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明知道許東在價錢上絕對不肯鬆動,老闆的小姨子還是走了出來,鏡片後面的眼神很是有些哀怨,沒有了先前那些下作的動作,口氣卻很是有些強硬:「小許老闆,你能借出來這麼多的翡翠,本來我也為你高興,不過,我想,你要是能夠以合適的價格跟我們交易,我更高興……」
許東躲在牟思晴背後,探出腦袋,嘿嘿的笑着說道:「可惜,我們在價格上的分歧太大了啊,價格接受不了,又怎麼做交易呢……」
老闆的小姨子冷冷的看着許東,過了半晌,這才急匆匆的回到那間小屋子。
都解出來這麼多翡翠了,牟思晴嘆了一口氣,對許東說道:「夠了吧,我們回去吧……」
許東卻意猶未盡,笑着說道:「我們還有些時間,應該還來得及賭上最後一把。」
說着,依舊是拉來先前那個服務員,推了板車,這一次,許東找來的原石不多,也就只有五塊,每台解石機一塊。
不過臨到付款的時候,卻出了一點小麻煩。
這五塊原石之中,許東將一直都放在角落的那一塊原石也拿了過來,但其它的四塊都清清楚楚的標着價,唯獨這塊原石上面,沒有價格。
老闆的小姨子咬着牙,恨恨的宰了許東一把,因為這塊原石大一些,所以老闆的小姨子臨時要了許東五百萬。
許東也不在意,這沒標價的原石,既然是自己中意了的,人家要什麼價錢,那也只得由着人家,雖然明知道是被宰了,但是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無可厚非。
將幾塊原石合計了一下,剛剛好賬面上的押金用完,也就是說,許東這幾塊原石解完,直接就可以走人了。
銀貨兩訖,老闆的小姨子又扭着屁股恨恨的回到他那間小屋子。
不過,這個時候,圍觀許東解石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原因無它,許東解出來不少的翡翠,想來,除了運氣好之外,應該還有一些值得大家學習的經驗,僅僅只是憑運氣,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群人圍着幾台解石機,看的看,議論的議論,許東卻趁着沒人注意自己的當兒,讓牟思晴幫忙,把解出來的翡翠全部都搬出了廠房,然後支開牟思晴,要將所有的翡翠都妥善的藏起來。
只是正在許東藏着翡翠的當兒,這個交易市場外邊,突然晃動起了幾道亮光,許東認得,那是車子大燈的亮光。
許東看着這幾道亮光,心裏暗暗地嘆息了一聲:「果然還是來了……」
許東用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翡翠直接放進如意乾坤袋,隨即,又做了一些準備,準備妥當,這才大踏步回到廠房裏面。
這時,幾台機器上面的原石都被解切得差不多了,圍觀的人早就爆發了,這五塊原石,又是一溜兒的又會全部出翠。
尤其是那塊被老闆的小姨子狠狠地宰了一筆的原石,已經露出來一片極為怪異的紅色,說是怪異,是因為這些人賭了這麼久的石,從來沒見過原石茬口有這種「肉紅」的顏色,說是肉紅,其實又深了一些,說是火紅,卻又淡了一些,總之,要不是表面質地粗糲,砂礫斑斑,是有名的「楊梅沙」,劉師傅幾乎要認定這是一塊怪石。
解這塊原石的師傅是一個姓劉的師傅,見到這怪異的紅色,怔了半晌,才放下手裏的邊料,把原石上面的記號看好,固定下來,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啟動機器,慢慢的切割起來。
只是越往下切,劉師傅就越是心驚。
不僅僅只是這位劉師傅暗自心驚,圍觀的人都已經譁然喧鬧了起來,這塊楊梅沙裏面,肯定會出上一塊罕見的紅翠。
因為,解石頭的鋸片,上面有根小小的水管,專門為金剛石鋸放水降溫的,隨着解石鋸的轉動,降溫水就濺射出來,當然,不會讓降溫水四處亂濺,所以在前面掛了一塊布料,降溫水濺到布料上,就落回排水槽。
一般時候的降溫水,因為含有石料的石屑灰粉,都是白色或者乳白色,但是這塊楊梅沙的降溫水,卻是漸漸變成紅色,濺射到遮擋的布片上再落下來,竟然就像是一股鮮血。
這種情形,除了怪異,簡直就是恐怖。
劉師傅按捺住悸動的心情,一口氣把這一刀切了下底,然後迫不及待的抱起切下來的半塊石料,用水清洗石料茬口。
在清洗乾淨石料茬口的那一刻,劉師傅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
就在這一塊石料的茬口上,清清楚楚的顯示着,被固定在機台上的那塊石料裏面,真的是有塊紅翠,但現在這塊原石還只切割下來三分之一,所以,紅翠的大小還不能確定,但是,畢竟是出了翠,而且是一塊極為罕見的紅翠。
見圍觀的人哄鬧不已,許東趕緊拿出來一些錢,挨個兒給幾位解石的師傅,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要更快的將這幾塊原石解出來。
見許東如此大方,金師傅、黃師傅等人無不賣力,幾乎把看家的本領都使了出來,這速度,提高了幾乎不止一半。
由於圍觀的人的喧鬧,老闆的小姨子自然知道許東的這幾塊原石又出了翠,當下帶着國雄,一臉笑意的出來,跟着大家一起觀看。
不過,許東明顯的就看得出來老闆的小姨子的眼裏,有股焦急,別人或許不知道老闆的小姨子為什麼會這麼焦急,但許東心裏卻是明白得很。
所以,許東也很是有些焦急,於是不住的撒錢,催着解石的師傅加快速度。
隨着金剛石鋸起落,不到一頓飯功夫,除了劉師傅這台解石機上的紅翠還沒解出來之外,其餘的四台解石機全部都停了下來,四塊翡翠,最低等級的,都是蛋清地,有一塊是冰糯,其餘的兩塊均是玻璃地。
這一批原石裏面解出來的翡翠,不僅質地上佳,而且個頭兒都不小,那塊冰糯跟一塊小一點的玻璃地都超過三公斤,蛋清地跟大的那塊玻璃地,少說也有五公斤左右。
這價值,已經超出了一般的人的想像,所以,有幾個人見許東僅僅只是一個毛頭頭小孩子,都暗暗的盤算了起來,更有人直接拿出手機,不但將這幾塊翡翠拍了照,還開始用手機往外發短訊出去了。
許東也顧不得許多,敞開外套,直接抓起翡翠,就往外套了塞。
別人見許東往外套里塞翡翠,激動之下,又很是驚奇,許東的一件外套能裝幾塊這麼大的翡翠進去。
只是一愣神之間,四塊翡翠去按都被許東裝了進去,連老闆的小姨子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
瘋了一般的人群還沒回過神來,偏偏這個時候,一塊足足有五公斤以上的血紅翡翠,便讓劉師傅給解了出來。
清洗乾淨上面的石屑灰塵,露出來翡翠的地方,竟然就像是一團團跳動着的火焰,又似驕陽一般,由里而外泛發出妖異的純紅,又紅又亮,驚艷奪目。
劉師傅的眼裏居然噙着淚水,喃喃的念叨:「有生之年,能解出來這樣的東西,這一輩子,值了。」
許東哪裏等得劉師傅感慨,一把就從劉師傅手裏奪過這塊紅翠,一群人看見許東手裏捧着一團火焰似的紅翡翠,頓時發一聲喊,一擁而上,紛紛擠上前來,爭相要近距離首先去看,吵雜的場面相當混亂,不少人都生出一股要據為己有的衝動。
只想要觀看的人,有,但只是少數,想要搗亂趁機打主意要奪取的人,根本就是大部分,有個人被後面的推倒在地,不但沒人去扶,還被人故意踩上幾腳,只是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發出的慘叫聲,被人群發出的呼喊,徹徹底底的湮沒了下去。
牟思晴一看這情況不大對頭,沒想到許東一塊紅翠,居然引出這麼大的轟動,連忙挺身上前,想要阻攔湧上前來的人,只是在這一刻,所有的人推推攘攘,擠擠撞撞,牟思晴一個人哪裏能夠阻擋得住,不消片刻,牟思晴差點就被人群淹沒。
許東東一手抱着紅翠,不住的往身後貨架從里後退,可是,人群哪裏肯放過他們,許東東退一步,人群幾乎要前進兩步,連放置原石的架子都被擠得倒了下去,貨架上的原石,「呯呯碰碰」的滾了一地。
突然之間,賭石場上爆起一聲尖銳刺耳的槍響,騷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只是,人群只是安靜了短短的片刻,之後,又有人開始想要往前涌動。
「啪……」又是一聲槍響,接連兩聲槍響,人群好像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一般,一個個驚叫着,抱着腦袋,往地上蹲的蹲,往地上趴的趴,唯恐有顆子彈不長眼睛,會奔着自己飛過來。
開槍的人是許東,這時,許東手裏拿着一把手槍,槍口朝天,凜然站在一個貨架旁邊,大聲喝道:「思晴……思晴……你在哪裏。」
牟思晴一雙手抱着腦袋,跟着其他的人蹲在一起,所以,許東跟本不知道牟思晴在哪裏,只得大聲叫喚。
牟思晴站了起來,盯着許東,實在沒想到,許東這傢伙,身上還藏着槍支,一時之間,牟思晴心亂如麻。
出了紅翠,而且在五公斤以上,老闆的小姨子早就打開了電話,衝着電話又吼又叫,別的什麼也不說,僅僅只說是場子裏有人搗亂,要求對方多帶些人來,早就說了的,怎麼這麼久都還沒到……
許東自然知道這個老闆的小姨子安的是什麼心,當下,拿着槍在手裏晃動着,大聲喝道:「蹲下……蹲下……」
然後再朝屋頂開了一槍,待有些不安分的人再次抱着腦袋,驚叫着伏低身子之後,許東才大踏步穿過蹲在地上的人群,走到牟思晴身邊,一把拉起木然呆立的牟思晴,極為快速的往廠子外面跑去。
只是,路過還躺在地上的魏哲海的身邊時,許東微微停頓了一下,摸出來一塊不大的翡翠,扔到魏哲海身上,然後說道:「你不該一開頭就算計着我的,要不然,憑我的運氣,咱們兩個都是可以發大財的……」
說完,許東那這牟思晴飛一般的逃出廠房,屁股後面,一大群人,都瘋了似的追了出來。
許東跟牟思晴兩個人剛剛除了廠房,先前許東看到的那幾股亮光也到了廠子外邊,數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過,緊接着,不少的人都從車子裏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