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5天,《明黎友好通商條約》終於正式簽訂了。陸天翔根據後世的記憶,找人臨時刻了一個大明朝禮部大印。鄭梉雖然明知這個大印和這個所謂的禮部主事肯定不是真的,起碼不是真的代表了在北京的大明皇帝,但是看在馬上就要到手的十萬兩白銀的份上,也就沒再追究。不過鄭梉也不傻,暗暗派人去打探這些人到底來自哪裏,是何方神聖。
榆林灣用每年3000兩白銀租下了後世錦普一帶的一塊大約40平方公里的土地,現在的軍營則正好在這塊土地的西南角上。在鄭梉看來,一塊不毛之地每年能換來3000兩白銀,何樂而不為呢。
陸天翔和韓萬濤領着增援部隊坐船回到了榆林灣,越南的所有工作重新交給了最高三人決策小組。
王華站在新蓋起來一片院子前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很滿意這股新鮮的泥土的清香。王華在穿越前是退役的陸軍少校,但是來到榆林灣之後似乎一直沒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連韓萬濤這樣穿越前的四級士官現在也成了中校團長,而他王華到現在也還是一個軍委會委員,連個軍銜也沒有。這次軍委會授銜少校,並任命他為榆林灣軍校第一任校長,王華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蔣委員長當年不就是放棄了中將軍銜前去擔任的少將校長嗎?榆林灣軍校,大明朝的黃埔軍校。
「校長,您這門設計的真好。」說話的是王華身後的榆林灣軍校政治部主任何炯,一個入伍半年的明朝人,來軍校之前一直在部隊中擔任班長。
王華這次有意要向穿越集團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所以軍校內除了教官,所有的崗位全部錄用的明朝人,穿越者一個不用。這何炯入伍半年了,卻一直升不上排長,也是鬱郁不得志,所以軍校剛剛發出招募啟事,他便來到王華手下當了一名政治部主任。
王華的榆林灣軍校則完全採用了黃埔軍校的模式,不但機構設置幾乎一模一樣,連大門的設計也基本毫無差別。
「這才是軍校的大門,將軍的搖籃。」王華說完,又自己抬起頭欣賞起來。大門的正上方,榆林灣軍官學校幾個大字下面,王華又加上了「親愛精誠」四個字。門口的兩旁,同後世一樣,也掛着一幅對聯:「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勿入斯門」。
「走,進去看看我們的新家。」王華帶着幾個主任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便看見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套嶄新的軍服和軍帽。王華對現在的陸軍軍服是一百個不滿意,尤其是帽子,那個柳條盔打起仗來或許管點用,但在平時,頭上頂那麼一個東西,誰知道你是軍人還是建築工地上搬磚的民工。所以王華在擔任校長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重新設計了軍校的學員和教官軍服。新軍裝基本採用了後世民裝的樣子,立領改為了翻領,取消了肩章,軍銜掛在了領章上,最大的改動便是軍帽,王華照搬了黃埔的大蓋帽,在青天白日的中間加了一個黃色的月牙,並命名為「日月同輝」。
「這製衣組的工作還是很麻利的啊。」王華拿起軍帽端詳了一會,順手戴到了自己的頭上,「都看看,怎麼樣,比柳條盔如何?」
「簡直是太好了,輕便,威武。」旁邊的人紛紛贊道。
「你們啊。」王華點了點身邊的每一個主任,「記住,在這個地方,阿諛奉承和溜須拍馬是不需要的,我們要的是真才實幹。大家能來到學校工作,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是給我這個校長面子,所以我也向諸位保證,只要你們有真才實學,總有出頭的機會。」
「是!多謝校長栽培。」幾個主任趕緊立正表態。
「何炯。」王華在椅子上坐下,「咱們第一屆學員的招生工作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校長請過目。」何炯趕緊從隨身帶的挎包里拿出了2個紙質文件夾,「這是招生名單,第一份是各個部隊報上來的士官和尉官進修的名單,第二份是榆林灣學堂今年的畢業生的報名名單,加起來一共40多人。」
王華接過文件夾打開慢慢的翻看着,突然指着其中的一頁停了下來:「這個葉戰不是在安南嗎?回來了嗎,怎麼名單上有他?」
「校長,這是蔣長官親自打過招呼的。」何炯趕緊解釋道,「葉戰是這次安南戰役中獲得一等日月勳章的唯一一個活着的,蔣長官的意思是要晉升他為中尉警衛排排長,所以就報到咱們這裏來了。」
「呵,又榜上蔣北銘了。」王華笑道,「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那,校長。」何炯沒聽明白王華的意思,沒敢接話。
「算了。」王華合上了文件夾,「我不看了,你們看着辦吧。但是記住一個原則,咱們這是第一屆學員,寧缺毋濫,不合格的一律刷掉。」
「是。」眾人答道。
「教官的問題解決了嗎?」
「校長,這個事比較棘手一些。」何炯答道,「專職的教官咱們沒找到。屬下無能,找了幾個都沒能讓校長滿意,不過軍委會張主席和韓團長他們答應可以來學校做臨時的教官。」
「專職教官的事要抓緊,咱們不能只靠着軍委會他們,那些長官們一個個的都忙的很。」王華說到這突然想起了什麼,「去田獨礦看看,那些紅夷人的戰俘里有沒有適合當教官的,有的話就弄過來。」
「紅夷人?」何炯看了看周圍的主任們,有些猶豫,「校長,他們可都是戰俘,沒有軍委會的命令,咱們弄不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管去挑人。」王華不以為然的說道,「看好了,我會和軍委會說的,咱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缺人啊。」
「校長,還有一個事。」何炯試探的問道,「崖州方面的周千戶和趙千總聽說咱們成立了軍校,派人來打過招呼,說是想來看看,請教一二。您看這事如何答覆為好?」
「是嗎,他們的消息倒是挺快的。」王華笑道,「你們覺得這事要如何處理呢?」
「卑職不知,還請校長示下。」何炯答道。
王華很不滿的看了何炯一眼,厲聲說道:「何主任,我最後說一遍。我們榆林灣軍校需要的是人才,不是只會拍馬屁的庸才。你們這些人當中,將來都是要領兵帶將的,說不定建功立業,斬將封侯也未可知。什麼事都讓我這個校長拿主意,要你們何用?」
「是,是,校長教訓的是。」幾個主任紛紛表態,「屬下當竭盡全力,為校長分憂。」
何炯暗暗擦了把汗:「校長,屬下認為崖州方面來請教是假,他們恐怕是不放心咱們,過來探聽一下虛實是真。」
「那咱們要如何應對呢?」
何炯努努力,繼續答道:「屬下認為,他們要來,就要他們來,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就算他們全看了,也只不過是皮毛而已,咱們榆林灣的精髓他們是看不懂,學不去的。」
王華很讚賞的說道:「既然你們拿出主意了,就照你們的主意辦吧,我沒什麼意見,做好接待工作就行。」
沒什麼事了,王華擺了擺手:「你們都去忙吧,這幾天也辛苦大家了,何炯你留一下。」
見眾人都出去了,何炯走過去把門關上,轉身說道:「校長,有何示下。」
王華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讓你找的人找的怎麼樣了?」
「回校長。」何炯也壓低了聲音,「屬下正在考察中,只是這件事不能公開,所以還是有些延誤。」
「不要緊,不急於一時。」王華說道,「記住,榆林灣裏面的人,尤其是安家立業的人,一個也不能要。你辛苦一點,多跑跑,人數不需要太多,10個左右就行,但能力要好,將來都可以獨當一面的。」
「是,屬下明白。」
王華屏退了何炯,自己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想着心事。穿越大會做出了成立榆林灣軍校的決議以後,張國棟和孫大雷就單獨找到了他,告訴他2個委員會正式授權由軍校秘密組建特工處培訓特工。離崇禎七年只剩三年的時間了,目前整個大明朝內憂外患,外有滿洲人虎視眈眈,內有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揭竿而起。將來這幾方面的力量肯定都是榆林灣的死敵,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要搜集他們的情報信息,也包括大明朝廷內部的情報,為將來的戰鬥做好準備。
張國棟和孫大雷轉達了2個委員會的意思,特工處由王華全權負責。只需要對委員會報告幾方面的情況即可,至於怎麼招募,怎麼訓練,怎麼工作,可以不對任何人透漏,要保持高度的保密性。但是孫大雷同時也代表整個穿越集團對王華提了一個要求,特工處的工作堅決不能對內,特工處沒有任何權力監視、調查任何一個穿越者,這種秘密警察絕不能用於自己人內部。
王華想了一會,慢慢理出了點頭緒,於是站起身走到了窗戶前。一縷餘暉照在了王華的臉上,暖暖的竟讓人有了一絲睡意。「要是自己當年沒坐上珍珠號,現在應該在做什麼呢?還在為了生機而奔波嗎?」王華心中冷冷的笑了一聲,「造化弄人。」
夕陽西下,每天的這個時候成為了榆林灣里最熱鬧的時候。學堂的孩子放學了,工廠作坊的工人下班了,農田裏勞作了一天的農夫也扛着鋤頭,牽着牛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土牆外面的商業區又開始喧鬧起來,飲茶,吃酒,耍錢,叫賣,各種各樣的聲音匯合成了一種很奇特的交響曲。
一個不起眼的小茶館裏,一個不起眼的茶客正在慢慢的品着茶,蠻有興趣的聽着台上說書人抑揚頓挫的聲音。他的手卻在桌子下面慢慢的摸向了一邊的牆壁。
「老爺,這是今天的消息。」一個府宅里,剛才那個不起眼的茶客正在畢恭畢敬的對着主人呈上一張字條。
屋內的主人打開了字條看了一會,背着身子說道:「你去把人叫來,我有吩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