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下來多遠,到了多深的地方,三個人到了「天坑」中間一個橫向洞口,喬雁雪身子極為輕巧的一盪,便落在了洞口,然後招呼許東跟胖子兩個人,用同樣的方法盪進洞裏。
許東笨拙的晃蕩了一下,勉強盪到了洞口,但是許東想要落下來之際,晃蕩的勢頭已盡,腳下又站立不穩,整個人被繩子扯着,直往洞口外面迴蕩回去。
喬雁雪手疾眼快,剎那間伸出雙手,將已經盪到洞口的許東死死抱住,腳下用力,把許東往回一拉。
偏偏這個時候許東也是心慌意亂,無意之中打開了升降器扣鎖,原本還有些迴蕩力道的繩子,立刻就失去了擺盪的力道,而許東被喬雁雪一抱,心慌意亂之下,像是揪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將喬雁雪抱住。
繩子上沒有了力道,喬雁雪抱着許東仰面便倒,只是喬雁雪身手極為了得,幾乎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自己背部着地的姿勢,扭轉成了俯伏。
只是喬雁雪懷裏抱着許東,喬雁雪扭轉了姿勢,許東可是大大的吃上了苦頭。
地上稜角尖利的碎石塊不少,許東的背包里也少不了些鋼鐵器具,偏偏再加上喬雁雪摔倒的力道,疊加在一起,許東背上被硌得像錐子錐了一般,讓許東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喬雁雪一張粉嫩的俏臉,貼在許東的臉上,幾乎是衝着許東的耳朵,低喝了一聲:「叫什麼叫,你還沒死呢……」
只是許東實在被硌得受不了,依舊張着嘴,不停地:「啊啊……」的叫着。
喬雁雪抬起頭來,盯着許東的眼睛,惱道:「你還叫,我都用柔道招數,把下跌的力道減小到最低程度,你根本就沒被傷着,你還叫……」
誰知道,喬雁雪說完,許東依舊還是「啊啊……」的大叫不停。
其實,許東被摔得背部着地,痛是痛了一下,還不至於讓許東如此大叫個不聽,只是許東被疼痛刺激了一下,馬上就清醒了過來,喬雁雪抱着自己,而自己又死命的摟着喬雁雪,兩個人來了一次全方位親密接觸,這情形,胖子可是一直都看在眼裏的啊!
這喬雁雪,可是胖子的人啊!自己要不裝着被摔得厲害,胖子那裏,可就不好交代了。
果然,胖子笨手笨腳的落到洞口裏面,一臉焦急,急聲問道:「東哥……東哥,你傷着哪兒了……」
「啊……」許東繼續大叫,一邊叫,一邊答道:「啊……不行……我的腰……我的腰快斷了……」
胖子大急,伸手來拉喬雁雪,嘴裏還說道:「喬小姐,我東哥……東哥他……你倒是快起來啊……」
喬雁雪好不容易從許東背後把手抽了出來,從許東身上掙扎着爬了起來,一臉嗔怒的盯着許東,過了片刻,突然抬腿,在許東的大腿上踢了一腳。
「我讓你裝……」
喬雁雪踢完許東,氣哼哼的轉身走到一邊,看也不看一眼這回是真的痛得呼天搶地的許東。
許東被喬雁雪踢得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停地原地打着轉,揉着被喬雁雪踢傷的地方,嘴裏依舊是不停的叫着:「啊……我的腰……不是啊……我的腿……」
這一下,胖子算是明白過了點什麼,見喬雁雪已經離得遠了些,胖子一臉痛惜的走到許東跟前,低聲說道:「東哥……你怎麼樣……到的是腰痛還是腿痛啊!」
許東停了下來,弓着腰,看着胖子,一臉感激的說道:「啊……我腰痛,不是我腿也痛……唉……還是兄弟你好啊……」
話還沒說完,屁股上早被胖子踹了一腳。
踹完許東,胖子居然還學了一下喬雁雪的腔調:「我讓你裝……」
「胖子……你……」胖子踹許東,當然不是真踹,但是許東的眼皮子卻猛地一下跳了起來,自己演戲演過頭了,不但讓喬雁雪看了出來,讓這胖子更是心知肚明。
這回真是弄巧成拙了!
「胖子……胖子,你聽我說……」許東一瘸一瘸的追上胖子,說道:「胖子,我們是兄弟,剛才,我真不是存心要佔她便宜的……」
胖子氣憤不已,連腦袋也懶得轉回來一下。
「胖子……胖子……你聽我解釋……」見胖子不理不睬,許東只得契而不舍,沒辦法,誰叫胖子是自己的兄弟!
見許東在背後喋喋不休,胖子終於轉過頭來,怒道:「你說完了沒,說完了就閉嘴,我可是沒看出來,你這傢伙,表面仁義道德,原來掩藏着一顆卑鄙齷齪的心,既佔了人家便宜,又還要跟我賣乖……」
喬雁雪回過頭來,一副「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的眼神,瞪了兩個人一陣兒,才喝道:「鬧完了沒,鬧完了,我們就趕路……」
胖子怔了怔,突然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喬小姐,不要多心,我們兩個……嘿嘿……就是情深意重了些,所謂『愛之深、恨之切』而已,不礙事……不礙事……嘿嘿……趕路,咱們繼續趕路……」
胖子這麼一說,喬雁雪臉上一紅,隨即變得冰寒起來,一跺腳,轉身就走。
許東看着胖子一臉讓人作嘔的壞笑,恨不得撿塊石頭起來,讓胖子臉上開花,這傢伙,為了報復自己,居然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喬雁雪面前大肆抹黑起自己的形象起來,直接讓喬雁雪對自己和胖子是「好*友」的形象,深刻到喬雁雪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說自己卑鄙齷齪,胖子這傢伙才是真正的無恥下流!我怎麼就睜着一雙狗狗眼,交了這麼個朋友,還認了兄弟!
許東在肚子裏,將胖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個洞裏,越往裏走,益發顯得狹窄,窄的地方,僅僅只有一尺來寬的裂隙,喬雁雪跟許東兩人倒是勉強擠了過去,輪到胖子的時候,胖子可就大大地吃了一份苦頭,前面的喬雁雪拉,後面的許東推,差點就將胖子的肋骨擠破了幾根,這才通過。
到了這個地步,許東才明白過來,雖然人人都知道龍藏洞裏有寶藏,但是除了沒人知道路徑之外,那些毒蜈蚣,洞裏的天坑,狹窄的裂隙,無一不足足將普通人拒之洞外。
再後來,洞裏不但狹窄,更是低矮,低矮到三個人只能趴在地上蛇伏前進。
許東跟在胖子後面,也不知道這樣爬了多久,突然聽到前面的喬雁雪叫了起來:「我們到了……」
「到了?」胖子興奮至極,雖然經過了千辛萬苦,總算是到了藏寶的地方,這一下,喬雁雪就可以找到她的蜈蚣蠱王,而自己,嘿嘿……金銀財寶,是少不了的。」
許東聽說「到了」,也是一陣興奮,趴在胖子屁股後面,仔細的往前望去,希望能夠體驗一下身處寶庫,能夠看到那些寶物發出來的七彩「寶氣」。
只是,許東看到的,除了冒着一股臭氣的胖子的屁股之外,其它的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最緊要的地方……」這時,喬雁雪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我靠……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啊……」胖子終於露出了原來的本性。
喬雁雪一邊往前爬行,一邊說道:「這一段地方,大約有四五米的距離,過了這裏,就進入藏寶的通道。」
「啊,還真是到了……你怎麼不早說?」胖子艱難至極的往前挪動了一點點,說道。
喬雁雪說的這個地段,真的是最緊要的地方,高矮寬窄,幾乎就只能容納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輕鬆的通過。
偏偏許東跟胖子,以及喬雁雪三個人都是成年人,身體骨骼,都與小孩子大有區別,所以,三個人趴在裏面,幾乎就是硬生生的在往裏面塞,幾乎就是一分一分的在往裏面擠。
幸好,喬雁雪懂得一些功夫,一邊往前面爬,一邊教給胖和許東一些收縮筋骨的方法,不至於讓兩個人給卡在裏面出不來。
到了這個時候,胖子也明白過來,為什麼開車那兩個彪形大漢,只是把東西和人送到,然後就開車走了人。
這樣的位置,就算那兩個人來了也沒用,除非,除非他們能夠變形,否則,鐵定卡死在這裏!
短短的四五米的距離,三個人幾乎花了三四個小時,才爬了出來。
到這時,胖子身上的衣服,全都變成了布條,身上也是一道道貓抓過似的血痕。
許東稍微好一點兒,但也是衣衫襤褸,好在個兒比胖子小了一圈兒,身上的血痕自然也少了許多。
損傷最輕微的是喬雁雪,也就只是衣服破了幾處,白生生如同雪玉凝脂般的肌膚,從破洞處露了出來,看得許東跟胖子兩個鼻血狂噴。
喬雁雪看了許東跟胖子兩個一眼,嗔道:「你們兩個,沒見過女孩子啊,還不找件衣服換了!」
許東跟胖子兩個一齊「嗯」了一聲,在通道里找了個能夠稍微隱住身子的地方,拿出自己的衣服換好,兩個人這才一臉壞笑着出來。
這時,喬雁雪已經換了另一套登山裝,款式是一樣的,只是換了個顏色。
見許東跟胖子兩個換好了衣服,喬雁雪輕聲說道:「現在,我們就處在馬軍閥的寶庫的通道里,大家小心了,這裏可是危機四伏,動不動就有可能把命丟在這裏的……」
許東跟胖子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當年,馬軍閥可是手握重兵,掌管着銅城一帶周圍數十個城鎮的生殺大權的土皇帝,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自然不可小覷。
要保護收藏這些民脂民膏的地方,馬軍閥自然也是極盡所能的要求精巧堅固,雖然比不上歷史上的那些皇帝陵墓里的機關繁複龐雜,但畢竟在建造之時,糅合進了不少現代的技術,稍微想想,也就知道他佈置的機關,到底會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