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令令從playboy專賣店走出來,身上穿一件深藍色的套頭衫,胸前是大大的logo,一臉的殘念。
「這隻兔子比那隻兔子高大上多了。」蘇禪笑道。
「無恥!」
「我去,給你買衣服都不知道說聲感謝,你給我脫下來,去馬路邊撿個膠袋當衣服穿。」
「謝謝你祖宗十八代。」
一小時後,他們來到清水塘,這地方是古玩一條街,兼營花鳥魚蟲,處處鳥語花香,環境很是清幽,一大早便有許多老頭子在這裏逛街、遛鳥。
找地方停車後,盧令令問,「我們來這裏幹嘛?」
「你待會就知道了。」
盧令令一陣激動,該不會是什麼秘密組織吧,兩人一前一後走着,來到一家叫「念響齋」的店鋪,屋內光線黯淡,空氣陰濕,有一股很重的薰香味,大概是為了除濕。牆上掛着一列兵器,都是些沒開刃的刀劍,架子上堆着厚厚的線裝書,大多是些拳譜,玻璃櫃枱裏面陳列着金錢鏢、峨嵋刺等等。
原來是一家武術器材專賣店。
「老闆在嗎?」蘇禪沖裏屋喊了一聲。
「來嘍。」
老闆長得矮胖渾圓,戴一副圓邊眼鏡,穿藏青色的馬褂,笑起來胖胖的臉上便漾起一圈笑紋,一臉的老成世故。
「哎喲,是蘇老闆,今天怎麼有空的啊?」
「我帶個孩子過來,買幾張碟?」
「碟?」盧令令一陣詫異。
「裏面請吧。」
「什麼碟啊?」老闆引他們進去的時候,盧令令悄聲問蘇禪。
「你懂的,就是兩個人,場景單一,衣服穿得很簡單,動作比較激烈,看完之後特別亢奮的。」蘇禪猥瑣地挑了挑眉毛。
「真齷齪!……我要桐原繪里香的。」
「為啥啊,她也屬兔?」
「你絕對是行家!!!」
裏屋收拾得乾淨利落,清一色木製桌椅,用桐油打磨得光亮如鑒,牆上掛着幾幅字畫,顯得古意盎然。老闆從一個柜子裏面取出幾張碟遞過來,盧令令湊過去看,上面赫然寫着——「空覺近身格鬥術」、「空覺搏擊十三法」、「空覺鴛鴦連環腿」。
「武術光碟啊!」
「你以為呢?」
「空覺是誰,封面上這個傻了吧唧的大叔嗎?」
蘇禪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老闆也忍不住笑了,「呵呵,這位小兄弟是新人吧。」
「還好是我,要是換個人,剛才那句話就揍你了。」蘇禪說。
「有那麼嚴重嗎?」
「空覺大師是所有妖的偶像好不好!」
「真的啊?」
蘇禪說空覺大師是一位通曉各類武功的前輩,是他把人類的武術演化成適合妖的武術,十隻妖有九隻都是通過他的教學光碟學會戰鬥的,據說他本人是個胎生妖,在內功上的修為更是登峰造極,身體像鐵打的一樣硬,渾身上下都是拳頭。他在妖類中的影響力,不亞於楊露禪和李小龍,據一些考證癖的說法,國術歷史上的幾位突然「病逝」的前輩,極有可能就是空覺本人。
可惜斯人已逝,留下的只有這些教學光碟,供後人緬懷大師的風采。
盧令令聽得一楞一楞的,蘇禪拍了下他,「別傻站着了,過來挑幾張適合你學習的。」
「我不懂這個。」
「那我幫你挑。」
蘇禪挑了兩張,一張是「獸戰格鬥術」,聽名字就很霸氣,他說這是唯一一種完全為妖設計的格鬥術,動作大開大合,簡單粗暴,只有妖可以學習,如果人類不自量力地來練習,很多超過極限的動作會讓身體崩潰。
「我要這個!」盧令令使勁點頭。
第二張是「固身技與反制術」,糅合了柔道、摔跤等技巧,專門運用於制住敵人和反束縛,妖戰中,長時間身體接觸是非常危險的(比如蘇禪的妖技),所以這種格鬥技巧也是必學的。
「這個我也要。」
「別的還要嗎?」
「多了我也學不了,不要了。」
結帳的時候,盧令令注意到蘇禪掏出四張百元大鈔,吃驚不小,「這兩張盜版光碟要四百塊錢嗎?」
「要不是暴利,怎麼有人願意做這種生意。」
「小弟弟,市場上都是這個價,並不是只有我這裏賣這麼貴。」老闆說。
「那個,老闆,你是人類啊?」盧令令問。
老闆楞了一下,笑道,「對啊。」
「那你知道我們是妖嘍?」
「對啊。」
「難道沒有除妖師跑來給你洗腦嗎?」
「哈哈!」
老闆大笑,蘇禪也跟着笑,蘇禪說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類不但知道妖的存在,還靠他們混飯吃,除了發售這種光碟,還有各種各樣想像不到的生意,甚至連專門服務於妖的保險業務都有。
有商機的地方就有人,商人,真是無孔不入。
兩人要走,老闆突然叫住蘇禪,「蘇老闆,我最近搞到一樣好東西,你要不要過目一下。」
「什麼?」
「是件頂厲害的妖兵!」
「拿來我瞧瞧。」
「您稍等。」
老闆跑到後面,片刻之後鄭重其事地捧着一個盒子過來,看上去像戒指盒,打開一看,裏面還真是一枚戒指。
蘇禪拿過來試戴,結果手指太粗,他讓盧令令試試看,盧令令戴在中指上,大小正合適,這枚戒指是由密銀打造的,中間有一道細細的金線,金線兩旁刻着一些繁麗的花紋,透着一種古樸的靈動。
「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啊?」盧令令揸開手指欣賞,手心裏突然爆出一團火焰,嚇得他趕緊摘掉,「我靠,這是什麼鬼!」
「小兄弟,你用手握住那團火試試。」老闆說。
盧令令將信將疑地戴上,揸開五指,那團紫紅色的火球再次出現在手掌中,流轉變幻,十分好看,而且溫度也不高。
他用力一握,手掌觸到了一樣堅實的東西,定睛一看,火焰居然凝成了一把匕首,刀刃鋒利,刀柄還殘留着火焰的餘溫。
「哇,超帥氣!」盧令令握着匕首揮來揮去。
老闆不無驕傲地介紹,「這件妖兵叫作『火切』,功能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戰鬥的時候真可謂防不勝防,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之良器。」
「多少錢,我要了!」
老闆伸出一隻手,翻了翻。
「十萬!?」
「等下!」蘇禪突然插了一句,「老闆你少忽悠我了,這根本就不是妖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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