右邊是一個寬闊的櫃枱,上面整齊地擺放着乾淨的茶碗茶壺,後面的貨架上緊密地排列着一個個密封的茶葉罐,外面用毛筆寫着茶葉的名稱。手提銅壺,肩膀上搭着毛巾的夥計在桌椅之間往來穿梭,不斷地把熱騰騰的滾水注入茶壺。一個年輕的後生,頭上戴着一頂絨線帽子,手裏托着箕斗,裏面放着花花鸀鸀各式紙煙和一些葵花子,四處兜售。
茶館裏已經坐滿了人:幾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家手裏舀着粗長的水煙筒,不斷地向外面噴雲吐霧,幾人商人模樣的中年人在一起竊竊私語。 於大志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用蓋子把漂浮在表面上的茶葉推到一
邊,藉機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目標。
老馬頭只是叫了一壺很平常的茶,漫不經心地喝起來,神態顯得極為放鬆,在外人看起來,自斟自飲的老馬頭和那幾個瞅着水煙的老頭子沒什麼兩樣,都是來福記消磨時光來的。隔着兩張桌子的於大志也不着急,也像老馬頭那樣悠閒的喝着茶,在重慶參與過抓捕日本特務的於大志知道現在不能着急,如果這個老馬頭真就是他在尋找的人,那麼福記就是他的聯絡點,於大志有信心在這裏找到老馬頭露出的馬腳。
莫約半小時之後,老馬頭招手叫把那小販叫了過去,從箕斗裏面取出一包煙,然後把一張卷在一起的票子遞了過去。小販接過票子之後看也不看就裝進衣兜,接着高聲吆喝着走開了,在茶樓轉了幾圈之後,小販從樓梯口走了出去。又過了幾分鐘,喝完了茶的老馬頭起身付賬離開。儘管老馬頭掩飾的非常好,以至於幾個坐在他身邊的茶客都沒有察覺出來,但是卻沒有逃脫於大志鷹一樣銳利的眼睛。
「走,我們回去,我想我已經知道誰是奸細了?」於大志帶着茶樓外負責接應的斥候們回了趙志的住所,老馬頭習慣了在中午去福記喝茶,只要他還是照舊去福記,於大志就有抓捕成功的機會。於大志並沒有馬上派人去跟蹤自己的懷疑目標,他不想現在就打草驚蛇。
第二天中午,於大志依舊是跟着老馬頭去了福記茶樓,那個賣煙捲和零食的小販剛剛離開茶館,一個流里流氣的青年踩着自行車便迎面沖了過來,把他撞翻在地,還沒等他爬起來,對方劈面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他娘的,你的眼睛長到褲襠里去了,居然敢擋在大爺的前面,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挽起衣袖準備大打出手。
正在這時候,十幾個路人圍了過來,把兩個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指責油頭粉面的大少爺,幾個『好心人』七手八腳地攙扶起年輕小販,張羅着要送他去醫院。小販根本不敢出聲,只能任由他們安排,無奈地看着香煙和瓜子滾了一地,等做上黃包車之後,又發現衣兜裏面的鈔票已經不翼而飛,而肇事的公子哥與路旁的好心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知是被人下了套的小販也不聲張,只是在相熟的人那裏借了幾個零錢打發了黃包車夫,自己則是忍着身上的疼痛在城裏繞了整一個下午之後來到了城西的居民區,這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小販沿着街道的一側,鬼鬼祟祟地走了十幾分鐘,然後在一個非常普通的小院前停了下來,接着院門被從裏面拉開一條縫,小販迅速閃了進去,院門又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一直跟着小販的十幾個斥候迅速把小院團團圍住,一個身手矯捷的斥候翻牆而入,悄悄把院門打開,等在外面的於大志他們端着加裝了消聲器的手槍立即蜂擁而入,正在房間裏密謀的一男一女猝不及防,正欲反抗,腦門上已經被頂上了黑洞洞的槍口。那女人知道身份已經敗露,便想服毒自殺,卻被於大志麻利地把下巴扭了下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把自己嘴裏的毒牙拔掉。隨後,斥候們對小院進行徹底的搜查,結果又發現了一間暗室和電台武器等物品。
「都帶回去,這些日子正好閒在了,叫兄弟們好好招呼他們」摩挲着搜繳出來的電台和武器,於大志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先生身上,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豈不是弱了雷霆的名頭。(無彈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