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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了……」吳鋒嘆息着道。
「輕敵。」薛洗顏面色不善地道:「你師傅的老毛病了。和我爹交手時他就這樣。」
這話實在是不留情面,但吳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的確是如此。
就如同井直盛這種剛勇之人,雖有謀略,但勇過於謀,仍jiu會成為他的破綻。
而蘇夢枕人稱狂生,雖然智略絕人,每戰必多次推演,但輕狂依然會成為死穴。
哪怕自認為並沒有輕敵,但輕敵這種事情,自己未必察覺得到。
如果讓吳鋒來全權指揮這一戰,或許不會敗。但吳鋒現在畢竟不是神堂的第一領導者。
吳鋒帶着殘兵敗將,沿着山谷向安祥城行去。
後方沒有追兵,看來神霄軍主力都去追擊蘇夢枕所部去了。
不過,吳鋒的實際目的地,並不是安祥城。
吳鋒同樣有副策。
可惜這副策並不能扭轉敗局,只能起到止損的作用,並給敵人造成些微打擊。
吳鋒看向山谷兩側,山壁上多有洞穴,可以藏兵。
前一次燃豆坂大戰,蘇夢枕藏誘馬香於其中,成功引誘井直盛部的騎兵入谷,造成神霄軍戰敗。
而這一次,吳鋒同樣在裏面藏了東西。
薛洗顏突然扯了扯吳鋒的手掌。
「鋒哥。」她輕聲道:「看,天色變了。」
本是夜間,但天色變得越發陰沉,仍然被她敏銳地發覺。
「要下雨了。」吳鋒篤定地道:「大雷雨。」
他突然眉間露出一絲決意。
「那麼,要玩就玩個大的。」
薛洗顏微愕:「你是說……」
吳鋒道:「戰前我曾經對雲姑娘說過,為了避免百尺劍塔真正補完,須得取下雪齋禪師的首級。」
當着一眾士卒,他只能稱呼雲海嵐為雲姑娘。
「如今雷雨將至,正是好機hui。人算終有窮時,雪齋禪師不可能算得到一切。他與叔父血拼,身受重傷,現今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那麼我既然說了,就要做到!」
說話間,有着一往無前的意志。
薛洗顏當下道:「好!」
嬌艷如花的臉容,突然泛上逼人的英氣。
「雪齋若死,龍傲天雖勝猶敗。以龍傲天那點三腳貓工夫,又豈是你的對shou?今後早晚要連本帶利討還回來。」
「天時驟變,主敵折股肱之臣。咱們正可以賭上一把!」
這所謂的「天時驟變,主敵折股肱之臣」,完全是她瞎編的鬼話。倘若如此的話,戰爭中突然碰上狂風暴雨該有多少,得折多少個股肱之臣。
但是薛衣人是雜學大家,深通陰陽命數之學,薛洗顏既是薛衣人之女,這一套瞎話,卻是將士兵們都咋呼住了。
一時間,士氣高漲。
「願yi隨公子和夫人浴血搏戰,取下雪齋賊禿之首級!」
士兵們紛紛高喝道。
之前的敗退,令這些來自草原的男兒們心懷憋屈。
山谷兩側的山洞當中,突然馳出數百匹健馬,咴咴嘶鳴。
同時,一名藍衣豐麗女子,如同幽魅一般自暗夜間出現,無聲無息。
與薛洗顏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的絕麗,令士兵們再次看得呆了眼。
雲海嵐向吳鋒點了點頭,道:「吳鋒公子。」
「這位是我的管家,雲裳。」吳鋒笑着向士兵們介shào:「征天三重天高手。」
有如此高手,令吳鋒的追隨者們越發燃起了襲殺雪齋禪師的信心。
吳鋒的追隨者們都從草原過來,每個人都懂一些騎術。雖然沒有接受專業的騎兵訓liàn,對於騎兵陣法並不精擅,但作為騎兵作戰也並非不可。
這趟王沖霄從草原上運送物資過來,便偷偷帶回來了數百匹靈獸級戰馬。
吳鋒將這些戰馬秘密藏在山谷兩側的岩洞當中,就是作為最後的底牌。若戰勝,則憑藉它們的機動力追殺敵人,若戰敗,則通過這些戰馬殺一記回馬槍,襲擾神霄追兵。
但如今空中雨雲四集,滂沱暴雨將至,吳鋒遂更改了計劃,決意發動強襲,殺死雪齋禪師!
作為軍師的雪齋禪師,身邊的防護力量定然比不上神霄道主龍傲天。
而且雪齋禪師本身是半聖高手,也不需要什麼護衛。他現在雖然身負重傷,實力大減,恐怕還保有以前的習慣。
習慣這東西很是可怕,智計再高者也無法避免。
雷聲滾滾而動,雷光劃破蒼穹。
四百騎銳卒如同利箭一般,沿着狹窄的山谷,再次向外殺去!
馬蹄聲迫,與空中的滾雷交相呼應。
每個人都帶着決死的神情。
因為——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一戰不能輸得徹底,不然神堂將不會有翻盤機hui。
燃豆坂以西。
雪齋禪師引着神霄士卒們,奮起直追,趕殺着落在後方的神堂士兵。
弓兵和鐵炮手一邊前行一邊有序射擊,神堂士卒紛紛應聲倒地。
山路上,神堂士卒互相踩踏,其狀慘不忍睹,自相殘殺而死者更多於被追殺死者。
雪齋禪師拈着佛珠,有條不紊地指揮着追擊,面容慈悲,卻是極為冷靜地對神堂敗兵進行屠殺。
他的身邊,有一位身着雪色仙甲,以金環束起青絲的秀麗少女。
「禪師,雷聲驟起,要下雨了。」少女啟聲道,聲音極為嬌脆悅耳:「暴雨一旦下來,鐵炮不能用了,而對弓箭的準頭也很不利。」
這少女是灕江劍派掌門陽伯符之女,陽凰兒。陽伯符也是神霄重臣,與雪齋禪師同列神霄三軍師及四天王之中。
雪齋禪師微xiào:「雷為神霄根本,主此戰大勝,擒殺蘇夢枕。雷雨一至,敵人越發破膽,正是好事,我等何憂何懼?」
士卒們聞言,也紛紛振奮高呼:「冒雨血戰,摧破敵軍!」
雪齋禪師微微沉吟,又道:「不過,如果有驍銳的敵兵小隊殺個回馬槍,襲擊我軍側翼,也不可不防。請凰兒姑娘帶着灕江劍派的人馬,守住本部側面。」
陽凰兒點頭道:「謹尊禪師諭令!」
她領着所屬人馬,向着本部側面移dong,指揮得有條不紊,雖然聲音嬌脆柔嫩,排兵列陣卻很有大將之風,全然不似一個荏弱少女。
正是因此,這一戰她才能代替父親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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