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蚱命令土根趴在戰壕上觀察這曰軍的動向,他帶着兩個還算好些的傭兵把戰壕里散落的幾具屍體拖的遠些,曰軍衝進戰壕只有肯定會確認這些屍體,如果他們藏身的地方又屍體散佈,曰軍就一定會着重搜索這段戰壕,拖走屍體就是為了減少麻煩。留下等死的受傷傭兵有十幾個,留給他們的武器也只有20幾顆手雷和那倆挺輕機槍,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他們人手一把的刺刀。
螞蚱他們掏的洞非常的簡陋,至多只能算是能淺淺埋着人的淺坑,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讓其中的兩個重傷傭兵停止了呼吸,因為他們身上的傷根本不允許他們做這樣劇烈的動作。「還是埋了吧,我拖不動了」手腳無力的螞蚱背靠着戰壕,大口的喘着粗氣,他那受傷的眼睛直視用紗布草草的包了一下,要不是因為打了嗎啡,怕是他早就撐不住了。
「曰軍上來了,還有30米的樣子」一直依着戰壕的土根縮進了戰壕里,呼哧哧喘着粗氣的傭兵們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螞蚱的身上。一臉玩世不恭的螞蚱率先躺進了自己的那個淺坑裏,長長的手臂一陣扒拉,就把淺坑邊的泥土都扒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至於露在外面的臉,早就是糊滿了拌了水的泥漿,只要不是仔細的看,根本就看不出這是一張人臉。自願留下斷後的傭兵們都照着螞蚱的樣子鑽進了自己掏出的淺坑裏,手裏緊緊的攥着手雷,只要跳進戰壕的曰軍發現了自己,那就只有以死相搏了。
索姓螞蚱他們是幸運的,衝過來的曰軍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追擊凱斯勒他們身上,對這段戰壕卻是沒有絲毫的動心,只是大概的在戰壕里跑了一圈留下了十幾個曰軍看護着他們受傷的士兵,其他的曰軍在軍官的指揮下,直接越過戰壕繼續向凱斯勒他們追了過去。大隊的曰軍越過戰壕之後,一隻隱在泥土裏眼睛突然睜開了,隨着那隻血腥氣十足的眼睛睜開,一支滿是泥土的刺刀也從虛軟的土中伸了出來。
看護曰軍傷兵的士兵並不是很多,除了幾個醫護兵,就只是一個班的曰軍士兵,螞蚱拎着刺刀從淺坑裏爬出來的時候,那十幾個曰軍士兵正端着步槍站在壕溝上擔任警戒。「噠噠噠噠噠噠」跟着螞蚱一同趴在戰壕上的是抱着輕機槍的土根,體力尚好的土根依舊是機槍射手,少了一隻眼睛的螞蚱成了他的彈藥手,他的任務就是在土根更換彈夾的時候,把攥在手裏的手雷投擲出去,為土根更換彈夾贏得時間。
土根的身體隨着機槍的轟鳴在不停的抖動着,大腿上纏繞着的紗布也透出了血色,20幾個曰本兵被土根用三個彈夾射殺完畢,雖說只是短短不過一分鐘不到的事情,可是對於身負重傷的土根和螞蚱來說,卻幾乎是要了他們的命。「快,出去把槍和彈藥都弄回來」筋疲力盡的螞蚱無力的趴伏在戰壕上,招呼那些剛從淺坑裏爬出來的傭兵們翻出戰壕去收集武器,只是靠着倆挺機槍是擋不住幾百曰軍的,他們還需要更多的武器。
土根的機槍手已經引起了曰軍追擊部隊的注意,一隊曰軍在一個軍曹的帶領下回身殺了回來,強撐着的土根和另一個機槍手急忙把機槍掉了個架在了對着曰軍的方向。「放近了再打,節省點子彈」螞蚱把幾個彈夾擺在了自己面前,剛才土根用三個彈夾射殺20幾個曰軍的事情,讓螞蚱多少都有些肉痛,只是他也知道要不是土根受了傷,剛才的那些曰軍只需要一個多彈夾就能搞定。
幾個忍着疼翻出戰壕的傭兵貼着地皮出去爬了一圈,把那些被土根打死的曰軍身上的武器彈藥都拖了回來,雖說都是些步槍,可也能保證每個人手裏都有了武器,手雷更是每個人都有了三顆之多。經常擺出老兵資格的螞蚱先抓了一條看着順眼的步槍在手裏,熟練的拉開槍栓檢查着槍膛里的子彈,在搶了幾排子彈的同時,還不忘多拿了一支步槍在手裏,說是要給大家顯擺一個人用兩支槍的本事。
螞蚱不愧是打過很多爛仗的老兵痞,手裏有了步槍的傭兵被他分成了兩幫,每堆人跟着一挺機槍,在機槍需要更換彈夾的時候,他們這些拿着步槍的傭兵就是掩護火力,頂不住的時候還需要他們投擲手雷擋住曰軍。反身撲來的曰軍一直到了距離土根不過50米的時候,臨時指揮的螞蚱這才拍了他的後背,示意土根開火。噠噠噠的機槍射擊並沒有能擊退這伙曰軍,而是引的他們更加的瘋狂,在相互的掩護下,正逐漸的縮短着與壕溝之間的距離。
「手雷,手雷」用步槍打出一顆子彈之後,螞蚱看着土根還沒有換好彈夾,便嘶吼着起身投擲了一顆手雷出去,只是他們忘記了自己匆忙中抓着的是一顆曰式手雷,只是拉了保險栓的手雷並沒有被觸發引信,落了底的手雷居然沒有爆炸。大張了嘴的螞蚱傻呆呆的看着對面的那個曰軍彎身撿起沒有爆炸的手雷,然後獰笑着在鋼盔了磕了一下便要扔會戰壕里來,慌亂中的螞蚱只好大喊着隱蔽合身把土根護在了身子下面,只要保住了機槍,就還有和他們一戰的可能。
「轟」的一聲爆響,手雷炸開了,但不是在戰壕里炸開的,而是直接在那個曰軍的手上就炸開了。被氣lang吹了一臉灰土的螞蚱這才意識到他想像中的危險並沒有降臨在戰壕里,還不等他從土根的身上翻身爬起,耳朵里就聽見「嘭」的一聲槍響,對面那個沖的最凶的軍曹已是仰面倒了下去。聽着熟悉的槍聲,螞蚱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正好看見了端着狙擊步槍的葉空和自家先生,「弟兄們,援兵來了,咱們先生來了」螞蚱用肩膀扛開全身脫力的土根,自己順過機槍朝着已經衝到了戰壕外的曰軍猛烈開火,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螞蚱那隻唯一的眼睛中滑落,隨着身體的抖動落入泥土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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