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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對峙後,接下來肯定是更為激烈的進攻。
何為死士?何為精英?
今晚軍刺部隊的表現,完全明確闡述了這兩個在以往總是顯得很模糊籠統的詞彙,無所畏懼,無視死亡!
他們從不輕易出動,可一旦出手,所有人眼中剩下的就只有目標,一切都以殺死目標人物為主要目的,除非全軍覆沒,不然肯定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王復興用身中數刀的代價乾脆利落的幹掉兩名軍刺,其中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先不說,就這份足以嚇的普通人做惡夢的血腥手段,卻根本沒有讓剩下的十二名軍刺成員眨一下眼睛,所有人都站在雪地裏面,面無表情,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是對生死的漠視,還有…不屑。
不動如山,動若雷霆!
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用血腥手段將他們嚇退,鮮血和死亡,只不過是加劇他們內心殺意和瘋狂的工具而已。
自己一方在休息,爭取着恢復元氣,對方也一樣,王復興自從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知道,除非自己身邊的人死絕,要麼對方的人全部死絕,不然今晚這一戰肯定不會真箇消停。
「加上一個我,殺你夠不夠?」
王復興這邊的豪言壯語剛剛說完,人群後方就立刻有一道女聲回應。
優雅,平淡,從容,很動聽的聲音,卻帶着一絲幾乎讓人聽不出來的空洞。
只剩下十二人的軍刺部隊,所有人瞬間移動身體,不是給她讓路,而是直接錯開了一個攻擊位置,讓她融入進來。
下一次的絕殺進攻,即將開始!
所有人不用回頭,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軍刺部隊人數不詳,可若說女人,卻只有一名!
她六歲進入唐家,八歲那一年進入軍刺,而唐家,卻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來考驗她的忠心。
二十歲那一年,她被派遣到了還只有十來歲的唐家大小姐身邊,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她的安全。
整整十年的光陰,對待唐家,從來沒有半點不忠的跡象,對於唐寧,更是不惜代價的守護!
她叫宋青魚。
軍刺部隊中唯一的一個女人,唐家每年對軍刺隊員的戰鬥力排名統計中,這個今年三十歲的女人,排名第二十七。
現場十多名軍刺隊員中,在軍刺部隊排名最高的一位。
稍遜玉觀音皇甫靈犀半籌,但融入在十二名隊員以後,微小的差距瞬間被大大的彌補,所有人都不懷疑,十二個人在加上排名第二十七位的她,絕對擁有擊殺王復興和活捉皇甫靈犀的能力。
十二人身體錯位,最前方的攻擊位置,直接留給了個人實力最強大的宋青魚。
宋青魚靜靜站在一旁,大雪天,除夕夜,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很漂亮的毛領,長發披散,站在風雪中,就像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鄰家少婦。
「青魚,你去活捉了皇甫靈犀。這次的功勞,就記在表妹頭上,我絲毫不爭,如何?」
唐宵微笑道,毫不猶豫的將取悅二號的大功勞讓了出來,這次行動,殺王復興才是最主要的事情,一尊玉觀音雖然價值不小,但還不能跟王復興媲美。
宋青魚幽深的雙眸中奇異的神采閃爍,淡淡點頭道:「好。」
她輕輕抬起腿,向着唐宵邁了一步。
「別動。」
唐宵眯起眼睛,身體也向後退步,他眯眼看着宋青魚,語氣異常輕柔道:「你來我身邊沒有任何意義,那邊才是你的方向。」
唐宵伸出手指了指王復興的方向,笑容平淡,宋青魚的出現,確實可以更加迅速的將王復興幹掉,可對唐宵來說,這同樣是一場危機。
唐家為了對付王復興和營救唐寧,一共出動了三隊軍刺,兩隊在他這裏,剩下更為精銳和強大的一隊去營救唐寧,這次出動的人數看上去不多,但絕對是唐家近二十年對付敵人動用的最高規格,也是對王復興實力的充分認可。
這種時候,唐宵不可能讓作為唐寧心腹的宋青魚距離自己太過接近,否則她只需要輕輕捅自己一刀,到時候就完全可以推脫說是自己死在王復興手裏。
他還要和如今在唐家威望不斷下降的唐寧爭奪唐家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這個時候,死了就太冤了。
宋青魚腳步微微一頓,神色平靜,豁然轉身,大步走向王復興,越過人群,迅速來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沒人說話。
加上宋青魚在內的十三人,瞬間暴.動!
王復興強自平穩了下自己的呼吸,咬咬牙,再一次拒絕了皇甫靈犀遞過來的秋水長劍,將他擋在了身後。
這把劍,如今是皇甫靈犀處在危險境地中最後的保障,她把劍交給自己,意味不言而喻。
王復興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自私自利沒有感情不願意為任何人去死的牲口,但這種關頭,這把劍,他卻無論如何都拿不起來。
十三人瞬間重製王復興身前。
出現在王復興瞳孔中的,是宋青魚怨毒而猙獰的臉色,還有異常空洞的眼神。
與其他十二人不同,她的武器雖然也是短刀,但卻是弧度異常誇張的彎刀,寒光閃爍,森冷而鋒銳。
宋青魚當先沖至王復興身前。
身後十二人也同時到達,不再是直線進攻,不再是分成兩隊,而是第一時間形成了半圓狀,將王復興和皇甫靈犀圍住!
齊齊揮刀!
刀鋒劃破空氣,勁風呼嘯!
王復興退無可退,直接向前,雙腳在地上滑動,面對這個他曾經俘虜過卻被人救走的女人,沒有半點保留,右手死死握住花斑,左手抬起。
左右手先後落下!
右手花斑格擋彎刀,左手直接抓住了宋青魚的手腕。
奪刀!
一把蝴蝶刀,着實不夠應付混戰,剛才在面對七人圍攻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想到奪刀,但卻始終沒有成功過!
宋青衣臉色平靜,眼神卻愈發空洞死寂,單手死死抓住彎刀,隨着王復興扭轉她手腕的方向,身體扭轉,同時死死壓着那柄花斑,生生迫使王復興的右手下落。
一瞬間,身邊三把短刀直接砍向王復興的手臂。
王復興強自壓着不斷在內心湧上來的負面情緒,臉色冰冷,迫使自己保持平靜,鬆開宋青魚的手腕,果斷倒退。
宋青魚身體還保持着旋轉,單腳在地上猛然一撐,雪天路滑,整個人瞬間滑向王復興,彎刀掃向王復興雙腿。
如果這一刀命中的話,按照宋青魚的力道,王復興的身體只怕瞬間就會被掃成涼拌。
彎刀攻下盤。
宋青魚身邊,一名軍刺隊員直接揚起手中冰刃,刺向王復興胸膛!
上下雙殺!
視線中,似乎漫天都是刀光劍影!
身後,金鐵交鳴的聲音不斷響起,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後退,似乎是某個傻女人只憑着一人一劍,竭力拖住幾名軍刺的精英,企圖離開這片戰場。
王復興終於向後退了一步,上半身彎下,躲過身前刀光的瞬間,整個人小幅度的騰空,單手在地上猛然一撐,雙腳掃向已經來到近前的宋青魚的腦袋!
手腕劇痛。
彎刀刀鋒擦過王復興的手腕,鮮血如注,而宋青魚也被王復興一腳直接踹飛!
王復興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停頓,退後一步的身體再次向前,但卻終究沒有躲過背後的一把刀。
刀尖在他背後狠狠滑下,刺入皮肉,鮮血淋漓。
場外。
唐宵笑容瘋狂而快意,輕輕拍着手掌,嘴角泛着冰冷的笑意,他原本是讓宋青魚去活捉皇甫靈犀,只不過這個女人竟然不知好歹的去殺王復興,這份功勞,當真就是這麼好搶奪的嗎?
那輛奧迪a8l身邊,夏沁薇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掌,指甲直接刺入了手心,鮮血淋漓,觸目驚心,但她卻沒有絲毫的疼痛,只是死死的盯着場中拼死掙扎着的王復興與皇甫靈犀,內心抽搐成一團,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
除夕夜,不是很喜慶的曰子嗎?為什麼今晚這麼慘烈?
原本雪白的地面上,灑落了大片大片的溫熱鮮血,化開了雪地。
遠方偶爾依然有浪漫瑰麗的煙花騰空綻放。
雪花飄揚。
倒映在雪花和煙花中的一場凌厲殺劫!
王復興來時的方向,一道車燈猛然在極遠的地方亮起。
漫天的雪花中,只能隱約看到兩個光點。
但王復興卻已經險象環生!
攻勢最為凌厲的宋青魚再次貼近王復興,彎刀揚起,刀鋒直接劈向王復興的腦門!
王復興渾身鮮血,臉上也儘是血污,有他的,也有別人的,他雖然再也沒找到機會殺人,但卻又拼着受傷的風險,重傷了兩人。
側身躲過彎刀的劈斬,王復興還未繼續進攻,從他身側瞬間滑落的彎刀已經瞬間迴旋,由力劈轉為橫掃。
王復興根本來不及做出過多的反映,一把伸出手,死死握住了彎刀刀鋒!
刀鋒刺入手掌,一陣劇痛!
刀身輕顫。
王復興猛然抬頭。
宋青魚空洞的眼眸中,一瞬間恢復了光彩,聲音尖銳,斷然道:「殺!」
身後一起圍攻王復興的六名軍刺隊員心有靈犀,異常默契。
加上宋青魚在內,一共七人,瞬間合至一處。
宋青魚依然站在最前面,擔當着尖刀的角色。
身後六人三人一排,分左右,急速向着王復興衝刺!
即將大功告成!
宋青魚再次斷喝:「殺!」
殺?
果然開殺了。
急速噴跑中的宋青魚猛然轉身!
大雪飛揚!
彎刀清亮如雪,橫掃千軍!
跟隨她一起奔跑在他後方的兩名軍刺隊員根本就沒有半點防備,彎刀一掃,兩人上半身猛然沖了出去,下半身卻依然麻木的奔跑了幾步,轟然倒地!
鮮血飛濺。
濺了宋青魚一頭一臉一身。
溫熱而腥臭。
面無表情的宋青魚嘴角彎起,笑的異常燦爛。
年幼時,她剛剛記事,記憶中似乎最疼他的哥哥被一個看上去異常兇惡的中年人帶走。
而她,卻被安排了一系列的巧合進入唐家。
年幼的她自然不知道臥底的意義是什麼,獨自一人身在最陌生的環境,只知道身邊這些人都很兇,也愈發想念最疼他的哥哥。
八歲進入軍刺。
那個將人當成是機器來訓練的地方,她是唯一的一個女孩。
在那裏,接受訓練的男孩被罵是雜種,而她,則被人稱呼為小婊子。
訓練,殺人,被殺。
強者為尊。
她不知道殺人是為了什麼,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只知道,那些似乎被人稱呼為頂尖高手的大人物要她殺誰,她只有完成了,才能繼續活下去,才有機會再次見到最疼愛他的哥哥。
那個時候,哥哥的笑容很溫暖,跟陽光一樣,與那裏經常很古怪的笑着將自己摟在懷中到處摸索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殘忍訓練。
九歲時,第一次殺人。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被自己殺死的這個同伴,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
十三歲,年幼時分別後再一次見到哥哥,那個時候,他已經是一名青年,成熟了穩重了,氣勢也變了,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笑容,依然溫暖而親切,而且更好看了。
那個當初將哥哥帶走的兇惡中年男人依然跟在他身邊,只不過雙腿好像已經殘疾,脾氣也更加臭了。
他說:「我救了你們兄妹兩個的姓命,所以,你們的姓命都是我的,我讓你殺誰,你就要殺誰,不然,我殺了你哥哥。」
那一夜的相聚,從頭到尾,不到十五分鐘。
她還記得,哥哥臨走時笑的很複雜,他沒有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自己好好活着。
十五歲。
正式進入軍刺的正規編制,唯一一名女孩,第一次的戰鬥力評估中,排名第一百零三,不是最弱,但同樣好不到哪去。
當天晚上,她就被人帶去了一間跟訓練基地完全不一樣的大屋子,還沒等她反映過來的時候,就有一個中年男人衝過來抱住她,撕扯她的衣服。
掙扎,哭喊,哀求?
沒用。
被狠狠甩了幾個耳光後,她終於變得安靜下來,不在掙扎。
那個夜晚,那個中年男人從她的身體中離開,將那個帶着血跡的骯臟器官塞進她嘴裏的時候,說了一句:「我現在比你強,你的身體,只屬於比你強的人。一零三,在這裏,只要比你強的人,都有資格享用你的身體,好好享受吧,小婊子。」
那一夜過後,她沒哭沒鬧,拿走了第一次的那個男人說的一點都不錯,第二天,一個排名在她前面的人再次衝進了她的住處,折騰到了大半夜。
於是她更加刻苦的訓練。
十八歲。
軍刺部隊的戰鬥力評估中,這個叫宋青魚的所謂小婊子,悍然衝進了前六十名!
十九歲,四五十名。
二十歲,三十九名。
那一年,她終於離開了那個幾乎讓她每晚都做惡夢的訓練基地,去了京城,被安排在了一個叫唐寧的女孩身邊做保鏢,那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據說是唐家的大小姐…
二十一歲的生曰。
再次見到宋青衣,當初那個中年男人沒有在跟着,兄妹倆久違重逢,也並沒有互訴衷腸,她裝病請了幾天假,跟宋青衣在一起,那幾天,幾乎是她一輩子裏最快樂的時光。
二十五歲的軍刺內部戰鬥力評估。
那一次,她的排名第一次衝進了前三十,到了第二十五名。
五年後,她三十歲,倒退兩名,是第二十七名的位置。
她是唐寧的保鏢。
但偶爾,也是需要大小姐拉攏的那些人物的床伴。
軍刺出動的時候,她幾乎第一時間通知了宋青衣。
那個在她心中永遠都是最寵愛她的男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告訴她,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王家。
她終於知道這麼多年來是在為誰效力,也明白了那句不惜一切代價的意思。
但她一點怨恨都沒有,無怨無悔。
這種生活,過夠了啊,真的夠了。
宋青魚笑容燦爛,渾身鮮血,白色的雪花與溫熱猩紅的鮮血相交輝映。
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刀,瞬間將兩名軍刺隊員分屍。
笑容滿面的唐宵神色猛然僵硬。
死死盯着王復興的夏沁薇也神色錯愕。
王復興,還有跟隨着宋青魚一起衝刺的剩下四名軍刺隊員完全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保持着高速衝刺的狀態!
宋青魚笑容淒涼。
王復興眼神呆滯,如此近的距離,根本來不及反應,花斑瞬間刺入宋青魚後心!
由於她的轉身,軍刺的兩名隊員手中的短刀,也頃刻間插在了宋青魚的腹部。
前後通透!
鮮血淋漓!
宋青魚大口咳血,手中彎刀卻絲毫不鬆手,看着眼前一名軍刺隊員的驚愕臉龐,彎刀再次刺入了對方腹部。
現場猛然變得死寂!
饒是以軍刺隊員幾乎變態的心裏承受能力,面對軍刺部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背叛事件,也不由的一陣錯愕。
秋水長吟!
皇甫靈犀終於抓住機會,長劍豎劈,一劍將錯愕狀態中的一名軍刺隊員劈成兩半!
大戰再起!
王復興這邊,卻始終安靜,三個倖存的軍刺隊員神色呆滯的看着宋青魚,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軍刺部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背叛!
這絕對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
宋青魚前後三刀,口中大口吐血,背對着王復興,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王復興神色複雜到了極點,雙手抱着宋青魚,苦澀道:「王家的人?」
宋青魚微微點頭,嘴角始終保持着笑容,鮮血卻怎麼都止不住,喃喃自語道:「哥哥。」
那個曾經坐在輪椅上,如今已經是老頭或者已經死了的人帶走哥哥的時候曾經說過,魚躍龍門,你和你哥哥,總會會有在一起的一天。
歲月悠悠。
二十多年啦,她這一尾小青魚,終究是沒有躍過龍門,沒有跟那個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比親哥哥還要疼愛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宋青魚眼神渙散而恍惚,最終失去了光彩,嘴角流淌着鮮血,再次柔聲呢喃了一句:「哥哥。」
她一身血紅,最終在周圍全部都是雪白的風雪中,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這一曰,這一條大年除夕夜出現在這裏只對着王復興說了一句話的青魚,一人連殺三名軍刺部隊精英!
龍門近在咫尺。
她卻長眠於風雪。
王復興手掌輕輕撫過,合上她的眸子,語氣溫柔,輕聲道:「對不起。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